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哄卿卿(75)

作者:十颗糖粒


虞烟又转了转玉镯,还没开心多久,想到那些不听话的狸奴小狗也是这样套个东西才规规矩矩的,神色一怔,气鼓鼓地别开视线。

虞烟看着元潇面前那个空碟子,十分怀疑他留下帮忙是假,想骗吃骗喝才是真的,看元潇迫不及待的眼神,只好继续说下去。

“那铺子虽小,附近也开了家秋月阁,地段不错,大火后重建过。隔壁就是吴家的铺面。”

青柚练完剑进屋,面色冷淡,沐浴过后发梢未干。

听到这一段,冷声补充:“两边的铺子原是一般大小。昨日我去问过,前些年吴家管事在门前支了棚子售卖胭脂水粉,经年累月下来,占地越来越宽,走水后重建,又多占了些地盘。”

虞烟道:“过去吴家还为这搭起的棚子给了点钱,但不多,如今有人出高价想把他们那铺子买下,听说买主也问了我的铺面,吴家那管事才上了门,一听我最近不得空闲,就说他可以代为处置,就是剩下那只木雕,也能替我去买下。”

听到这里,哪怕不通俗务如元潇,也咂摸出不对劲了:“以前占便宜还没够,现在还想从你这儿捞一把?”

眉头紧皱,连点心也不吃了,一个劲催她:“你还不快去看一眼?”

虞烟无言:“日头这般大,坐马车也怪难受的,用过午食再去。”

元潇听罢,不吭声了。

虞烟看他就是打定主意来蹭饭的。

虞烟受不了,让小厨房多做了些好菜来堵他的嘴。

也差不多到了用饭的时候。

元潇面容端肃,像个入定的小僧,拿起碗筷时风轻云淡,像完全不把这俗世食物放在眼里。

但一动筷,脸色顿时变了,就连眸子都多了一层温柔可亲的光。

……早知道这点手段就能把他收服,她早该一天给他安排五顿饭。

吃饱喝足后,虞烟着人套了马车,等阳光没那么刺眼,不疾不徐地出门,正好那吴家管事在柜后忙碌,看到虞烟,放下算盘,堆笑迎了上来。

吴家管事将虞烟请进门,先上了茶水:“小姐请用。”

马车行至近前,虞烟就掀开帘子瞧了眼,把附近这些铺子的境况记下。

吴家这铺子不说门庭若市,时时刻刻都有顾客进门,每年进项不少。

虞烟从前或许来过,但如今毫无印象,坐下后便听吴家管事介绍。

吴家管事照着主母的意思,斟酌着言辞:“小姐不常来,恐怕不知隔壁经营得如何。非小人狂妄,但每年发过工钱,恐怕就不剩什么了,不如此次一道卖了。”

虞烟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个子,知他所言非虚,便点头:“买家何在?”

吴家管事听说虞家五姑娘不怎么管事,自家主母也言之凿凿,说她很好糊弄,顿了顿又道:“买主财大气粗,报价定然让您满意。若非如此,我家夫人怎么舍得把这铺子出手?”

虞烟好歹在西苑开了眼界,放在以前,她想破脑袋也不知这人卖的什么关子。

“你的意思是,你们和人谈好了,连我家的铺面,也都和人聊过?”

吴家管事笑容一僵,见躲避不过,暗自呼了口气:“正是。都是亲戚,夫人知道您鲜少操持庶务,这些事恐怕应付不来,便让小人多嘴问了几句。”

她应付不来是一回事,但花钱总是会的,吴夫人这像是认准她会吃这个哑巴亏。

虞烟不知吴夫人哪来的底气,起身:“没有全交给你们来办的道理。而且,从前也就罢了,得先把这边多占的还回来。”

吴家管事看说不通,好声好气地把人送出去。

他也不清楚夫人是作何打算,气定神闲地把话吩咐下来,他照做后半点不见成效。

看着虞烟头也不回地离去,悠悠叹了口气。

虞烟又去自家铺子逛了一圈,看店的人跟在身后,有些拘谨:“我姐姐今日不在,只有我一个守在这里。”

