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哄卿卿(79)

作者:十颗糖粒


江林州道:“关心则乱。陛下……到底待你不同。”

桌上成山的卷宗已然被人收起,门扉轻响,相繁又抱了一摞进来,江林州倒吸了一口冷气。

相繁一笑,解释道:“这是明日要用的,主子让我提前取了来。”

江林州叹道:“下回早些说,不然这些卷册,除了他,谁还能在今日看完?”

谢兰辞起身往外走,江林州怀疑他是想把自己扔下与这些卷宗相对,不由高声喊道:“你去何处?”

谢兰辞眸色黑沉,淡声道:“你说呢?”

江林州该说什么?

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道:“旁人要见你,到了门上也被打发走了。你不是不得空闲?”

谢兰辞道:“琐碎小事,自然无暇顾及。但紧要之事,当然得管一管的。”

筑云寺地处闹市,江林州很想提醒他那附近连个毛贼都不曾有。

但谢兰辞行至檐下,又顿了步伐,江林州走出来看他还在这儿,奇道:“怎么没走?”

谢兰辞眼神微动,抿唇不言。

从前落难时便不提了,但现在又怎么好让她看到自己憔悴病弱的样子。

稍一回想,她眸子亮晶晶地看着他,也只在那几次,正好是他锦衣玉冠,意态风流的样子。

旁的不敢确定。

但他的容貌,应当是很受她喜欢的。

第63章 第 63 章

◎还继续吗?◎

江林州脑子想些什么, 楚芫虽不能一猜便中,但这日他格外反常,竟破天荒地拦着她不让去筑云寺。

根源大约在虞烟身上。

楚芫转了转眸子,虞烟恰好也向她看来, 小姑娘兴许纠结许久, 动了动唇劝道:“江大人去忙, 我们还是回去吧。”

一副害怕二人闹出不快的样子。

楚芫幽幽道:“好啊,现在已经把他看作自己人了。不听我的话,偏要听他的。”

虞烟哑口无言。

这趟出门本就是自己提起, 方才看江林州那般在意, 她要是让二人为此吵上几句,岂不是罪过?

楚芫见虞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眉心微蹙,轻叹了口气。

虞烟比常人迟钝许多,只在最亲近时会与人袒露心迹,若没有在她面前表露心意, 她绝不会多想。

谢兰辞这般人物,总不能瞧不出虞烟的性情如何。若他当真有意, 必定会想着法子让她明白, 绝不会让虞烟有一丝误会的可能。

若没有这样的耐心, 那也不会是虞烟的良配。

楚芫先前还担心虞烟被人三言两语哄了去。

但现在细细想来, 这个漂亮的小木头疙瘩也不是那般好哄的。

江林州在楚芫这里不怎么讲道理,早两年也是个在外威严甚重,对内手段百出的。

按常理来讲,若没有谢兰辞的授意, 江林州绝不会多打听元潇的事。

楚芫有心想再问问他, 谢兰辞究竟作何打算, 但接下来一连几日都没见着人。

更是听说谢兰辞缺席盛会,陛下某日夜里,还曾去镇国公府探望。

虞烟早几日表露了要另择夫婿的意思,这些闲话青柚纵使听了,也不会往她耳中传。

在青柚这里,只要不是病入膏肓,全是活得好好的。

虞大夫人娘家嫂子正逢整寿,虞烟随大房众人赴宴,这才又听人提起谢兰辞。

这日宴上有许多年轻公子未曾定下婚事,虞烟一连见了十来个。

先是虞峣的同窗,其中有两个她见过几次,虞峣脸色越来越黑,这两人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虞樱楚芫的那些表哥,虞烟更是看不过来,有时连哪家的亲戚也分不清楚,一概跟着她们叫表兄就好。

