退婚太子后嫁给他弟+番外(118)

作者:窃腰


他先朝卫衍见了礼,因为身上有伤,他也没起身,卫衍也只点了一下头。

而后他看向盛媗,不得不告诉她实话:“盛兄他……已经不在了。”

盛媗坐在榻边,僵直的肩膀在听到答案的一瞬塌了下去。

虽然早知道不切实际,但再微渺的希望破灭,也总是叫人失望的。

“果然……”盛媗喃喃了一句,低下头,掩住失落的神色。

卫衍站在盛媗旁边,没有开口安慰她什么,只沉默着等她自己消化,倒是纪维生还当盛媗是以前那个天真烂漫的小丫头,看她难过的样子,颇有些手足无措。

盛媗很快调整了心绪,吸了口气,抬起头问:“纪叔叔,您不是一直跟在我父亲身边吗?您怎么会、会在兴陵?还有,您怎么会被人追杀?”

纪维生一醒过来,知道自己是在端王府,便立马问了盛媗是不是在府里,正想和她说这件事。

听盛媗问起,纪维生立马道:“此事说来话长。其实其中的内情我也不是完全清楚,只知道两年前,太子忽然命人找到你父亲,好像是想找你父亲问一个什么地方。”

纪维生不知道已经过了年,现在算起来,其实应该是三年前,宣德二十四年的事情了。

盛媗听见太子,神色一变:“太子?”

纪维生面色凝重地点点头:“正是太子。具体太子是找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但你父亲对太子所问之事讳莫如深,不肯相告。太子当时和你已有婚约,以你二人的婚事为筹码,不知威胁还是利诱你父亲,但最后你父亲也还是没有说什么。太子的人离开后,你父亲同我说了此事,当时我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但后来才知道,你父亲因为这件事,不知为何开始在暗中调查太子。”

“调查太子?”盛媗不由得感到吃惊。

她实在想不出太子要找的是什么地方,竟然能让父亲这样在朝政上一贯谨慎的人,开始在暗中调查起当朝储君。

纪维生沉沉“嗯”了一声,神色变得沉痛:“后来,盛兄调查之下居然发现,太子一直在暗中勾结兵部中人,倒卖军械,贪污军款,又招兵买马,私下组建军队。”

盛媗和卫衍都对太子早有怀疑,但真正听到,还是觉得诧异。

太子身为储君,有什么必要这么做?

卫衍很快问:“大将军可查有实证?”

纪维生转目看了卫衍一眼,神色有些复杂。

盛媗立马道:“纪叔叔,您放心吧,端王殿下是自己人,他一直在暗中帮我查父亲和哥哥的事情。”

纪维生迟疑着点了点头,这才答道:“盛兄远在沧州,太子却在兴陵,所以虽然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但一直没能拿到实证。”

纪维生叹了口气,又道:“而且那时边关战事吃紧,沧州之事我们尚且自顾不暇,一时间这件事也只能暂时搁置。可是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这期间,事情出了变故。”

卫衍面色一凝,立马明白过来:“是云麾将军的事。”

纪维生看他:“正是。”

“哥哥……”盛媗喉头一紧,呼吸有些凝滞,“您是说哥哥出事,是太子……”

“只是怀疑。”纪维生颇为谨慎道,“因为我们这边刚查到太子和兵部暗中勾连的事情,之后不久,就出了景聿被陷害通敌叛国的事,而后,和兵部勾结的人,明明是太子,却变成了景聿。这两者之间,实在很难让人相信它们没有关联。”

盛媗喉头一滚,有种辛辣的痛楚梗在喉间,一时竟一个字都说不出。

良久,盛媗才无法理解地问了句:“可是……太子为什么要陷害哥哥,是父亲在查他啊。”

纪维生看向盛媗的眼神有些难言的深晦,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片刻,还是卫衍说道:“太子野心昭昭,心思深沉,你哥哥独当一面才刚不久,在他自己军中根基尚浅,陷害他,比陷害你父亲容易得多,而且你哥哥出了事,太子也更容易安插进人手,掌握你哥哥手下的军队,你父亲手下的人,跟随他多年,却不是那么容易变节的。还有就是——”

卫衍话音慢慢顿住,也有些不忍开口。

盛媗看了他片刻,神情定定地问:“还有什么?”

