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如练(119)

作者:羞花掠影
得知辛如练平安归来,褚楚便借口回了自己屋子。

佘九仓叮嘱晏行舟几句,让他最近少用眼,多休息。

虽然他的眼睛现在看起来和常人一样,但那是用强效药才达到的效果,真要恢复如初,还需要一些时日。

再加上他那一身内伤外伤,身体早已千疮百孔,再不好好调养休整,只怕会落得个英年早逝的下场。

阮良桐拉着辛如练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确定她没受伤才松一口气,母女俩亲亲热热说了好一会儿体己话才作罢。

没多久,阮良桐便拉着佘九仓来到了楚楚所在。

见到二人前来,褚楚微微诧异,但还是很有礼貌地招呼二人进屋落座。

“方才听我夫人说,帝姬近日身体不适,不知可否让我看看。”想起先前阮良桐给他提起过褚楚这些天有些头疼脑热,佘九仓率先起了话头。

褚楚又惊又喜:“许是感染了风寒,没什么大碍,倒是难为茶漪娘子记得,还劳烦前辈走一趟,是楚楚的不是。”

佘九仓示意她把手伸过来把脉,褚楚也没有推辞。

这世上能得医圣诊治的没有几人,此刻人家为了她不惜特意走一趟,她要是拒绝就显得有些不识好歹了。

阮良桐在一旁打下手,时不时问楚楚一些小时候的事。

许是在宋府受了阮良桐不少关照,褚楚对她也没什么好避讳的,除去被褚谦欺负的事,其余无关国之大事的她便一股脑都说了。

比如她对红豆过敏,小时候因为误食了半块红豆糕,浑身起疹子呕吐不止好几天,把她母后都吓坏了,宫中太医束手无措,最后还是用了民间偏方才得以解决。

佘九仓听到这里时,不由得看了阮良桐一眼。

阮良桐也对红豆过敏,褚楚过敏时的症状和她一样。

且通过脉象来看,褚楚更像是不足月生产的。

当年大乐皇后和阮良桐虽然是在大福寺同日生产,但大乐皇后是足月生产的,阮良桐因为被滑胎药毒药轮番上阵磋磨,腹中胎儿不足月便早产。

一般来说,早产的婴儿多少都带有一些不足之症。

之前佘九仓也不是没有为辛如练号过脉,但辛如练身上并没有什么不足之症,佘九仓也只当是她自小习武后期调节过来的。

现在在褚楚身上探出这个脉象,倒是让他起了疑。

给褚楚开了几副药,佘九仓便和阮良桐离开了。

路上,阮良桐问起:“如何,是我们想的那样吗?”

自从她知道褚楚和她长得很像后便写信把事情告诉了佘九仓,原本也只是疑惑 ,但这几日的相处,她越发觉得不对劲。

如练虽然和她很亲,但这种亲似乎并没有血浓于水那种感觉,反倒是和褚楚在一起的时候,她更能感受到那种内心深处的亲近。

她觉得是自己出了问题,夜里常常反省自己。

如练可是她的女儿啊,可她面对自己的女儿非但没有那种发自内心的母女情,倒是对别人的孩子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情感。

直到刚刚听到褚楚说她也对红豆过敏,她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八九不离十。”佘九仓替她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别急,我且去大乐走一趟,到时候自然见分晓。”

他和大乐帝后也是打过交道的。

昔年大乐皇后突生恶疾,他便被大乐皇帝开了高价请了去。

不过当时他是隔着幕帘诊治的,并没有看见大乐皇后的凤容。

现在仔细想想,辛如练的脾性似乎更像那位大乐皇后。

这厢,褚楚几人一走,屋内又只剩下辛如练和晏行舟二人。

辛如练就这样看着晏行舟,也不说话,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晏行舟被她看得没好意思,忍不住喊了一声:“练儿……”

“不继续做戏了?”辛如练没好气问他。

方才还楚楚在的时候,他在旁边做出一副夫妻情深的派头,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和自己感情好得很。

这有什么感情好不好的,她给他冲喜,期间也就见过几次面,说过几次话,其余时间他不是在生病就是在生病的路上,哪来的夫妻情谊?

