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腰藏娇+番外(180)

作者:没电皮卡丘


秦家大哥一脸无辜,“他……”

哪儿身子不好了?不过就是有伤在身而已。

但秦舒凝截断了他的话,“太子殿下那么文气清瘦,你可不能再欺负他。”

太子殿下和她家中那些五大三粗的哥哥们不同,是个文弱的贵公子。

还是个非常好看的公子。

不过秦舒凝想要再带果子和糕点给太子的想法,终究未能实现。

她偷跑出来被秦炼抓了个正着,之后的这段时间,她便只能老老实实待在府中,学诗经礼仪,学琴棋书画。

总之就是再难出府。

**

和太子的再次见面,是在几个月之后的宫宴上。

宫灯金碧,雕梁画栋,觥筹交错。

朝臣们带着家眷,女席这边夫人小姐坐了不少。

宴席过半,秦舒凝实在觉得无聊,便跟在几个世家小姐身后,偷偷溜了出去。

一群贵女中,就数她年龄最小,别人聊的都是琴棋书画,端的是温婉柔顺的模样,她却偏偏走路都是蹦蹦跳跳。

御花园中,秦舒凝没和她们一道,拐了个弯,自己找了个水榭凉亭,悠悠然地趴在美人靠,上看池中锦鲤欢快地追逐。

正值夏末,御花园中繁花仍旧开得娇艳,水亭阴凉,这一处倒是安静又舒适。

只不她出来得急,身上没带什么东西,不然还能喂喂锦鲤。

秦舒凝摸了摸自己的衣裙,嘟着唇又靠回美人靠上。

好叭,确实什么都没有。

然而就在她犹豫要不要回宴席上偷偷带些糕点时,一只清瘦、骨节修长的手伸到她面前,掌心里放着一罐鱼饵饲料。

紧接着,一声轻轻的咳嗽声在她身后响起。

一旁的内侍连忙递上披风,“太子殿下,要不还是先回东宫吧?”

前些日子被圣上派出去办差,疲累之下便染了病,到现在都未见好。

周胥珩摆了摆手,“无碍。”

秦舒凝转过头仰看着他,那双晶莹透亮的眼眸中带着明显的讶异,愣在原地。

周胥珩见她如此,温声道,“不认得孤了?”

小姑娘记性这么差吗?

闻言,秦舒凝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要从美人靠上下来,给他行礼,却被周胥珩止住,“不必多礼。”

秦舒凝又坐了回去。

她视线落在他身上。

傍晚时分,虽是有风,但毕竟还是夏天,太子殿下却披风加身。

脸色看着并未比几个月前巡防营演武场那一面要好多少,有些病态的苍白。

秦舒凝小声道,“太子殿下,您若是身子不适,要不先回东宫?”

她只是出来瞎逛而已,要不了多久也得回宴席上。

她眼底藏着认真的担忧,秀眉微拧,仿佛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周胥珩湛黑的目光落在她脸上,随后又移开。

他没接她这句话,而是在她身旁坐下,将鱼饵罐子打开,递到她面前,“不是想喂锦鲤?”

秦舒凝:......

这鱼也不是非喂不可。

但既是太子殿下的好意,她自不会推开。

秦舒凝小手在罐子中捻了些许鱼料,轻轻一撒,池塘中便有成群的锦鲤扑腾着凑过来,聚在她脚下这一处。

宫中养的锦鲤,自是品相上乘。

宫灯辉煌,落映在鱼背上,折出五颜六色的光。

秦舒凝眉眼间藏着欢快的笑意,指着其中一条,“太子殿下快看,这一条吃得好多啊。”

话落,她便又从罐子中捻起些鱼料。

周胥珩偏头掩唇轻咳几声,又从怀中掏出另一方绸帕,握过她的手,仔细擦拭。

声音缓和温润,“鱼饵是给鱼吃的,你若是用手捻过,记得要擦拭干净。”

少年的手指修长,指盖红润,掌心有在巡防营历练时留下的薄茧,指腹温热。

秦舒凝眨了眨眼,仰头看他,“太子殿下,你的手好好看。”

周胥珩动作一顿,随即又恢复正常。

微微板着声音吓她,“总说这些话,若是被秦将军听去,免不得又要训你。”

秦舒凝仔细瞧他的眉眼,胆子忽然大了些,“可是这里只有我与太子殿下两人。”

内侍站得远,听不到他们的谈话。

“太子殿下会同我祖父说吗?”

