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凶猛(613)

作者:堵上西楼


少爷,见信好!

从临江至金陵,从金陵至沃丰道,少爷当真长成了小姐曾经说过的那般模样。我很欢喜,遗憾的是我无法陪伴在少爷的身边,终究不能分享少爷成长的喜于乐。

夷国国君已将少爷视为最大的敌人,荒人的天刀军已经成型,并配备了三千来把燧发枪,荒人将在明年春南下,听说少爷也打算在明年春去打荒人,我以为少爷根本无需去理会。

我走了,少爷莫问,我去找找故人,去探寻一段往事,以后自会相见。

少爷保重!”

傅小官看了这封信三遍!

他的眉间深锁,嘴唇抿得很紧。

这个留信之人称自己为少爷,其中那一句当真长成了小姐曾经说过的那般模样……小姐想来就是母亲徐云清了,母亲于泰和五十年春逝世,她怎么知道自己会长成什么模样?

这个人想来是母亲的仆人,但在这封信里他用的是‘我’,也或许他是母亲的友人。

他知道那首《再别康桥》,那么这首诗……难不成是母亲留下的?

一想到这里,傅小官倒吸了一口凉气——母亲是穿越而来?

这也不对啊,假如母亲是穿越而来,她怎么知道自己会长成什么模样?

如果她不是穿越而来,她为何又知道那首诗呢?

这个人说要去探寻一段往事,会不会就是关于徐云清的事呢?

徐云清是被武朝萧皇后派人下毒而死……难不成其中还有隐情?

一连串的疑问在傅小官的脑子中纷纷冒了出来,如开春时节的野草一般,一发不可收拾的疯长。

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将这封信仔细的收了起来,抬头望了望漆黑的天空,心里喃喃的说道:“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

徐新颜和司马澈看着傅小官凝重的表情有些担心,章仲此刻却早已面色苍白如纸。

“小人、小人该死……”

“闭嘴!”傅小官一声呵斥,“将他打入大牢,好生审问……”

“对了,速速派人去清州府调集府兵,章氏大院,所有人全部抓捕!”

司马澈一惊,她迅速的走了出去,就在此刻,宁思颜和卓东来回来了,他们一手提着一个人。

宁思颜手里提着的是章平举,而卓东来手里提着的是章平举的长孙章清扬。

章清扬一脸懵逼,而章平举早已绝望。

此刻再一看见章仲,他自然知道事情已经败露,章氏家族,从此将不复存在。

傅小官现在没心情去问这破事,他仅仅是看了看章平举,目光冰冷,令章平举仿若置身于数九寒冬。

……

……

夜已深,这处院子里安静了下来。

傅小官毫无睡意,他依然坐在这院子中,徐新颜和司马澈默默的陪着他,无人说话,便显得这夜的黑有些沉甸甸。

宁思颜和卓东来被傅小官打发去了房里,二人一脸懵逼。

“发生了什么大事?”卓东来问道。

“我哪里知道。”

“……院子里的灯灭了。”

“别瞎想,睡一觉起来太阳照常会升起。”

“……有理!”

傅小官吹灭了院子里的这盏灯笼,他似乎想通了许多事情,也或许是不再去想这烦人的事情。

他牵起了徐新颜和司马澈的手,将她们拥入了怀里,“走吧,咱们也睡觉去。”

徐新颜和司马澈的心儿突突直跳,夜色掩盖了她们满脸的娇羞,三人向房中走去。

这一夜,夜静谧如水。

那房里有微黄的烛火一盏。

就在那烛火中,纱幔摇曳,有疾风骤雨,有浅呻低吟,有百魅千姿……直到那烛火自然熄灭。

窗白一声鸡。

第739章 焕然一新

“小姐……”

小星儿的脸都绿了。

她的双手紧张的拽住了衣摆,看着小姐若无其事的将那床单上的一片朵朵殷红细致的剪了下来,却咽了一口唾沫——那床单上居然还有一个窟窿,这是什么情况?

“嗯。”

“十九年……就没了?”

