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如练(25)

作者:羞花掠影


为首之人反手自箭筒中抽出一支羽箭,拉弓搭弦,趁风而放。

咻的一声,羽箭离弦,冲着跑在前头的一匹孤狼急旋而去。

箭矢擦过孤狼的前肢,留下一道深红血痕,孤狼受了皮肉伤速度却不减,依旧前奔逃亡。

旁边的一人见状出声取笑:“阿勒丹,你这箭术怎的还倒退了,莫不是前几日被鹰帅打了一顿军棍,手都打抖了。”

闻言,阿勒丹脸色就是一黑。

想起几日前自己偶然遇见一匹好马,毛色雪亮,身形矫健,一看就是马中赤兔。

他们草原儿郎好马爱马,大燕王朝更是祖祖辈辈从马背上打来的天下。

乍然见到这样一匹好马,自是不舍得放过。

于是阿勒丹就拿着工具上去准备套马,结果马没套着,还被那马溜着玩摔了几个跟头。

草原儿郎多血性,被这么一摔,阿勒丹更是激起了斗志。

转头就叫上几十个草原汉子,每人都拿上套马杆,说什么都要驯服这匹烈马。

结果他们这几十号人轮流上也好,合伙上也罢,全都被那匹马给撂翻在地上,一个个摔得鼻青脸肿,好不狼狈。

后来动静闹大了,把他们鹰帅给引了来。

他们才知这匹马是大齐那位赫赫有名的女将军战马,名叫惊鸿。

之前和大齐那场战打得惨烈,后面又突降天火,方圆几里全烧了个干净,无人生还。

阿勒丹起初只觉得那马有些眼熟,因着那场战事,全然没往辛如练的惊鸿马身上想,这才闹了个乌龙。

一听这是辛如练的战马,阿勒丹觉得自己这跟斗也没白摔,能俘虏敌国将军的战马,摔个半残那也是面上有光。

只是还没等他上前邀功,就被鹰帅下令去衣,当众打了好几十军棍。

军棍接连落下,棍棍到肉,道道伤骨,他身上现在都还疼得厉害。

阿勒丹动了动还未好全的肩膀,仰头看天,十分不解:“事到如今我还是想不明白,鹰帅到底为什么打我军棍?那可是敌国战将辛如练的战马,虽然没套着,可我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好吧。”

此言一出,他身边策马的人齐齐哈哈大笑。

阿勒丹左右看了一圈,不知道他们在笑些什么,有些摸不着头脑,顿时脸更黑了:“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改天这军棍也有落到你们身上的时候。”

说完,阿勒丹不愿再理会身后的人,策马便要离去。

也是此时,先前那匹被箭伤到前肢的孤狼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头跑了回来,而它身后,集结着诸多狼群,已经在无形中把他们一行人包围在其中。

