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腰藏娇+番外(180)
作者:没电皮卡丘
秦家大哥一脸无辜,“他……”
哪儿身子不好了?不过就是有伤在身而已。
但秦舒凝截断了他的话,“太子殿下那么文气清瘦,你可不能再欺负他。”
太子殿下和她家中那些五大三粗的哥哥们不同,是个文弱的贵公子。
还是个非常好看的公子。
不过秦舒凝想要再带果子和糕点给太子的想法,终究未能实现。
她偷跑出来被秦炼抓了个正着,之后的这段时间,她便只能老老实实待在府中,学诗经礼仪,学琴棋书画。
总之就是再难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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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太子的再次见面,是在几个月之后的宫宴上。
宫灯金碧,雕梁画栋,觥筹交错。
朝臣们带着家眷,女席这边夫人小姐坐了不少。
宴席过半,秦舒凝实在觉得无聊,便跟在几个世家小姐身后,偷偷溜了出去。
一群贵女中,就数她年龄最小,别人聊的都是琴棋书画,端的是温婉柔顺的模样,她却偏偏走路都是蹦蹦跳跳。
御花园中,秦舒凝没和她们一道,拐了个弯,自己找了个水榭凉亭,悠悠然地趴在美人靠,上看池中锦鲤欢快地追逐。
正值夏末,御花园中繁花仍旧开得娇艳,水亭阴凉,这一处倒是安静又舒适。
只不她出来得急,身上没带什么东西,不然还能喂喂锦鲤。
秦舒凝摸了摸自己的衣裙,嘟着唇又靠回美人靠上。
好叭,确实什么都没有。
然而就在她犹豫要不要回宴席上偷偷带些糕点时,一只清瘦、骨节修长的手伸到她面前,掌心里放着一罐鱼饵饲料。
紧接着,一声轻轻的咳嗽声在她身后响起。
一旁的内侍连忙递上披风,“太子殿下,要不还是先回东宫吧?”
前些日子被圣上派出去办差,疲累之下便染了病,到现在都未见好。
周胥珩摆了摆手,“无碍。”
秦舒凝转过头仰看着他,那双晶莹透亮的眼眸中带着明显的讶异,愣在原地。
周胥珩见她如此,温声道,“不认得孤了?”
小姑娘记性这么差吗?
闻言,秦舒凝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要从美人靠上下来,给他行礼,却被周胥珩止住,“不必多礼。”
秦舒凝又坐了回去。
她视线落在他身上。
傍晚时分,虽是有风,但毕竟还是夏天,太子殿下却披风加身。
脸色看着并未比几个月前巡防营演武场那一面要好多少,有些病态的苍白。
秦舒凝小声道,“太子殿下,您若是身子不适,要不先回东宫?”
她只是出来瞎逛而已,要不了多久也得回宴席上。
她眼底藏着认真的担忧,秀眉微拧,仿佛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周胥珩湛黑的目光落在她脸上,随后又移开。
他没接她这句话,而是在她身旁坐下,将鱼饵罐子打开,递到她面前,“不是想喂锦鲤?”
秦舒凝:......
这鱼也不是非喂不可。
但既是太子殿下的好意,她自不会推开。
秦舒凝小手在罐子中捻了些许鱼料,轻轻一撒,池塘中便有成群的锦鲤扑腾着凑过来,聚在她脚下这一处。
宫中养的锦鲤,自是品相上乘。
宫灯辉煌,落映在鱼背上,折出五颜六色的光。
秦舒凝眉眼间藏着欢快的笑意,指着其中一条,“太子殿下快看,这一条吃得好多啊。”
话落,她便又从罐子中捻起些鱼料。
周胥珩偏头掩唇轻咳几声,又从怀中掏出另一方绸帕,握过她的手,仔细擦拭。
声音缓和温润,“鱼饵是给鱼吃的,你若是用手捻过,记得要擦拭干净。”
少年的手指修长,指盖红润,掌心有在巡防营历练时留下的薄茧,指腹温热。
秦舒凝眨了眨眼,仰头看他,“太子殿下,你的手好好看。”
周胥珩动作一顿,随即又恢复正常。
微微板着声音吓她,“总说这些话,若是被秦将军听去,免不得又要训你。”
秦舒凝仔细瞧他的眉眼,胆子忽然大了些,“可是这里只有我与太子殿下两人。”
内侍站得远,听不到他们的谈话。
“太子殿下会同我祖父说吗?”
