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哄卿卿(74)

作者:十颗糖粒


虞烟一鼓作气:“我也不打扰你休息了。”

“不会打扰。你留下。”谢兰辞淡声道。

虞烟懵然抬眸,又看看谢芊芊,谢芊芊迷惑不解,短暂失望后,用一种爱莫能助的表情看着她。

他的书房倒也没有很可怕。

但不会打扰是什么意思。她话很多的,在他面前已经有所节制了。

以前跟他说话,她稍微注意一点就行。

但他居然说她不会打扰,虞烟霎时觉得责任重大,不能辜负他的期待,不好令他失望。

谢芊芊一步三顿地走向门外,强忍着没有回头,片刻后紫嫣也退了出去,顺手合上门扇。

虞烟一错不错地看着他,恨不得数着字数跟他讲话:“还要做什么?”

“薛宁远周议章在湖畔徘徊,你这时回去,会遇上这二人。”谢兰辞还好心地给她提供另一个选择,“若你急着回去,相繁带你走一条小路,也能绕开。”

虞烟那日跟着青柚走小路,吃了些苦头,想都不用想便摇头。

周议章以前忙于念书,和她见面不太频繁,在薛宁远缠上她之后,也都依着她的意思,帮她遮掩,也没有把这些事说与家中长辈。

但自从她让珠珠传话,表露出她要另择夫婿,让他赶快把那外室安顿下来,安抚好周夫人,他便改换了态度,见面也不强求,但绝口不提与长辈陈明心意的事。

她又说不过他。

周议章到底和她有多年交情,她又没办法彻底冷下脸来。

着实难办。

虞烟这些天颇感疲乏,没有心力再应付这些事。

薛宁远更不用提。相比起来,还是谢兰辞这里更让她省心。

“我上回看的书呢?”虞烟起身往书架走去,想把那卷书册接着看下去。

谢兰辞抬手拦了她,示意她看向桌案:“在那边。”

虞烟没有细想,一走到桌前,根本不用找,那册书就在最显眼的地方摆着。

谢兰辞从身侧走过,虞烟闻到熟悉的气味,抬起头,便听他道:“你给的香囊,效用极好。”

是吧。她对他也是很用心的!

不用担惊受怕,虞烟静下心来,把剩下一小半看完,顺顺利利地回了住处。

在他那里敷过眼睛,肿得不太厉害,睡前摸了摸,放心地躺到被窝里,枕边放的香囊静静散发着清香,虞烟翻个身,凑过去闻了闻。

他身上也是这个气味,只是嗅闻香囊,却像在仔细品味他衣衫上沾染的气息。

虞烟捂住鼻子,腾地坐起来,把珠珠吓了一跳,连忙走过来:“姑娘怎么了?”

虞烟两根指头捏着香囊,像是捏着什么脏东西,毫不犹豫地搁到珠珠手心,而后纠结一瞬:“把它收起来。”

珠珠没多问,转头把香囊收到方盒内。

虞烟眼不见为净,又躺了下去,但枕上也沾了些气味,总不能又换枕头吧。

鼻子太灵也不全是好事。虞烟把脸埋在被子里,轻轻叹气。

好在一夜无梦,翌日返程,虞烟精神极好,在马车中一路听宋奚讲她们南下游玩之事,听了一耳朵牌桌趣闻,虞烟恨不得立马回去试试。

宋奚看她很有些兴趣,忐忑地看了眼宋怡:“我不会把人带坏吧。”

“你这么好。哪能把我带坏呢。”虞烟道,“而且和亲友玩一玩罢了。小赌等输,大赌等死,我才不进赌坊呢。”

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输一次够她心疼好久。

宋奚被她逗笑,又道:“去年我还在老家学了洑水,这个也挺有意思的。”

“难吗?”

