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往中原的美人(109)
作者:缇酒
鎏月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他自是随着王爷平乱去了。”
“平乱?他才多大啊,这战场上刀剑无眼的,你这个做嫂嫂的怎么不拦着点儿?”杜莞华是又气又急,就差指着鎏月的鼻子骂了。
只是她这话着实是不讲理,萧子旭再如何也几近弱冠,年岁并不小了,若是做什么都畏手畏脚的,日后怕是当真只能做一个废人。
再说了,萧子旭去做什么,为何要迁怒于她?
思及此处,鎏月也没了好脸色,冷眼看着她:“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见此,杜莞华瞪大了眼:“我如何没有资格?我再不济也是你名义上的婆母!”
“婆母?”鎏月嗤笑一声,眼中满是嘲讽,“那还得看殿下是否认你这个母亲了。”
“你说,若是殿下知道了当初先夫人病重时你做的手脚,他还会留你吗?”
话音落下,屋内静了好些时候,杜莞华微张着唇,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而后又似是想到了什么,努力克制着自己脸上的神情,故作镇定:“你这是何意,莫要空口白牙的血口喷人!我根本不知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老夫人心里自当是清楚。”她唇角勾起,漫不经心地欣赏着杜莞华脸上变幻莫测的神情,“是你因为不愿再当见不得光的外室,想要登堂入室做正房夫人,这才撺掇了老爷拒绝郎中的问诊,甚至还拿银子收买,让他们莫要搭理殿下那时的求助。”
“老夫人,我说的没错吧?”
杜莞华紧绷着脸看着鎏月,脸色并不好看,气得咬牙切齿地直接就想上前同她动手。
守在此处的黄桃也不是吃素的,虽然对此事尤为诧异,但也在瞧见杜莞华动作的那一瞬间便出了手,只是两招,杜莞华便直接被放倒在了地上,痛苦地抱着自己的身子。
桂嬷嬷听闻了消息赶了过来,瞧见的便是现在这幅情形:“夫人,都说出来了?”
鎏月瞧了她一眼,微微颔首,并未回答:“将老夫人带下去吧,命人严加看守,不得有误。”
“是。”
与此同时,一大批乌压压的黑甲军已然停在了皇城门前。
贺颂恩许是早就听到了风声,在城楼上等候多时。
“萧屿澈,你难不成忘了你的亲姐姐?她现在可就在我的手上,你若不想她死,便退兵,承诺不再参与朝政,本王便放你一命,送你一家人去江南安家,如何?”
闻言,萧屿澈脸上却并未出现贺颂恩以为的恼怒和担忧。
他只是轻轻勾起唇角,眼眸满是轻蔑,神情中总有一股胜券在握的优越感。
“是吗?那若本王偏不退兵呢,你,可敢下来一战?”
贺颂恩蹙起眉心,紧抿着唇。
他本就生性多疑,如今萧屿澈这般反常,就似是留了什么后手一般,完全不在乎他亲姐姐的性命了?
不对。
贺颂恩冲身侧的下属招了招手,耳语了几句,那下属便拱手告退。
只是一路到了长乐宫门前还未进去,便被不知从何处忽然出现的范毅给一下子拧断了脖子,拖进了一旁的草丛里。
末了,范毅收拾好正欲出来,便瞧见太后柳如霜快步带着人进了长乐宫,瞧着很是着急。
他顿了顿,停住了脚步,眸色暗了暗。
长乐宫便是那长乐长公主贺玉珍的宫殿了,那人应是受了贺颂恩的命令来查看萧清慈,那么萧清慈也就被关在了长乐宫里。
看来此事,跟贺玉珍也脱不了干系。
长乐宫内,柳如霜屏退了下人,气急败坏道:“你这是在做什么,你竟然帮端王?你怎会受那个奸人的蛊惑,去帮着他对付你的亲弟弟?!”
