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腰藏娇+番外(181)
作者:没电皮卡丘
“啊哦…是的。”
秦舒凝应了声,端着漆盘入内。
秦炼正站在楠木书架前,听到动静,侧眸看了她一眼,倏地笑出声。
“担心太子殿下?”
秦舒凝没有瞒着祖父,点点头,“祖父,太子殿下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吧?”
秦炼随意从书架上拿了本书,看都没看封面,坐回桌案后。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这几日先生教的功课,可有好好学?”
说到功课,秦舒凝有些心虚,“自…自然是有的。”
秦炼笑着摇摇头,没有拆穿她,“太子殿下此去没有一年半载定是回不来的,你乖乖念书,那祖父若是得了消息,便告知与你,可好?”
“真的?”
闻言,秦舒凝眼眸倏地一亮,立刻答应下来,“祖父,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秦炼被她气笑,捏捏她的小脸蛋,“你啊你。”
看来功课确实有在听,成语用的还挺恰当。
秦舒凝连忙凑过去抱住他,撒娇道,“多谢祖父。”
秦炼倒是没再留她,拍拍她的肩膀,温声道,“去吧,去看书。”
“啊?”秦舒凝苦着一张脸,“这么快开始?”
她还以为今天能再轻松一天呢。
秦炼半分没有退让,“还不快去。”
“是。”
秦舒凝不情不愿地退了出去。
秦炼脸上的笑,在孙女儿退出书房后,消失了个干净。
书房倏地安静下来,桌案上漆盘里的缠纹鎏彩碗在日光下泛着浅浅的光。
秦炼眸色微沉,唇角抿成一道直线。
他家凝凝,在不知不觉间,和太子殿下走得过于亲近了些。
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
在周胥珩离京的这段时间里,秦舒凝每每上课都分外认真,就连先生都特意表扬过她好几次。
然而她所能收到的关于周胥珩的消息却少之又少。
大部分时候,秦炼带回来的只有两个字,“平安”。
毕竟周胥珩此去肩负重任,公事繁重,就算与京中书信来往密切,说的也基本都是公事。
圣上其实自己心里也清楚,只要书信来往保持正常,那就代表着周胥珩那边一切顺利。
秦舒凝每次伸长了脖子等待,就只有这简短的两个字,总会忍不住问秦炼。
“祖父,太子殿下应该没受伤吧?”
“祖父,他在那边可千万别再生病了。”
“祖父,太子殿下何时才能回来啊?”
秦炼轻抚她的脑袋,声音苍沉,“凝凝,这天下以后是要交到他手里的,如今他辛苦些,往后便更自如些。”
“储君之位,不是那么好坐的。”
第225章 太子太子妃(四)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
中秋时周胥珩没回来,冬至时周胥珩没回来,春节时周胥珩没回来…
来年的清明节、端午节、乞巧节,中秋节,冬至,周胥珩仍旧没有回来。
然而在即将过年之前,秦炼终于带回了些不一样的消息。
周胥珩受伤了。
箭伤,被人行刺。
刚到南方时,他专心治理水患,虽也有在暗中收集证据,但大部分精力都是放在这“天灾”之上。
如今,堤坝得以重修加固,渠道得以牵引分流,困扰百姓良久的问题均得到妥善的处理。
便到了算账的时候。
这账一算,就有大把官员坐不住。
浑水摸鱼之中,总有一两个自以为计划周全万无一失的蠢货,迫不及待动手。
消息传回裕京时,秦舒凝正在自家院子中,秦家大哥教她防身的招数。
听到这一消息,本就快坚持不住的马步下一刻便瘫坐在地。
那张在寒风中微微泛红的脸蛋上是明显的着急,顾不得自己摔疼了的屁股,连忙爬起来问秦炼,“祖父,太子殿下伤哪里了?”
“伤得重不重?”
“现在回来了吗?”
