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宠小娇娘(2)

作者:朱染


萧惜惜笑出两个梨涡:“谢谢老板!”

她刚要从老板手里接过纸包,突然旁边横伸出一只手,抢走了她的糖糕。

萧惜惜顺着那只手看过去,不知什么时候,她旁边站了一个年轻男人。

那人头戴幞头,穿着华丽的绸衣,手里还握一柄折扇。

萧惜惜的脸一转过来,那人的眼睛一下子直了。

此人名叫黄泰,仗着家财万贯,他叔父又是兵部侍郎,平日里为非作歹,欺男霸女,坏事做尽,是这一带有名的泼皮恶少。

刚才萧惜惜一下马车,他就瞧见了,远远见那小娘子容色娇媚,却瞧着面生,便领着家奴跟了上来。

此刻一见萧惜惜的正脸和那双略带惊疑的剪水双瞳,他浑身酥得都快站不住了。京中的名门贵女,青楼头牌,他见过不少,可论姿色,似乎没人及得上眼前这小娘子。

想不到他黄泰竟然有这般艳福。

调戏民女的事儿他没少干过,可今日他却着实生出几分心动来。这美貌小娘子看着像小门小户出来的,若弄回家里给他做个小,岂不美哉快哉。

存了这份心思,他稳了稳心神,假惺惺做了一揖:“小娘子瞧着面生,不知家住哪里?何方人氏啊?”

萧惜惜没看他,只是盯着被他抢去的糖糕,然后侧头看了一眼李婶,露出几分焦急之色。

李婶突然一个箭步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手抢回糖糕,同时扬手就是一巴掌,打掉了黄泰的幞头。

黄泰被她打得一懵,还没回过神儿来,李婶的巴掌已劈头盖脸落下来。

“敢抢我们姑娘的糖糕!小兔崽子!活腻歪了你!老娘打不死你……”

黄泰被打得抬不起头,抱着头吱哇乱叫,连连后退,他那两个家奴也被李婶的阵势吓傻了,愣愣得不敢上前。

片刻功夫,黄泰已鼻青脸肿,披头散发。

“哎呦……哎呦……大姐!大婶!姑奶奶!别打了,别打了……”黄泰扯着脖子乱嚷。

这糖糕铺子是一个临街的门面,一见这里有热闹看,街上来往的行人都围了过来,指指点点。

有认识黄泰的,素来知道他的恶名,见那外乡婆子着实彪悍,打得黄泰狼狈不堪,不禁暗暗叫好。

萧惜惜的糖糕抢回来了,这时悠闲地站在一边,事不关己似的,已美美地吃完三颗糖葫芦。

李婶打得热闹,围观的路人却都被吃糖葫芦的萧惜惜吸引了。不知这是谁家的女儿,生得如此娇媚可人,就连那普普通通的糖葫芦,到了她嘴里,都变得特别好吃似的。

旁边卖糖葫芦的摊子,不一会儿就被抢购一空。

李婶打完了,解气地哼了一声,护着萧惜惜回马车上了。

黄泰眼冒金星,两眼发直。他记得他看见一个小美人儿,然后……然后……发生了什么?

何玉漱远远地看见糖糕铺子门口围满了人,正担心是不是萧惜惜惹了事,就见李婶和萧惜惜乐呵呵地回来了。

她松了一口气。

车夫问完路回来,马车重新咕噜噜向前走起来。

萧惜惜给娘和李婶各分了一颗糖葫芦,她自己又吃了两颗,剩下一颗舍不得吃,用帕子包了,揣进怀里。

不远处的一座楼阁上,谢丹宁掀开帷帽,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远去的马车。

萧惜惜?这世上果真有一个萧惜惜?谢丹宁捂着胸口,半天缓不上气来。

她是当朝丞相谢子午的女儿,因生得美艳,又在琴棋书画上下过功夫,在京中一众贵女中,算得上颇为出挑。

去年,她在宫宴上与淮阳侯世子见过一面,疼训裙每日更新亖而二尔吴九乙亖奇此后便情根深种,而父亲也有意与淮阳侯府联姻,眼看着就要成就一段美好姻缘。然而,近日来,她却反反复复做着一个梦。