卫衍叹了口气,轻声道:“因为你。”

“因为我?”盛媗蹙了蹙眉,脸上闪过一丝刺痛的表情。

卫衍低声道:“你哥哥一旦背上通敌的罪名,那就是诛灭九族的大罪,太子是发觉行事暴露,打算将你们盛家赶尽杀绝。当时事发之后,大嵂损失惨重,皇帝震怒,也的确动了狠心,但你父亲那时以身殉国,又紧跟着立下大功,所以盛家才逃过一劫。而这一点,想必也在太子算计之中,他这是一箭三雕之计,知道要么盛家灭族,要么你父亲一定会做些什么保住盛家。而你父亲一死,你哥哥和你父亲手下的军队,他便都有了可乘之机,若他再信守婚约,娶你一个盛家孤女,想必也还能笼络几分军心。”

一个字一个字钻进耳朵,像往身体内钉入了一根一根的钉子,盛媗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疼了起来。

“盛媗……”

“媗儿……”

卫衍和纪维生同时开口。

其实两个人都不知道如何宽慰,只是觉得得说点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都沉默了,等着对方说下去。

可两人却都没话说。

“魏绍恒!”盛媗咬着牙,把这个名字在齿间滚了一遍。

她眼圈红了,却没哭,只眼睛格外亮,烧着火一般。

纪维生道:“媗儿,我知道你心中定是恨极了,但眼下我们手里没有直接证据能证明太子所行之事,你切不可鲁莽行事。”

盛媗没说话,两腮咬得紧紧的。

卫衍看了她片刻,定声对纪维生道:“她不会鲁莽行事的。”

盛媗抬眼看了他一眼,腮帮子这才松了松,朝纪维生点了点头。

这番话后,三个人又沉默了一会儿,盛媗问起了纪维生的伤势,再然后,问起了和纪维生一起的另一个刺客。

纪维生眼看她眼圈还是红的,分明忍着泪,却又被问了一件会叫她伤心的事,顿时有些张不开嘴。

盛媗一看纪维生的样子,心里就攥了起来,声线紧绷地问:“那个人是不是我也认识?”

纪维生只好点点头:“他……他是你毕川哥哥。”

盛媗蓦地瞪大了眼睛,声音一瞬间有些尖哑:“是、是毕川哥哥!?”

毕川,是她哥哥盛景聿的心腹,更是她哥哥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好友。

自然,她和毕川哥哥也极为熟识,虽然不是一家人,但却和一家人没有什么区别。

毕川哥哥待她如亲妹妹,亲哥哥盛景聿给过她的,毕川哥哥一样都没有少过,甚至,因为他比哥哥脾气好,他才是每回回来哄她最多的人。

“毕川哥哥……”盛媗不敢相信地又念了一遍。

那天,她亲眼看着……亲眼看着毕川哥哥被人射死在她眼前,亲眼看着北城司的人带走他的尸体,而她当时竟然没认出来他……

她连一句话都没能和他说。

肩膀开始不受控地抖动,通红的眼眶再压不住泪意,盛媗呜咽一声,眼泪汹涌而出。

第99章 信

盛媗小时候就不爱哭,纪维生没哄过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哄。

而且这么大的人了,都是大姑娘了,总不能当小孩子,举起来抱一抱吧。

纪维生有些手足无措。

盛媗哭得不能自已,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砸。

她忍了又忍,眼泪却始终停不住,脑子里全是毕川被射杀在马车前的那一幕。

卫衍望着她哭。

这种时候的安慰往往都是苍白的,一味的隐忍也不如宣泄。

又过了一会儿,直到纪维生实在无法,不知为何朝他求救似的看了一眼,卫衍才轻叹了口气,在盛媗面前蹲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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