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快死的凶兽冲喜后(108)
作者:胖虎打酱油
“走了,再玩会儿回去了,”男朋友说。
女生没反对。
正要转身走人,黑暗处传来一声细长的叫声,似猫非猫,再大晚上听来有点阴冷冷。一点好奇心驱使使两人定在原地,铺了霜白月光的巷子墙壁一点点爬上影子,也显露了对方身形。
一只猫。
脑袋呈白色,身体毛发却油亮发黑的“猫。”
“啊——”女人尖叫一声倒退,男朋友拉着她就跑。两人想从后门重新回酒吧内,可是原本应该开着的门已经关闭,并且怎么也打不开。
“我来我来,”男人也着急。
天狗朝他们靠近。
他长相怪异这点不是最让人惊奇和诧异的,让人害怕的是他浑圆的眼珠子不再是黑色,而是几欲滴血的鲜红色。
女生贴着男朋后后背,面色慌乱,左右看了看捡起地上的一个空酒瓶:“去,走开!不然我拿瓶子丢你!”
“这门还是打不开啊,”男人说,边说边拍打了几下门,而里面的人也在试图开门,可是门怎么也打不开,就像牢牢卡紧在墙壁之间。
开不了门,男人夺过女生的酒瓶,女生往男朋友身后躲,声音发抖:“这、这猫为什么这么奇怪。”
“我也不知道,我没见过。”
就因为没见过才对未知事物有恐惧。
“走开!”男人一怒,直接将酒瓶子砸了过去,但奇怪的事发生了,酒瓶还没砸到眼前的“猫”便在半空中炸裂。
嘭!
“啊啊啊,”女生尖叫声又起。
“别怕别怕,”男人其实也很慌,正准备再找点东西护身时,奇怪的“猫”已经朝他们扑了上去,男人回头抱住女朋友。
心道大不了就是被抓几下,还能被咬死不成!
然,几乎贴着耳边响起一声尖锐的“嗷呜”,原想背上会被抓挠的痛觉也没有,只听人淡淡地说了一个字:“走。”
男人抬头,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男生,身上穿着睡衣,头发还有些凌乱,而男生身后还有一名高大英俊却瞧着有些邪佞的男人。
他再次去看“猫”,奇怪的“猫”挣扎着倒在地上,血红眼珠发出幽光,煞是渗人。
“这猫古里古怪说不动中了狂犬病,”男人拉着女朋友就跑。
“不是狂犬病,是被鬼附身。”齐镇唬人。
逃跑的男人一个踉跄。
陶缇白了一眼齐镇,视线收回看向天狗,天狗无形中被什么东西束缚住,只有四只脚乱蹬,喉咙里发出的音色逐渐变调,成了凄厉刺人耳的音色。
“陶小天,醒醒,”陶缇试图唤醒他。
今天从老张家调查完回来见到天狗时便发现的他身上多了不少戾气,于是留了个心眼,晚上果然出了问题。
“咕咕、咕.....”天狗崩开束缚,翻身而起,全身毛发炸开,喉咙咕咕作响,肉垫中已探出锋利尖爪。
他要把看到的所有东西撕碎!
“当心点,”齐镇皱眉,“看样子他现在谁也不认识。”
陶缇沉了目色:“不认识,那就再打一顿。”
话落,天狗已冲他们扑来。他可以看得到人,但所有人在他眼里都是另一幅样子,有着狰狞的面孔,冰冷的双目,每个人手里都握着一把长刀,他们喊打喊杀冲进府邸,不管是家丁还是丫鬟,一律格杀勿论。
鲜血溅满庭院,哀嚎不断在耳边盘旋。
第87章
“杀!颍川太守已被擒, 家眷仆从一个不留!”
领头将士举刀大喊,士兵们在号令中变得愈发面目狰狞。
满头苍白的老仆跪倒在他们脚下,浑浊的目光尚未看清举刀人的面容便已身首异处。
老者是府邸的老管家,是薛家家生仆人, 儿子儿媳亦在府中, 就在他身后不远处, 糊血的面容砸在草丛中, 从各个门樘中涌来的士兵一脚接着一脚踩着他们的尸体而过。
往日平静的薛府成了人间炼狱, 空气中是散不去的浓郁血腥。
一隔之墙外。
有一小士兵从马背跌落,他胸膛一震,一大口鲜血吐在墙根处刚冒出草芽的泥土上,但更多的是他身上淌下的血。
泥土被染了更深的颜色。
他着原唐皇军服, 即便被染了一身血衣服也有明显标识,很快有攻陷颍川的叛军发现,提刀朝他走来。
“你一个逃兵, 就算不是被我杀,也要被自己军队处死!”