“你怎知我不会。”

第225章 太子太子妃(三)

秦舒凝扬着唇笑开,眼底落满灯辉,“我猜太子殿下不会。”

初见时他没有计较她无意的冒犯,今日她想喂鱼他便递来鱼料,还为她擦手,这样的事,只有家人为她做过。

而且太子殿下还长得好看,性情温和,不似府中哥哥们五大三粗。

虽然每次见到他,他不是受伤便是生病,这身子着实弱了些,瞧着还不如她健朗。

但这样的太子殿下,定是好人。

好人便不会到祖父面前打“小报告”。

秦舒凝仰头望他,黑白分明的眼底满是笃定,唇边的笑却藏着压不住的狡黠。

她没说话,但这副模样落在他眼中,与撒娇无异。

周胥珩移开眼,没有拆穿她,“那便如你所愿。”

“谢谢太子殿下!”

周胥珩见她开心,眉眼间也跟着染上几分笑意。

水亭中有夜风拂来,迎着风,他又咳了几声。

一旁的内侍听到动静,又忍不住劝,“殿下,要不咱们回东宫吧。”

“这…晨起时明明好些了,怎的现下又咳得这么频繁…”

周胥珩以绸帕掩唇,咳得剑眉微拧。

一旁的秦舒凝小心翼翼伸出手,像以往她阿娘那样,学着在他背上轻拍,轻声问道,“太子殿下,这样有好些吗?”

周胥珩勉强止了咳,抬眸看她。

小姑娘那双清澈的眼里是满满的担忧,他直起身,低声道,“吓到你了?”

秦舒凝摇摇头,“太子殿下,若是身子不适,那便早些回去吧。”

内侍见秦将军家的小小姐也帮着劝,更有底气了些,“殿下,申时已过,太医说您酉时一刻得喝药,还是快些回去吧。”

秦舒凝满脸认真,“虽然药汁确实很苦,但生病了得喝药才能好。”

更何况他的身体本就不好。

她轻声细语地哄,“太子殿下,你要听话。”

周胥珩目光落在她脸上,有些苍白的唇抿了抿,没说什么。

秦舒凝继续劝,“下次我给你带些蜜饯好不好?”

“有了蜜饯,喝药就不苦了。”

听到她的话,内侍哑然,心道这偌大的东宫难不成找不出一块蜜饯吗。

况且太子殿下怎会被一块蜜饯所迷惑,秦将军家的小小姐着实不大会哄人...

然而还未等他心中腹诽结束,便听到自家太子应声的话语,“好。”

“过几日,孤去将军府上取,可好?”

秦舒凝没想到他要亲自来取,但也找不出别的理由拒绝,便点了点头,“好。”

见她答应,周胥珩唇角微勾,低声嘱咐身旁其他的侍从,将秦舒凝送回宴会女席上。

——

但秦舒凝终是没等来太子殿下找她要蜜饯。

因为他出宫了,离开裕京去了南方。

今岁夏季,南方雨水多,堤坝决溃,地方官员尸位素餐、毫无作为,百姓苦不堪言。

圣上派他亲往南方治理水患,顺便整顿地方官场。

秦舒凝给秦炼送炖汤的时候,偶然听到他在书房里感慨。

说圣上真狠得下心,太子殿下不过十几岁,这一去没有个一年半载是回不来的。

况且天高皇帝远,水患是天灾,官场腐败便是人祸,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后悔都要来不及。

秦舒凝端着漆盘站在门口,胭脂色的唇瓣不自觉抿得死紧。

太子殿下身体不好,南方阴雨连绵,等到归来时,怕是这身子又要亏损不少。

她兀自发着呆,连秦家大哥从书房里出来都没发现。

“怎么站这里发呆?不是要给祖父送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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