阿勒丹暗道不好。

狼最为记仇,他先前没射中那匹孤狼,现在反而不好收拾。

气氛紧张,说笑声渐渐隐去,马上的人有的摸上腰间弯刀,有的抽出箭矢,所有人都在此刻进入备战状态。

受伤的孤狼冲在最前头,朝着阿勒丹直奔而来,其余狼群一拥而上。

今日,注定有一场鏖战。

一箭发出,另一箭紧随其后,弓声铮铮如急雨,有狼应声而倒。

阿勒丹持弓始终挡在最前面,替身后的人拦下不少进攻的狼。

七八支箭接连射出,等阿勒丹再想拿箭时,发现身后的箭筒早已空了。

他们今日出来本就是一时兴起,并未准备充足的箭矢,如今对上狼群只怕凶多吉少。

阿勒丹心底没来由地沉了沉,奋力将弓一掷,顺势打倒两匹近身的狼。

在摸向腰间的弯刀时,座下马匹忽然被几匹狼合力咬翻,阿勒丹一个不稳,直接从马上跌入狼群。

弯刀被压在身下,阿勒丹还没来得及去够,狼群围拥而来,张着血盆大口就冲他撕咬。

其余人被狼群耗着,无法上前施救,眼见着阿勒丹就要命丧于此,千钧一发之际,一声鹰鸣划破长空。

西风呼啸,一只巨型海东青自天际俯冲而来,两翅铺展,遮天盖日。

而在海东青的利爪下,隐约可见一男子悬在其中,一手拽着鹰爪,一手提着弓箭。

男子长腿一横,脚踩弓身,顺手拉弦搭上五根箭矢,手足同时用力,雕弓瞬间绷紧。

咻咻咻——

高空之中,猎鹰之下,五箭齐发。

箭矢快到化成一道虚影,只有五支箭矢,声势却堪比万箭齐发。

穿风之际,一箭连杀阿勒丹身旁的五匹狼,不过片刻,地上便已然多了近三十匹狼的尸首。

与此同时,一匹红鬃烈马衔火而来,马蹄踏踏,火焰熠熠,奔腾如似千军万马。

一鹰,一马,一人,犹如天神降世。

“快看,鹰帅,是鹰帅!”

有人惊呼出声,为此刻男子的到来而欢呼。

那不是遥不可及的天神,是他们大燕人人敬畏的战神。

有鹰帅在,他们此战必胜。

狼群被男子的那些箭射得零散,阿勒丹就地一滚,抽出弯刀和狼群近身搏斗。

因为男子的到来,阿勒丹一行人士气大振。

个个手起刀落,血影刀光间,狼群死的死,伤的伤。

男子落地之时,阿勒丹等人已经将狼群尽数杀光。

方才还气势汹汹,占绝对优势的狼群,转眼间便成了一地死尸。

阿勒丹心头激荡,略一整队,带着人齐齐向男子行礼。

“鹰帅。”

被称作鹰帅的男子一身黑衣劲装,革带束腰,护腕绑臂,弯刀挂在身侧,宽肩窄腰显得十分干练。

刀削斧凿般的面庞上鼻梁高挺如峰峦,剑眉斜飞入鬓,线条明朗,集结了所有草原儿郎的英武和豪爽。

海东青和红鬃烈马一左一右随在他身侧,彼时他背光而立,西风残照,胜过草原所有风光。

第19章 燕赵齐辛,双将齐名

赵断鸿站定,扫了一眼面前的一行人,有几个受了些轻伤,好在不严重,只是擦破皮肉,这才颔首示意他们起身。

目光转到阿勒丹身上,赵断鸿将弓一竖,双手抱臂:“看来前几日的军棍打得不够狠,还能出来遛马猎狼。”

“鹰帅,我知错了。”阿勒丹一听到军棍两字,后背就一阵泛疼,连忙认错。

赵断鸿抬了抬下巴,故作凶态:“错在哪儿?”

阿勒丹道出自己过失:“错在擅自离营,差点儿让兄弟们丧命于此。”

前不久被鹰帅打了军棍,他左想右想,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挨这顿打。

心情烦躁,又在帐篷里躺了几天,骨头都躺软了,正好今儿个天气不错,他就想着叫上几个弟兄出来跑跑马。

谁知道会遇上刚才那一出,要不是鹰帅及时赶到,他和弟兄们恐怕就要交待在这儿。

赵断鸿继续问:“还有呢?”

“啊?还有啥?”阿勒丹不解,挠了挠脖子,试探性地又补了一句:“呃……箭术不精?把狼放跑了?”

其实要这么说也没错,如果不是他的箭偏了几分,没有在第一时间取那孤狼性命,也不至于发生后面这等祸事。

其实他箭术也不差,虽然不及他们鹰帅百发百中,但好歹也能百步穿杨。

今日是他状态不好,这才射了个空。

一旁的海东青看不下去,恨铁不成钢地啄了啄他的头,疼得阿勒丹嗷嗷抱头跳开。

“哎哎,踏尘你叼我干什么?”

阿勒丹忙躲到赵断鸿身后避开,猎狼杀狼眼睛都不眨的少年,头一次被一只鹰给欺得抱头鼠窜,场面一度滑稽。

赵断鸿失笑,也没制止海东青,反手将弓抛给阿勒丹:“既然已经能下地跑马,看来伤也好得差不多,那便去把马粪都给捡了,其余人回营,受伤的找军医处理。”

说完,赵断鸿翻身上马,打马扬尘而去。

“踏尘,看着他,天黑之前没做完不给饭吃。”

海东青得了命令,扑棱着翅膀就摆出一副监工模样,大有阿勒丹动作敢慢一些就给他好颜色瞧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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