司马澈一脸的娇意,她很仔细的将这一片殷红给收了起来,“难道你还想本小姐成为老姑娘?”

“可是、可是……这也太、太随意了吧?”

司马家的大小姐呀,那不要脸的不是应该明媒正娶风风光光的把大小姐给娶进家门的么?

他们、他们就在这样的一个地方,无声无息就把人生中最重要的事给办了……小星儿难以理解,更无法接受。

司马澈却嘻嘻一笑,一夜之间,她从少女变成了女人,还是他的女人。

她未觉遗憾,反而充满了欢喜。

“等你长大了,等你遇见了喜欢的人,你就会明白,仪式,它仅仅是个仪式。”

小星儿楞了许久,她无法明白,而是指了指这床单上的另外一个洞,“这、这又是怎么回事?”

司马澈瞅了她一眼,“小姑娘不懂别问!”

不懂不是应该问的么?

小星儿忽然之间闹不明白,便听见司马澈说道:“去准备点热水,我洗洗。”

……

……

徐新颜为傅小官搓着背。

她搓得很仔细,手上的力道正好,傅小官坐在木桶中觉得非常舒服。

徐新颜面若桃花,但这一刻她的心却无比宁静。

自五岁被家人抛弃,而今,她总算是又有了一个家了。

这个家里的男人很强大,很有担当,想来未来无论面对多少风雨,他都不会弃家而去。

他会撑起这个家,为这个家里的所有人遮风挡雨。

师傅……谢谢您的在天之灵的保佑,让我遇见了他,从此不再漂泊。

傅小官此刻也有颇多感慨,来到这个世界就快三年了,身边的人越来越多,这碗水可得端平,万万不可厚此薄彼。

她们是他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证据,是他精神的依托,也是他不懈努力的动力。

他已经没可能再回到从前,哪怕是回到临江当个小地主也没可能了。

仿佛是命运的手在推动着他,让他留在这个世界的印痕越来越深,并且还将继续更深下去。

他有很多很多的事要去做。

为了身边的女人和儿女们,也为了那个胖子,以及胖子的那些妾室们。

他想到了胖子,想到了那个至今未曾谋面的师傅,想到了夫子庙和夫子庙下的宝藏,也想到了徐云清,还有昨夜里留下了那封信的神秘的人。

无论如何,这些人都不是他的敌人。

他们都在暗地里默默的注视着他,帮助着他,在恍惚之间,他甚至觉得那个神秘的母亲,似乎也在冥冥之中看着他。

对了,还有那个被大雪山雪崩掩埋的父亲文帝……你且安心,武朝会比任何时候都会更美好!

秋雨霏霏使人愁,但走出了浴室的傅小官非但没有丝毫愁绪,反而更加的意气风发。

经过了昨夜的滋养,他仿佛焕然一新。

他身上的疲惫荡然无存,他展现在宁思颜和卓东来面前的是一副生龙活虎的模样。

“看来,我也得找个女人了。”宁思颜咧嘴一笑。

“等回来武朝,你可记得再去十里平湖瞧瞧那个寒露可曾嫁了人。”

“若她未嫁,我就不偷鸡,直接偷人!”

“哈哈哈……”

卓东来不明所以,他的青春梦在观云城的时候就被傅小官给破碎,他一直暗恋着的武灵儿莫名其妙成了这厮的夫人,还为他生了一个儿子,现在都会叫爹了……他还能想什么呢?

眼见着他回了武朝就能登基为帝,他是他的臣子,他还能有什么念想了?

只有忘记!

或者……找个人来代替。

……

……

接下来的数日,傅小官留在了这宁桑城。

章平举意图谋害道台大人之案,而今已尘埃落定。

州府的府兵将章府大院所有的人一股脑撸去了州府,入了大狱,而章平举和他的孙子章仲,更是被州府的通判给折腾的生不如死——

知州大人言希北回金陵去发行股票,而今正在回来的路上,清州偏偏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一件事!

若是定安伯真死在了清州,这清州上下的官儿恐怕都没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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