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太傅敲晕在床(重生)(45)
作者:良月初八
黎婉进退两难,别别扭扭与人商议道:“剩下的你自己来嘛。”
“你先进去,我随后就来。”
温寂言见她快把自己埋起来的可怜模样,一时失笑,附首而言:“那好,婉婉不可偷跑。”
她忙不迭点头,乖巧得仿佛得了救,随后迅速转身,不敢看人。
身后传来衣物落地声,脚步声逐渐变小,应当是走了,她小心翼翼微微扭头,看到身后已空才放心转回身子。
她默默捂住脸,朝屏风望去,这扇围屏采用色浅彩绸,倘若后面有人可以完完整整地透出身形动作。恰如此刻,温寂言在屏风后沐浴,她站在原地甚至可以描摹出他侧脸的轮廓,姿势也一清二楚。
那她待会儿在这儿脱衣裳的话,温寂言透过屏风岂非看得甚为清晰?
往日同房也不是没脱过,不过都是穿好里衣的,洗沐的话是不能穿衣物的……
黎婉纠结地直抓头发,最终抿住嘴唇把外襦里衣下裙一股脑扯了下来,独独留下轻薄袜胸小衣和贴身小裙。
多穿一点应当不打紧,毕竟温寂言说的是侍候他沐浴。
她缓缓穿过屏风,纱幔一层一层掀开,迷雾朦胧间,热气熏天,男人仿佛等候已久,富有侵略性的视线凝聚过来,与她湿漉漉的目光对视良久。
只这么一眼,黎婉险些腿软。
她总算是相信了为何有的将军一个眼神便能使敌军闻风丧胆,原来眼睛真的可以蕴藏无穷的攻击性。
她像无处可逃的猎物,被捕食者牢牢盯住。
“子鹤,我为你濯发。”她手里早已拿好皂荚,深吸一口气努力装作镇定的模样走上前。
腿好软,像是踩在棉花上。
水雾氤氲满屋,她垂着脑袋来到浴桶前,打算装鹌鹑装到底,不敢抬头看男人半眼,只是摸索着伸手去探他的头发。
墨发柔顺,摸上去手感若绸缎,她没话找话道:“水温可还合适?”
“再合适不过。”温寂言姿态闲适,将胳膊半搭在浴桶边缘,隔着朦胧水汽问,“夫人为何不抬头?”
她哪里好意思抬头啊,就算是寻常夫妻也很少有小两口共同沐浴的吧,这都是有讲究的……更何况她与温寂言的姻缘本就不寻常。
不是两情相悦也并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原本被她暂时忘却的愧疚之情再度翻涌心头,温寂言违背自己的意愿娶了她过门,心里真的没有半分埋怨吗?
她的确该罚,该被狠狠惩罚才对。
可她胆子又小,不敢承认曾经的所作所为。
“我惹夫人生气了?”他敛眉突然出声。
黎婉回过神来,慌忙摇头:“没有没有,我想事儿呢……想不明白。”
“什么大事使婉婉愁眉苦脸成这模样,说出口为夫也好为你解忧。”
闻言黎婉犹豫不决,温寂言也不急,就这么认真注视着她,静心等待。
雾气如同缥缈白纱,丝丝缕缕萦绕周身,使周遭一切变得模糊。
“我在想你会不会有怨言。”她最终选择开口,指尖穿过他的发丝抚摸,声音低低柔柔,“娶一个小累赘回家。”
“可是有人在你面前说了什么?”温寂言十分敏锐。
“没有,嗯……就是在玉食记的时候偶然听周围人闲聊,凑巧听到温太傅对黎家庶女一见难忘的话,然后就弄得我心里有点不自在。”黎婉斟酌再三,并未提及太子殿下对她说的话。
“因何不自在?”