持刀的叛军很年轻, 只衣服一角染了些血迹,或许是他杀的人少,或许是他出刀太快躲开了鲜血飞溅。
但杀了人就是杀了人。
杀的, 都是颍川无辜的百姓。
小士兵抬头看向对方, 五指成爪在空中一划。
陡然, 对方双眼突兀,尚未明白是怎么回事便没了性命,大睁的眼珠子还怔怔看着倒在地上的小士兵, 脑中无法思考。然,眼前事物还没被黑暗遮透, 只见小士兵猛然跃起,身形如猫般翻过墙头进了太守府邸。
嘭!墙外叛军倒地。
太守府邸已没有隐秘之地,处处是叛军。
天狗刚从墙头跃下便有一大波叛军包围住他。
他是刚从战场上回来,但不是逃兵,薛愿被擒已是无力回天,就算他妖力鼎盛也抵挡不了二十多万叛军,何况他这些天一直化成人形混在薛愿的军队里帮忙杀敌,妖力损耗严重,比强弩之末也好不了多少。
但是,他要回来,回来救下秋娘和小主人。
“这是打哪儿来的?”
“真是有种啊,明知薛府已是瓮中鳖还敢回来送死。”
“小子,你脑子怕不是坏了吧。”
叛军们不急着杀他,薛府上下已屠了大半,这处偏院的人已死绝,他们正愁无所事事,恰巧跳进来个小子,好比猫儿遇上了老鼠,弄死前想先逗弄一番。
岂料,来人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样弱。
当前调笑的士兵话毕,项上人头随着手里的刀一同跌落,飞溅的鲜血在空气里弥漫,撒了周围人一脸。他们连同伴是怎么死的都没看清,只见被他们围攻的小士兵满是血污的脸上,双眸隐隐发出幽光。
“是妖,他是妖!”有士兵指着他大喊。
“是妖也得给我杀!”
一帮人一拥而上,他们早就杀红了眼杀上了瘾,饮血的刀在手里铮鸣 ,不管老弱妇孺,不管无辜与否。
天狗抓住冲上来的一人甩飞出去,七八个士兵被一并带飞。
他们爬起来接着扑杀,有刀子捅进了天狗腹部,噗嗤一声,鲜血与身上的的污血混合重新将衣衫染透。
痛。
这比他历经几代主人所受的所有伤比都痛,贯穿了身体伤了肺腑,激荡着魂魄要脱离身体的束缚。
这就是要死的感觉吗?
可他现在还不能死,小主人和秋娘还在等着他。
薛愿被擒拿前秘密分拨了一队士兵抄小道回府邸,为的就是带秋娘和小主人离开,可是他们一队人被严密搜捕的叛军发现,死的死伤的伤。
唯有他突破重围回到了城内。
所以现在不能死!
他抓住锋利的刀刃,不惧划破皮肤的疼痛,妖力反震将握刀的叛军击飞,那人撞上支撑廊檐的柱子,柱子应声断裂。
隔壁东院,横七竖八躺着尸体,风中摇曳的绿竹滴着粘稠血液,空气腥甜,七八个士兵正寻找被家丁丫鬟护着逃往此地的小孩儿。
薛愿的儿子。
“王副慰,这边没有,”士兵一脚踹翻一具丫鬟的尸体。
校尉往大开的屋门内看去,问道:“里头如何?”
“也没有,”搜寻的士兵答。
“是不是没有搜仔细,院子就这么大,难不成还会插了翅膀飞了!接着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校尉发令。
院里的叛军齐齐涌入屋内,翻箱倒柜,但凡能藏小儿的地方都被搜了个遍,来来回回的脚步使得空气里尘埃四起,行军沾染的靴子上的泥泞卡入地板的缝隙间。
而他们要找的人正在他们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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