梦中,淮阳侯世子痴迷一个叫萧惜惜的女子,当众扫了谢丹宁的颜面,让她不要痴心妄想。

谢丹宁向来自视清高,哪受得了那般折辱。她一气之下嫁给了父亲的一个门生。

可是不久之后,朝廷变了天,父亲被谋反的逆王慕容烨所杀,谢家一夜之间败了。那门生娶她原本就是为了巴结父亲,此番也受到父亲连累丢了官,便把一腔怨气都撒在谢丹宁身上。

谢丹宁想到梦中自己被折磨殴打的那些情境,扶在栏杆上的两只纤纤玉手忍不住颤抖。

这些日子,她一直被梦境困扰,不知这梦是真是假,预示着什么。直到今日,看到刚刚进京的萧惜惜,她不得不相信,那些梦都是真的。

别看刚进京的萧惜惜,跟个乡下傻丫头似的,可是谢丹宁知道,再过不久,萧惜惜就会在京中翻云覆雨,颠倒众生。

谢丹宁长出一口气。那些梦应该是上天给她的启示,让她趋利避祸,早日除掉绊脚石。

她嘴角浮上一丝阴冷的笑意。就让萧惜惜还是一个草民丫头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京城消失吧。

第2章

马车穿街过巷,七拐八绕,离闹市越来越远,最后停在一处深巷小院门前。

车夫卸下箱笼包袱,从何玉漱手里接过工钱,赶着马车走了。

萧惜惜提着一个细竹兔笼子,站在青石板路面上,四下张望。

这是一条静谧幽深的巷子,远离热闹繁华,像与世隔绝。巷子里只有两处院落。一处是她们要住的,旁边那一处,静悄悄的,不知有没有人。

手上一抖,萧惜惜养的小兔子从笼子里跳出来,抖着耳朵蹦蹦跳跳地往前跑。

“小乖,别跑!”

萧惜惜抢步去追。小兔子跑出几步,停在邻家院门前。

萧惜惜俯身抱起兔子,抬头看过去。

青瓦门楼下,两扇黑漆木门紧紧闭着,门上旧年的年画风吹雨淋,早已斑驳,阶下生了一片杂草,映着斜阳,颇有几分萧索冷清的意味。

一阵清风掠过,吹动萧惜惜两鬓碎发。她忽然觉得后背发冷,不由怔了一怔。心惊胆战的寒意从脚底涌上来,那两扇紧闭的黑漆木门后面,怎么好像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似的。

“惜惜,快回来!”何玉漱喊她。

“哦!”萧惜惜紧跑几步,回到自家院中。

她们住的这处院落是扬州一位街坊在京中的宅院,两年前,那街坊举家迁往扬州,京中这处院落因为位置太偏,没有变卖出去,一直空置着。

听说何娘子要带着女儿进京寻亲,那街坊好心,将宅院借给她们落脚。

院子不大,却十分规整,迎面三间青瓦白墙的正房,东西各有两间厢房,院内辟出一块地,围出一片绿油油的花圃,东厢门前一棵经年的桃树,正是灼灼盛放的时候,枝头绚烂如霞,地面落英缤纷。

房屋院落虽然都不算破败,可毕竟空置了太久,积了不少灰尘。

李婶撸起袖子开始打扫洗刷,萧惜惜和她娘则把带来的箱笼包袱都整理了一番。

寂静许久的小院落,因为三个女人的到来,突然醒过来了。李婶的大嗓门儿,何玉漱的吴侬软语,萧惜惜咯咯咯的笑声,掺杂在一起,像唱起了一台戏。

一墙之隔的另一处院落,却是寂静无声。

沉羽放轻脚步,悄无声息地穿过屏风,进入里间的卧房。

青白细纱床帐低垂,三足麒麟纹香炉冒出一缕檀香,压着隐隐的血腥味。看不见人,却有威慑阴森的气息四处弥漫,让人不寒而栗。

沉羽不知道里面的人睡着还是醒着,低声问:“七爷?”

过了一会儿,床帐里面“嗯”了一声。

声音不大,透着虚弱,却有上位者不容轻视的气势。

“邻院住进来三个外乡女子,看着不像官府的人,属下该如何处置她们?”沉羽问。

虚弱的声音透出一丝不耐烦:“杀了,埋了。”

“是。”沉羽不敢多说,转身退下。

他坐在院中台阶上,拿出自己的钢刀仔细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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