袁南跟着姐姐守店多年,一日至多有十来个客人上门,今日运气不好,先会儿还没人进来,不料进门第一个就是主家小姐。

即便没做过什么赚钱的生意,但看旁边几家做的有声有色,只他们这儿还门可罗雀,袁南心头不是滋味。

铺中又卖补身药方,又有些小孩喜欢的玩意儿,虞烟看了圈,觉得这些东西拿去寺庙门口摆摊,可能更合适些。

虞烟目光被架上的一个似鸟非鸟,似马非马的木雕吸引,袁南看她把东西拿出来,好像还有些嫌弃,艰难解释道:“也是有孩童喜欢的,隔三差五能卖一个出去。”

虞烟左看右看,“这丑东西哪来的?”

袁南倒是问过姐姐,张口便来:“虞将军专门找木匠做的,将军说是家中旧物,还是小孩画的。”

虞烟默了默,这东西肯定不是虞峣能想出来的。

兄长小时候只爱收拣石头,找棍子玩,哪能有这种……巧思。

虞烟勉强道:“丑得还挺可爱的。”

袁南满口应是,生怕她放弃这个盈利甚少的店铺,绞尽脑汁地给她展示架上的货品,笨拙又努力。

头一个丑东西她还没认出来,后面的几样,她却有些印象,袁南夸得天花乱坠,听得她耳尖发红,根本不好承认这东西是她弄出来的。

爹爹究竟在想什么!

弄出这些玩意儿的她,恐怕还不识字罢。

若是卖这些东西能够赚钱,那才是怪事。

好在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只占了一小块地盘,虞烟脸上的烫意慢慢消去,但暗地里手指仍蜷在手心。

出了店门,元潇笑话她:“若不是你那女红不成样子,虞叔恐怕也要拿去店里摆着。”

虞烟哼道:“你懂什么?”

“行吧行吧。你那叫别具一格,不同寻常。”元潇闷闷道,“而且……我怎么就不懂了?”

修习医术,那书册厚重得要命,书袋用破不知多少。

元潇从小就开始拿起针线,自己缝缝补补了。

虞烟走在前面,回身看他:“你这次来,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没告诉我?”

元潇沉默,虞烟瞥他一眼,小声道:“好啦,你还想吃什么,我让人给你做。”

元潇在太医院跟着一群能当他祖父的人共事,膳食清淡,闻言脸色一黑:“在你心里,我就为了吃顿饭来找你?”

虞烟心说,今日可能会吃两顿,但嘴上没提:“那你来做什么?”

元潇阴阳怪气道:“还不是我娘,来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要我多来看你。你干脆给她当女儿好了。”

元潇入京前夜,母亲趁夜找来,元潇以为她要把什么传家法宝交给他,结果开口却是:“烟儿娘亲去得早,她爹又不常在家,你去了多看看她。”

末了还为虞烟的婚事操心,“若不是你们经常斗嘴,你二人在一起倒是很好。”

元潇万万不敢生出和她结亲的念头。

笑话,他娘连干女儿都没顺利认下,已经把心全偏虞烟身上去了。

虞烟没在跟前时,他娘还能记挂着他这个儿子。

若他们凑成一对,他岂不是把母亲也让给她了。不像娶亲,倒像是入赘。

虞烟正要说话,却看神色幽怨的元潇面色忽变,往河畔的柳树旁躲去,他犹不放心,还拉着虞烟的袖子,让她帮忙挡住。

虞烟往另一头扫去,没发现不对,等元潇松了口气从树后出来,便问他:“你这是去哪偷鸡摸狗了不成?”

元潇整整衣袖,“没有。”

只是好不容易休息一日,共事的老太医热情邀请他去酒楼一叙,元潇肚子里寡淡得很,再不补点油水,力气都没了,实在不想再和老人家一起用饭,随意找了个借口推脱。

方才那人看着眼熟,大概前些天见过,元潇想了想,没记起那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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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休沐日能顺利出行,江林州忙得脑子一片空白。

除了想小表妹时傻笑一会儿,其他时候只想闭着眼睛休息,听到谢兰辞和相锦提起虞烟,下意识便开口:“又出什么事了?看得这般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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