“母后,儿臣只是帮他对付萧屿澈而已,并未想伤害三弟。”贺玉珍垂下脑袋,轻声解释道。
“如今你弟弟跟萧屿澈站在一边,端王要对付萧屿澈就必定会牵连你弟弟,你不能这么做。”柳如霜深吸一口气,语重心长道。
可对此,贺玉珍并不乐意:“母后,若是让萧屿澈重新掌权,这江山还会有我们贺家的份儿吗?还会有三弟的份儿吗?”
“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帮端王,不能帮那个连自己亲弟弟都下得去手的奸人,你怎知他不是将你利用完便杀之?”柳如霜语气不再似方才那般,冷声抬高了音量,“立马将萧清慈放了,好生送回摄政王府。”
闻言,贺玉珍轻抿着唇,迟疑了半晌还是点了点头。
见此情形,柳如霜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起身又嘱咐了她几句便快步离开了。
贺玉珍抬起眼看向她离开的背影,眸色暗了暗。
如今她已经做到了此般地步,萧清慈看了她的脸,知道她是谁,也知道她的想法,就算是放了萧清慈回去,那以萧屿澈的性格,还会留她性命吗?
此事玄。
柳如霜方才的苦口婆心,也不过是想要用她贺玉珍的命,给她的的好儿子谋划铺路罢了。
说起来,她不论在哪儿,不论何时,都是一个可以随时抛弃的弃子。
贺玉珍思索一番,带着人眸色阴冷地到了柴房,命人开了锁。
如今最好的法子,便是杀了萧清慈,灭了她的口。
这样一来,无论此战是哪一方赢了,她都能扮演好一个无辜之人,只要萧清慈死了,便没人能知晓她曾做过的事。
思及此处,她唇角勾起,摆了摆手:“杀了,处理干净点儿。”
“是。”
下面的人拱拱手,正欲行动,谁知下一刻便被一枚暗器穿透的脖子,很快便倒在地上没了呼吸。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惹得贺玉珍胆战心惊地转头,瞧见的便是范毅那锐利的眼神。
“你是何人?”贺玉珍蹙了蹙眉,出言问道。
范毅歪了歪头:“我是何人,长公主就不必知道了,这里边儿的人,我要带走。”
说罢,他便抽出了腰间的佩剑冲了上去。
到底也只是一些宫里的侍卫,只几招便全被范毅给打趴下了,而后他动了动,上前掐住了贺玉珍的脖子,而后又一把丢下。
周遭的血腥味慢慢蔓延开来,贺玉珍似是被吓到了,直接腿软得站不起身子。
范毅也没有管她,径直走入柴房将萧清慈身上的绳索解掉:“大小姐,您没事儿吧?”
萧清慈眼睫轻颤,眸色清明了几分:“我腿上有伤。”
闻言,范毅愣了愣,低头看了一眼:“换过药?”
“嗯。”她微微颔首,瞧着很是虚弱,“贺玉珍不想我那么快死了。”
范毅点点头,也没再多说什么,伸手直接将人给抱了起来,而后在她诧异的目光下带着她走出了柴房。
萧清慈一时间还不太适应外边儿的光亮,好一会儿才眯着眼道:“找到言儿了吗?”
“大小姐放心,属下一早便将小公子送回了王府。”
“那便好,多谢你了。”
不多时,范毅抱着萧清慈到了皇城门旁的小门处。
此时这儿并没有什么人,众人的注意力都在那城门之外的黑甲军上,而城门下只有几名私兵守着,瞧着也没什么认真的劲儿,他故意卡了一下视野,所以并未有人看见他们。
范毅轻车熟路地打开小门,门外苍来的身影映入了他们的视线。
“大小姐腿上有伤,将人安安全全地送回王府。”
苍来点点头,而后伸手将人接了过来:“知道了。”
二人共事多年,其中的默契不言而喻,都知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
苍来转身便走,而范毅则是关好了小门,而后往城门处靠了靠,忽然偷袭将那些个私兵尽数割喉,这才跑到门前,抬起门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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