秦炼温声道,“应是没什么大事。”
不然圣上也不可能还坐得住。
“那太子殿下何时回来?”
眼瞧着快过年了,不知年前能否回到裕京。
秦炼摇摇头,“怕是年前回不来。”
周胥珩不仅仅去治了水患,更是一路从南方北上,微服私访,脚程本就不快,所以才需要一年多的时间。
这一趟,亦算是圣上对他最为严格的考验。
文崇帝当初是从尸身血海中拼杀出来的,而如今盛世太平,他担心的是周胥珩守不住这江山,亦或是走了歪路。
裕京盛景,但君主治理一国,眼界便不能只限于都城。
皇家人自幼锦衣玉食,周胥珩只有真正出去了,才能知道这天下究竟是何模样。
闻言,秦舒凝紧抿着唇瓣,一声不吭。
半晌之后,她拍拍身上的灰尘,又回到秦家大哥身边,“大哥,继续练吧。”
秦炼眉梢微挑,倒是对她这副模样较为意外。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秦舒凝心中所想。
她想的是,既太子殿下身子弱,时不时就受伤生病,那她便努力练功。
往后,她来保护他。
可秦舒凝当真不是什么练武的料。
用秦家大哥的话来说,就是“你这三脚猫功夫,连京兆府里的狱卒都打不过”。
——
炮竹声响,除夕已过。
春回大地,不见峭寒。
周胥珩回京低调,但秦舒凝有自家祖父这个“内应”,自然是收到了消息。
但她没什么理由进宫,于是只能干巴巴地等着。
等着周胥珩伤好了出宫。
她以为要等很久,然而不过三日,便在自家院子里瞧见了那抹颀长的身影。
乍一看,秦舒凝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春日正好,庭院里的桃花娇艳欲滴,在阳光的倾洒下,泛着亮眼的光芒。
而少年站在桃花树下,湛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俊颜有些苍白,出口的声音却格外温和。
“凝凝,长高了。”
秦舒凝恍惚着,抬手掐了自己一下,疼得龇牙咧嘴。
紧接着欢快朝他奔来,“太子殿下,你回来了!”
太子掩唇轻咳一声,“嗯,孤回来了。”
日头熙和,但他身上却披着披风。
秦舒凝站定在他面前,秀眉微蹙,“你的伤是不是还没好彻底?”
周胥珩摇头,“不碍事。”
二人在庭院中的石桌旁坐下,太子看了眼她身上的穿着。
秦舒凝刚和自家大哥练完功,一身红色劲衣穿在身上,即使是小小的人儿,也显出几分潇洒飒爽。
周胥珩无声勾唇,“孤听秦将军说了,你最近勤于练功。”
说到这事,秦舒凝清亮的眸子透着几分自豪,她倾身凑近他,声音雀跃,“我想清楚了,
你当太子好辛苦,身体又不好,我努力练功,以后我来保护你。”
闻言,周胥珩剑眉微挑,漆黑眸子里藏着点点笑意,“当真?”
秦舒凝很坚定地点头,“当然。”
她今日为了方便练功,一头长发利落束起,发带是桃粉色的。
随着她点头的动作,一荡一荡,落入周胥珩眼中,是满目的娇俏与生机。
他又轻咳了一声,敛下眉眼,低声道,“孤这身体,着实有些不争气。”
“你不能这么说,”秦舒凝急急反驳,“你已经很厉害了。”
储君并非是那么好当的,他身体不好,但却心怀天下,亦有抱负和理想,不愿自己成为那昏庸之辈。
这样的人,是值得她钦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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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这一趟南行,事情办得漂亮,文崇帝龙心大悦,正值春狩时节,他大手一挥,今岁的春狩,便声势更浩大了些。
秦舒凝作为家眷,自也是一同前往。
旙旗招展,日头春盛。
天路山苍翠辽阔,文武百官颇为尽兴。
只是周胥珩毕竟伤愈没多久,借着这由头,推去了不少骑射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