宋奚想了想,道:“还好。你骑射不错,身体很好,不会太费劲。只要教你的人耐心些,三五回下来,便能学会了。”

虞烟又期待又惆怅:“可惜在京城很难找到玩水的地方呢。”

愈发想去青州玩了。

回到虞府,接二连三有人上门来打听她在西苑的经历,虞烟随意应付过去,守着库房把自己的东西清点了一番。

还没闲下来喝口茶,元潇便上门来了,还带了些宫里赏下的药材。

“这是娘娘赐下的,你好生收拣着。我瞧你没毛病,暂且是用不上的。”

虞烟正要问他入太医院的来龙去脉,元潇又重提旧事,眉心微蹙,颇为严肃地开口:“我跟你说的话,有没有放在心上?谢兰辞至少还得养个一两年,不是良配。”

元潇是她娘亲旧人之子,和青柚也是有交情的,她以前和谢兰辞的来往,不可能瞒得住他。

虞烟觉得他对谢兰辞的防备太深,又把谢兰辞的伤势说得太过严重,简直有些危言耸听,不解道:“你没骗我?”

元潇瞥她一眼:“你的运气时好时差,还是小心为妙。你倒霉的次数还少了?”

张口就说了几个她犯傻出错的旧事。

虞烟瞪他:“你记这些做什么?”

元潇尚带着稚气的面容一僵,吐口浊气,沉声道:“还不是被我娘逼的。记性差些,怎么能记得住医书所言。”

见面就吵,还半分不留情面。

虞烟恨不得捂住耳朵,蹙眉道:“你再说下去。我现在就要头疼了。”

元潇想到她从小就是个爱告状的娇气鬼,不情不愿地闭了嘴。

元潇说话不好听。但也提醒了她一件事,相看夫婿这件事,得赶紧忙活起来。

还是得多用心,天上又不会掉下个方方面面合她心意的男子。

但还没来得及和虞峣商量,二房的铺面就出了事,和她的银子比起来,男人都是小事,虞烟暂且把这些抛到了脑后。

第59章 第 59 章

◎青梅竹马。◎

虞烟在管家算账上面没多少能耐。

无他, 二房成员简单,钱财不多,根本没什么好管的。

楚芫以前安慰她:“若产业不多,稍微花些心思就行了。倘若家财万贯, 你还愁找不到可靠的管事娘子?”

虞烟一想也是, 心安理得地抛下烦恼。

就连库房里也没有太贵重的物件, 值钱的玩意儿一个小箱子就能装起来。

省心是省心,但在这方面毫无经验,她取下那只玉镯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放哪都觉得这宝贝镯子很是危险, 只好每日戴着,伺候得很是仔细, 只差把它供起来。

这次铺面起了纷争,虞烟丝毫不记得自己名下还有这个铺子,起初还以为是出了差错。

出了乱子,元潇赖着不肯走, 一副这点小事我能帮忙搞定的神色,坐在桌前又吃了一块点心。

“你是怎么发现的?说来听听。”

虞烟净手后仔细地擦着手。

珠珠见状代为答道:“老夫人侄媳, 也就是吴夫人上门送了个木雕, 又说这东西本是成对的, 从前二爷也给老夫人送过木雕, 撺掇姑娘去把另一个买回来。”

元潇静心钻研医术,不论在家还是在太医院都没有太多人情往来,原本精明的眸子显得有些茫然,愣了愣:“还有这样的事。”

珠珠不忿道:“是啊, 这也开得了口。关上门来也不怕谁听见, 谁不知老夫人向着吴家, 吴夫人从老夫人那儿得了不少好处,花些银子孝敬她老人家也是应该的。”

话音甫落,屋中静了一静。

二房孝敬虞老夫人也是天经地义之事,可上回祖母连父亲的生辰何日也记不清,加上从前种种,虞烟不再像从前那般千依百顺。

珠珠续道:“前些日子姑娘和公子都不在家中,大雨忽至,库房和二爷屋里都有些漏雨,姑娘便说这些事还无人去管,先得忙上两日再说别的。”

“趁着工夫也把窗纸换了,再把各屋一一打扫了。这一清扫,就找了些旧物出来。”

虞烟小心翼翼把玉镯戴上,元潇看她那谨慎模样,啧了一声:“就这么宝贝?”

那是。虞家上下都找不到比它更值钱的。

以前虞烟时不时地磕上桌角,现在带着这只镯子,简直像个护身符,她走路都格外小心,被迫娴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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