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凶猛(612)

作者:堵上西楼


呆会这三人死了,再将这合同取回来一把火烧了,这田地依然在老夫的手里。

如此一想,章平举拿起了笔落下了他的名字,又叫人取来了印油,极为仔细的摁上了手印。

“小人能够为沃丰道之建设尽一番绵薄之力,这是小人的荣幸……”他将这合同递了一份给司马澈,又道:“司马世家能够在红叶集投资建厂,这是红叶集之幸,这以后红叶工厂招工……还请县尊大人能够多收一点章氏族人。”

司马澈欢喜的吹了吹这合同上未干的墨痕,笑道:“章家主放心,就凭章家主的这番识大体的眼光,本县令保证以后红叶工厂的招工,优先录用章氏族人。”

“多谢县尊大人!”章平举躬身一礼,规规矩矩。

他的儿孙此刻才明白家主的这番良苦用心——原来家主是为了章氏族人,这是一举两得之英明举措啊!

一来解决了族人的就业问题,二来又和这位女县令以及定安伯扯上了关系,这位女县令还是定安伯的未婚妻,那章氏一族可就找到了这沃丰道最粗的那颗大树了!

有这颗大树的庇护,章氏一族定然会在沃丰道崛起为一流的家族!

家主果然老到,此前一直拖着,为的居然是卖个好价钱。

傅小官也一直在看着章平举,越看越迷糊,这老头不似作伪,难不成是自己已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管他的,能够办成这件事也算是善缘。

而傅小官等人并不知道的是,就在这时候,平桥上发生了诡异的一幕!

……

……

计云归在戌时末,带着章仲和丁老三以及三十名强壮的护院来到了平桥。

夜风微寒,平桥这地方本就僻静,四野里压根没有人家。

计云归看了看哗啦啦流淌的梅河水,在上风位置取了一柱香来点上。

“你们都过来……”随着他一声招呼,所有人围在了他的身边。

“你们都是家主的心腹,今儿夜里发生之事想必你们都明白,这可是大罪!我就问你们现在怕不怕?”

丁老三砰砰的拍了拍胸口,“怕个鸟!不就是弄死一个狗官么?”

说着这话,他恶狠狠的扫视了一眼三十护院,沉声说道:“咱们可都是受了家主莫大的恩惠,现在是报答家主的时候了,若你们敢有半分悔意,老子这把虎头刀可没长眼睛!”

站在计云归身边的章仲锵的一声拔出了剑来,他也沉声恶狠狠的说道:“今儿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们的家人可在小爷我的手里,若是有人事后走漏了半点风声……”

他提起了寒光闪烁的剑,正欲一剑刺入这地上,没料到他身边的计云归忽然伸出了一根指头,悄然的落在了他的腰间……

“噗……!”的一声,章仲倒在了地上。

丁老三豁然一惊,“你……”他就说出了这一个字,空气中有隐隐的暗香,接着他便看见三十个护院全都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然后他自然也倒了下去。

计云归掐灭了那柱香,收入了怀中,嘀咕了一句:“浪费了一寸。”

接着他便一指落在了丁老三的丹田,废去了他的武功,然后他抓起了地上昏迷的人,噗通噗通便丢入了梅河里。

最后就剩下个章仲,他又一指废去了章仲的武功,从袖袋中取了一条绳索将章仲给五花大绑了起来。

他拧着章仲向宁桑县县衙飞去,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县衙后院,将章仲绑在了这后院走廊的一根柱子上,还取了一盏灯笼,挂在了章仲的头上。

他从袖袋中取出了一封信塞到了章仲的怀里,然后飘然而去。

他去的方向并不是夷国,居然是虞朝方向。

半个时辰之后,傅小官一行离开了章氏大院。

章平举毫无睡意,此刻他正站在章氏大院的天井中,心里极为紧张的算着,大致再半个时辰,当传来好消息了。

他的长孙章子来端着一碗新沏的茶给他送了过来,“爷爷好手段,咱们章家从此以后靠着定安伯这颗大树可就好乘凉了!”