晏行舟只道:“不敢。”

辛如练差点儿没被他这句话给噎住。

什么不敢,他刚才不是做得很好吗?

现在人走了,他倒是装起可怜来了。

“她是你未婚妻,日后你们是要成婚的,你今日这样做可曾想过她的感受?”辛如练恨铁不成钢。

只是她这一句还没说完,晏行舟就反驳道:“她对我无意,我与她也没有男女之情,我和她不会成婚。”

辛如练一怔。

她倒是鲜少见到晏行舟这般严肃的模样,逃亡路上都能开玩笑的人,没想到居然会因为这个话题而语气郑重。

“上次我假托随同大福寺方丈苦行修度离开,就是为了婚约的事,我和她已经达成协议,我助她登上大乐帝位,她和我解除婚约。”晏行舟凝着辛如练的眼睛,眸底渐渐浮上湿意,“练儿,你到现在还把我推给别人,这么久了,我对你的心意,你当真一点儿都不知吗?”

第87章 练儿,我是干净的

辛如练微微一愣。

没想到晏行舟会给她解释这么多。

不可否认, 晏行舟让褚楚主动提出退婚是在保全褚楚名声。

要是他退婚,褚楚那边就不好看了。

且助褚楚登上帝位,到时候两个人都是各国君主, 婚约一事自然作废,这比任何一方提出退婚都有效。

只是, 他说的心意她确实不太能接受。

她和晏行舟只是表面夫妻, 空有夫妻名义。

虽然不知道晏行舟和宋培印在谋划些什么, 但别国太子和太傅都齐聚在大齐这边了,定然也不是什么请客吃饭的小事。

深吸一口气,辛如练委婉道:“你是大御储君, 将来更是大御国主,我们两个的路不同。”

她身处旋涡中心,将来和大齐皇权对上必有一场恶战。

现在的她已经牵涉很多无辜人受累了,不想再因为自己而祸及他人。

“练儿是不是嫌我不干净?”晏行舟看向辛如练, 目光似有凄凄。

辛如练不解。

这怎么还扯到干净不干净身上去了?

还没等她想个明白, 晏行舟已经开口道。

“我虽是太子,但自小受圣人教导,恪守各项礼仪规法,身边没有任何侍妾通房, 就连近身伺候的人都是侍卫专职, 并没有让任何宫女婢子贴身伺候,你若是担心我以后会有别的妃嫔, 我可以向你发誓, 我此生不会再有别的宫妃美人,我保证能做到如大乐皇帝那般只和大乐皇后一人厮守, 否则这一生所喜都将成痛,天地不容人神共诛, 练儿,我是干净的。”

辛如练一怔,敢情他说的干净什么的是这个意思,还发上毒誓来。

受礼法阶制影响,有点头脸的男子谁没有个三妻四妾,更别说身为一国太子,这些事只怕早就有人悉心操持了。

她倒不是不相信晏行舟说的这些,这些年大御明昭太子美名在外,确实没有听说他身边有什么美姬侍妾,更何况他和大乐帝姬还有婚约在身,就算为了两国面上过得去,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可是,她要说的不是这个。

辛如练轻咳两声。

说起这种话题她倒不觉得尴尬,她又不是捧着女戒女训长大的闺阁女子,只是觉得这种事终究是晏行舟个人的私事,和她这个外人没关系,直接说给她是不是有些不太合理。

遂急忙解释道:“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又不要我了吗?”湿意涌上眼眶,晏行舟说话都有些哽咽,“你是不是又要说和离的事?”

被他猜出,辛如练到嘴边的和离二字顿时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她确实是这样想的。

不是因为晏行舟是大御明昭太子,也不是因为他和褚楚有婚约,更不是因为他日后君临天下宫妃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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