她支支吾吾半真半假:“因为你娶我不是钟情难忘,而是被逼无奈啊……”
“我也帮不了你忙,只会拖你的后腿——”
温寂言捂住她的嘴,掌心是湿的,温温热热的很舒服。黎婉一时怔住,微微歪头,眨巴眨巴眼睛表示疑惑。
“婉婉再说这些妄自菲薄之语,我可真要生气了。”他稍稍偏头,嘴唇几乎擦过她的耳廓。
“我既娶你过门,不论缘由几何,必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怨言与不满。”他鲜少用如此认真严肃的口吻讲话,“别看轻你的夫君,若真有不满,洞房之夜别说解腰带,你连衣角都碰不到。”
“不许再提这事儿!”黎婉瞬间变脸凶巴巴,脸上的忧虑一扫而空。
刚感动那么一点点,这男人就拐着弯儿提她的糗事,好生煞风景!
哼,果然不值得同情,她在心中嘀嘀咕咕。
温寂言笑着摇头。
眼下她心中好受不少,羞涩劲儿也消退大半,便打算给人认认真真沐发。
谁知刚定下心神,某个男人就仗着自己臂力非凡,将她一把拖进了浴桶中央。只听“噗通”一声,“哗啦——”巨大的水花四溅,晕染了周围的纱幔屏风,滚落点点水珠。
见状,黎婉懵了片刻,等她意识到发生了何事之时,自己身上薄薄一片小衣早已湿得透彻,勾勒出曼妙身形。
热水缓缓将她包裹,她低头瞧荡漾涟漪的水面,脑中空白一片。
随着男人一声轻笑,她骤然大惊。此时此刻,她正湿嗒嗒的半坐在温寂言的大腿上!
第34章 闭眼
“你你你!”黎婉语无伦次, 满眼慌张之态,像只受惊的小动物,“你要吓坏我呀!”
温寂言唇角噙着笑意,冠冕堂皇道:“我怕夫人受凉, 抱你进来暖暖身子。”
简直是胡扯!她腹诽不已, 这男人忒坏,若是存心做什么事儿, 惯会找借口, 黑的也能辩成白的。
与太傅大人讲道理跟自寻死路有何区别。
雾气渐浓,她在心中嘀咕完才慢吞吞地感受周围的变化。
水温比她想的要热许多,甫一进水, 便被暖流包裹,胳膊肌肤红了大片, 显得又嫩又艳。她眼睫沾了点儿水珠, 眼前水雾弥漫, 目光所至之处皆朦朦胧胧不甚清晰。
她不敢乱动,怕身子稍微倾斜, 会碰到不该碰的……毕竟还坐在人腿上呢。
许是她小心谨慎的模样太过惹人怜爱,温寂言在水中伸手扶住她的腰肢,使她不至于往下滑。
男人微微贴近, 俊逸五官在她面前放大, 黎婉被蒸得红了脸, 左看右看上瞅下瞧皆不合适,便生生呆住了。
不知是今夜第几回怔愣在原地。
温寂言动作停住, 不紧不慢取下她头上所戴珍珠步摇, 无奈道:“怎么连钗饰都忘摘,婉婉急些什么?”
“诶?”她晃了晃脑袋, 头上叮当作响,“一时疏忽罢了。”
“我来。”
温寂言替她将满头珠翠一一取下,他动作慢得跟故意磨人似的,湿润的手指抚过她发髻,其间不免碰到耳际,使人微颤。她怕痒忍不住偏头,却被捏住下巴不得乱动。
动不得,逃不脱。
雾气蒙蒙,黎婉觉得要被蒸熟了。
男人的目光深邃且不容躲避,使她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他摘的不是发饰,而是她仅余的几件衣裳。
待到绾发簪钗皆被摘尽,一袭青丝如瀑泻下,纯稚的美感在这暧昧不清的水雾间变得格外有诱惑力。她羞答答地抬眸,看得温寂言心尖一颤。
他手上不自觉加重力道,被捏痛的黎婉咬住唇:“你轻点。”
“好了。”他松开手,揉了揉她被捏红的下巴。
黎婉仍旧迟钝,与温寂言对视良久才反应过来,她的惩罚还未开始呢。
她有些犯难,素日里沐浴之时都是自己清洗,连丫鬟都不用,别说是侍候人,她都没被侍候过呢,这可如何是好!
“想什么?”温寂言含着笑。
“我出去拿块香胰……”她半晌憋出这么一句,“方才忘了。”
温寂言的神情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无奈道:“夫人不妨想一想,我真的是在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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