章平举微微一笑,心想……爷爷今儿晚上可是砍了一颗大树啊!

他接过茶碗,掀开茶盖嗅了嗅,“明儿一早,你就随你父亲跟着计先生回太临城……太临城,才是我们的家啊!”

“你去了太临城,有计先生照拂,有边相爷为靠山,明年科考给爷爷考个进士,咱们章家就算是有人在朝中为官了。”

章子来一怔,“不是,定安伯那么厉害的人才是咱们章家理应追随的对象呀……”

他顿了顿,又道:“孙儿可是花了好多功夫去了解这位定安伯,爷爷切莫看他才十八岁,他可是在秦岭七盘关斩杀了无数叛军,还以一曲楚歌将反贼薛定山三十万大军给活生生唱跨掉的存在……”

“爷爷,这样的英雄少年,他的前途无量,咱们追随着他的步伐,章家必然崛起,为何要舍他而去夷国呢?”

章平举心里一惊,对啊,傅小官那厮还是个打仗的高人,计先生的那番计划,可千万别出了漏子!

他现在很是担心,忽然觉得心里有些发慌。

“子来……”

“嗯。”

“你先回房去休息。”

“好,爷爷也早些休息吧。”

章子来转身离去,章平举皱起了眉头。

他有些心烦意乱,眼皮子直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会是哪里不对劲呢?

他抬头望着漆黑的天空,觉得这天空就像一个无底的深渊,似乎就要将他、将整个章家给吞噬了一般。

第738章 夜静谧灯火微微亮

傅小官一行一路走过了平桥,屁事没有的回到了县衙的后院——

他看见了那盏灯笼,自然也看见了那盏灯笼下绑着的那个人!

他又四处张望了一下,没有看见宁思颜和卓东来,也就是说这个人并不是他们俩给绑来的。

那这是谁干的?

这个人又是谁?

司马澈此刻皱起了眉头,她走了过去仔细的看了看,“章平举的孙子章仲……他怎么会在这?”

傅小官也好奇的走了过去,刚刚站在章仲的面前,章仲悠悠的睁开了眼睛——

“啊……!”

他突然一声大叫,吓了傅小官一跳。

“你、你、我……”

章仲在这一瞬间恢复了记忆,他并不认识傅小官,但他认识司马澈啊!

那司马澈身边的这个男人定然就是傅小官了。

傅小官没有死,对了,计云归,是计云归那王八蛋害了老子!

他的视线左右移动,没有看见计云归,傅小官却蹲在了他的面前,笑眯眯的看着他问道:“这么晚了,你这是被劫持了?”

“啊、对,大人,小人夜行遇见匪人,被打晕了过去,未曾想到会在这里。”

“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章氏章仲。”

“可有看见匪人的模样?”

章仲一怔,不能将计云归给说出来啊,万一计云归被抓住,刺杀傅小官之事岂不是就曝光了。

“夜太黑,小人未能看清匪人的模样。”

徐新颜忽然皱了皱眉头,“你说谎,你背上背着剑,分明会武功,只是被人散去了修为。”

这件事就很诡异了。

傅小官站了起来,按照司马澈前面所言,章平举原本是千方百计的阻挠司马家在红叶集征用土地,但今儿晚上却表现的如此大度。

事出反常必有妖,章平举究竟想干什么?

他这孙子是被谁给废去了武功还送到了此处?

傅小官神色严肃,他又蹲了下来,将手伸入了章仲的衣袋,一番搜寻,他找到了计云归留下的那封信。

章仲顿时傻了眼,他身上除了几十两银子本什么都没有的呀,这信是哪里来的?

“大人,那是匪人意欲陷害小人!”

傅小官一乐,“你怎么知道这是陷害呢?”

章仲愕然,傅小官没有理他,他打开了这封信,豁然震惊: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

软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摇。

在康河的柔波里,

我甘心做一条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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