“你怎知我不会。”
第225章 太子太子妃(三)
秦舒凝扬着唇笑开,眼底落满灯辉,“我猜太子殿下不会。”
初见时他没有计较她无意的冒犯,今日她想喂鱼他便递来鱼料,还为她擦手,这样的事,只有家人为她做过。
而且太子殿下还长得好看,性情温和,不似府中哥哥们五大三粗。
虽然每次见到他,他不是受伤便是生病,这身子着实弱了些,瞧着还不如她健朗。
但这样的太子殿下,定是好人。
好人便不会到祖父面前打“小报告”。
秦舒凝仰头望他,黑白分明的眼底满是笃定,唇边的笑却藏着压不住的狡黠。
她没说话,但这副模样落在他眼中,与撒娇无异。
周胥珩移开眼,没有拆穿她,“那便如你所愿。”
“谢谢太子殿下!”
周胥珩见她开心,眉眼间也跟着染上几分笑意。
水亭中有夜风拂来,迎着风,他又咳了几声。
一旁的内侍听到动静,又忍不住劝,“殿下,要不咱们回东宫吧。”
“这…晨起时明明好些了,怎的现下又咳得这么频繁…”
周胥珩以绸帕掩唇,咳得剑眉微拧。
一旁的秦舒凝小心翼翼伸出手,像以往她阿娘那样,学着在他背上轻拍,轻声问道,“太子殿下,这样有好些吗?”
周胥珩勉强止了咳,抬眸看她。
小姑娘那双清澈的眼里是满满的担忧,他直起身,低声道,“吓到你了?”
秦舒凝摇摇头,“太子殿下,若是身子不适,那便早些回去吧。”
内侍见秦将军家的小小姐也帮着劝,更有底气了些,“殿下,申时已过,太医说您酉时一刻得喝药,还是快些回去吧。”
秦舒凝满脸认真,“虽然药汁确实很苦,但生病了得喝药才能好。”
更何况他的身体本就不好。
她轻声细语地哄,“太子殿下,你要听话。”
周胥珩目光落在她脸上,有些苍白的唇抿了抿,没说什么。
秦舒凝继续劝,“下次我给你带些蜜饯好不好?”
“有了蜜饯,喝药就不苦了。”
听到她的话,内侍哑然,心道这偌大的东宫难不成找不出一块蜜饯吗。
况且太子殿下怎会被一块蜜饯所迷惑,秦将军家的小小姐着实不大会哄人...
然而还未等他心中腹诽结束,便听到自家太子应声的话语,“好。”
“过几日,孤去将军府上取,可好?”
秦舒凝没想到他要亲自来取,但也找不出别的理由拒绝,便点了点头,“好。”
见她答应,周胥珩唇角微勾,低声嘱咐身旁其他的侍从,将秦舒凝送回宴会女席上。
——
但秦舒凝终是没等来太子殿下找她要蜜饯。
因为他出宫了,离开裕京去了南方。
今岁夏季,南方雨水多,堤坝决溃,地方官员尸位素餐、毫无作为,百姓苦不堪言。
圣上派他亲往南方治理水患,顺便整顿地方官场。
秦舒凝给秦炼送炖汤的时候,偶然听到他在书房里感慨。
说圣上真狠得下心,太子殿下不过十几岁,这一去没有个一年半载是回不来的。
况且天高皇帝远,水患是天灾,官场腐败便是人祸,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后悔都要来不及。
秦舒凝端着漆盘站在门口,胭脂色的唇瓣不自觉抿得死紧。
太子殿下身体不好,南方阴雨连绵,等到归来时,怕是这身子又要亏损不少。
她兀自发着呆,连秦家大哥从书房里出来都没发现。
“怎么站这里发呆?不是要给祖父送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