虞烟一一招呼过后,想静下来坐一会儿,也有人凑过来同她说话。

茶楼里说书先生也没有这般累的,虞烟支撑不住,躲在楚芫身边装小哑巴。

楚芫精力不济是众所周知的,前来与她搭讪的亲友都很有分寸。

等没人的时候,楚芫便又开始问她,有没有喜欢的。

虞烟凡事要吃过亏才能长记性。

从周议章那里明白,家里长辈难对付的,不可。

薛宁远让她知道,难缠又不讲理的,不行。

但这些教训也没多少意思。

两个都不是她喜欢的。

悄悄想了想谢兰辞,他倒没什么毛病,但问题在于,虞烟也想不清她喜欢何处。

……可能是喜欢最初认识的谢公子。

若一早知道他是谢兰辞,她绝不会动一点心思。

闲坐庭中,虞烟时不时地也起身走动走动,还在桥边遇见了相锦,他说谢兰辞的病情,虞烟照例说了些场面话。

以前知道他睡得不好,便四处搜寻香方良药,虞烟这时绝口不提要去看望的话。

今日宴中上百人,想见他的多得是,不缺她一个。

相锦没得到想要的答复,这便罢了,相锦一想到诸多年轻公子围住虞烟的情景就头大。

早知便该把谢芊芊也带上,比起跟在谢兰辞面前,谢芊芊更乐意待在虞烟身边,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也会收敛几分。

就二人说话的片刻工夫,又有人迎面走来,唤了声虞家表妹。

相锦颇觉棘手,一脸麻木地转过头去,走来的小公子一惊,又连忙问谢兰辞身子如何。

相锦借机多说了几句,但虞烟似乎不为所动。

周以宁从廊上经过,虞烟与她并不熟悉,但只需一眼便能认出她来。

相锦敏锐地察觉到虞烟心不在焉,沿着她视线看去,还以为是主子亲自过来,但一一看过去,没有哪个是需要特别注意的人物,一头雾水。

-

虞烟没过多久,还是见到了谢兰辞。

当时她正在听着身旁的清俊公子讲述着游学趣事,转头就看相繁杵在那里,相繁办事直来直去,一来就说谢兰辞请她过去。

谢兰辞目光落在她脸上,巡过一遍,声音淡淡:“你这几日见过的年轻公子,比我见的还多。”

虞烟心觉今日天晴晴好,她也没犯什么耳聋眼花的毛病。

她没听错。但是谢兰辞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眉眼疏朗,垂眸盯着人瞧时眸底幽黑,让她不自觉地紧张起来,虞烟凝思片刻,把最像样的答案拿了出来。

谢兰辞看她没有立马否认,心下已是不虞,药性压下的痛楚似乎找到这个空当,争先恐后地涌出来,连带着心口都有几分异样。

但稍一回神,便立马明白过来,毒发时从来不会有这般症状,是他见到她同旁的男子说话,妒意滋长罢了。

虞烟侧脸在日光下莹白细腻,约莫是不想惹他生气,乖觉得紧,凝神想着他的用意,谢兰辞难得有些无奈。

难道他的心意,便如此难以揣度。

还是她从未把他放在心上,所以不会有如此猜测。

谢兰辞耐心即将告罄,虞烟眼睫轻眨,只觉得他还记得过去的承诺,要为她把把关。

虞烟垂眸,启唇道:“抱歉,给你添麻烦了。我也没有个个都喜欢,不用每个人都查一遍。”

他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能走到双方亲长商议婚事,打算上门提亲那一步再请他帮忙。

随随便便就劳烦他,不是杀鸡用牛刀是什么?

谢兰辞似是怔了一瞬,随即点头,语声温润,虞烟觉得和以往没有多少差别:“那下一步你作什么打算?”

这个问题来得好生奇怪,虞烟不明就里,张口便道:“自然是多与人见几面,挑出一个最合心意的……”

话未说完,便被谢兰辞捏住下巴,他指上用了两分劲力,不轻不重地按了按。

虞烟很擅长为谢兰辞辩白,对他有万分信任,总能替他的举动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但眼下这状况,她实在不大明白。

“不可以。”

谢兰辞不动声色地靠近,垂下的宽袖与她衣袖相触。

虞烟好歹见过些世面,和谢兰辞又不是……没有接触,这点距离还不能让她惊慌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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