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哄卿卿(38)

作者:十颗糖粒


路人一听,没再多留,接连离开。

虞烟哭成个泪人,只能指望自己,趁他们不注意,转身就跑,没跑几步,忽而跌倒在地,怎么都爬不起来,坐起身来,手臂如坠巨石,丝毫不能动弹。

虞烟秀眉紧蹙,侧身摩挲着左手,口中含糊道:“我的手,我的手。”

说着说着,忽地睁开双眼,从那紧迫惊悚的梦中脱离出来,抬手就去扯了扯锦被,把自己裹起来,缩成一团。

珠珠听得动静,提灯来看,坐到床畔,还没开口,便被虞烟握住手,而后听得一句委委屈屈的抱怨:“珠珠。我腕上好沉,好重。”

珠珠低头一瞧,皓腕上别无他物,就一只莹润有光的玉镯而已。

翌日,虞烟晚起了半个时辰,青柚见状,平素无甚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担忧,侧首问道:“谁得罪了姑娘?”

虞烟从恍惚失神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先把青柚劝下:“我没事,真的没事。”

不知父亲从哪把青柚找来的。虽然父亲一直说青柚家中代代习武,所以有些功夫在身。

但虞烟不怎么信。

以前虞翎舅家有人上门拜访,对她出言不逊,青柚当夜就去报了仇。第二天那位姑娘哭哭啼啼的走了。

虞烟震惊不已,青柚的脾气暴躁,报仇绝对等不到第二日。

还有。青柚房中的那把剑,她随口问了句,是何处得来,青柚居然面不改色地说,是抢来的。

虞烟记得,青柚当时还说:“他养了小半年罢了。是心甘情愿给我的。”

虞烟忧心忡忡,这不是被她打服了吗。

而且在京中,青柚还常常有些嚣张言论,言谈中不大看得起京城声势最大的那家武馆,虞烟想着自己那个又小又破的小武馆,没敢出声。

虞烟总觉得青柚这爱为人打抱不平的性情,恐怕得罪过人,有些案底在身上的。

既然金盆洗手……不是,进了她院里做事,最好本分一些。

在京城走两步便能遇到达官显贵,万一哪天被旧识仇人认出来,就不好了。

倘若青柚被人抓去关着,她好像还真没人脉,能把青柚捞出来。

青柚目光停在虞烟面上,但丝毫没猜到虞烟心里的弯弯绕绕。

虞烟与青柚目光相触,不由顿了顿。

青柚真的有把她放心上!

好吧。万一青柚被人陷害,关到牢里。她一定会去求求谢兰辞的。

那昨晚的噩梦,暂且先不怪他好了。

但另外两个,真是令人生气。

虞翎舅母听说她被禁足,找了由头上门打探,在虞大夫人院里待了好一会儿,说得口干舌燥,茶水喝了两盏,仍是没问出多少内情。

转头便要来找虞烟,但丫鬟跑了一趟,方知虞烟已然出府上香去了。

虞大夫人抿笑道:“小五这些日子不得清净,是该去除除晦气了。”

卢夫人讪讪一笑。

-

珠珠作为虞烟面前最得用的大丫鬟,最知道她的心意。去白云寺前,精心准备了一番。

珠珠抱着满满当当的竹篮,一样样清点。

虽然不信姑娘说的,白云寺分外灵验,在佛前诉说心意后,讨厌的人就会倒霉。

能让姑娘心情畅快一些,也是好的。

白云寺位于西山,周遭风景秀丽,离城虽远,别有一番趣味。附近租金低廉,进京念书赶考的书生,若承担不起住于城中的资费,便大多会选择此地。

虞烟下了马车,还没走多远,就有一个男子又惊又喜的看了好几眼。

青柚幽幽望去,那人的目光实在算不得清白,正欲过去警告这个男子,虞烟却认出了那人,在他唤了声虞姑娘之后,虞烟朝他颔首一笑。

这不是在谢兰辞之前,她央人放走的那个倒霉鬼吗?

仔细算算。她做的好事还真不少。

作者有话说:

熬不动了。这章先写到这里。下一章又有小情侣互动了!

周一上夹子,下次更新应该是周一晚十一点左右。感谢在2023-06-30 22:36:41~2023-07-02 01:02: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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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

◎又不用他来哄。◎

有青柚陪在身侧, 虞烟没戴帷帽,天气愈发炎热,白纱再是轻薄,也闷得慌。

一般而言, 旁人多看她几眼, 她不会放在心上。

但宋轻舟模样清俊, 温文尔雅,一看人就脸红,还往她这边转头好几次, 她想不发现也难。

宋轻舟又惊又喜, 白净脸庞浮现淡绯,见虞烟行至眼前, 目光在她脸上过了一遍,嗓音发紧:“还以为是在下眼拙,认错了人。没想到真是虞小姐。”

“那日小姐救我一命。小生没齿难忘。可惜人微言轻,势单力薄, 没能回报小姐。”

虞烟见他愧疚难当,道:“后来听哥哥说过, 他找来那日, 是你替他指了路, 若非如此, 他纵使有心,也很难及时找到我。”

虽说有谢兰辞在,她不至于真受了欺侮。

但兄长若是来晚一步,她就要穿着那身嫁衣, 和谢兰辞成双成对走在大街上了……

虞烟吸了口冷气, 就此打住思绪。

宋轻舟羞愧道:“和小姐所为相比, 我做的事算不得什么。”话音甫落,左手上挂的一串油纸包止不住地往下滑,他抱紧右手中的笔墨,食指费劲一勾,才把麻绳握紧。

他额上冒了层细汗,虞烟见这左支右绌的情形,道:“你还要买什么东西。左右无事,先送你回去好了。”

宋轻舟还想推辞,珠珠已经眼明手快上前,接过了他手中那串绑起来的油纸包。

这可是姑娘现成的功德。

没进庙就送到眼前来。哪能轻易放过。

宋轻舟出身寒微,家中有一老一小,就靠他抄书作画维持生机。

他当时奋力挣扎,何家家丁一拳下去,他晕了小半日才醒过来。

也是不凑巧。他每日忙里忙外,起得比鸡早,天还没亮就被蹲守的仆役蒙头绑走。还听到他们商量后续之事。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哪受过这种刺激,醒来见到虞烟,便神色灰败,心灰意冷了。

虞烟也没有别的法子,看他比自己还绝望几分,一问才知,被抓来与她洞房的男子,怕是没几天好活了。

听宋轻舟说了他家中情形,他若一死,家中两人恐怕也没了活路。

她这才硬着头皮去跟送饭的吴二抱怨,说她很不满意,必须得换一个人过来。

片刻后,到了宋轻舟现今的住处,简朴素淡的两间屋子,地方不大,收拾得一尘不染。

宋轻舟的小妹妹五岁上下,坐在门前和邻居幼童编花环,瘦骨伶仃,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显得格外大。珠珠帮宋轻舟拿着的,就是刚去给她抓的药。

见兄长一脸笑意带着生人回来,乖巧地叫了姐姐。

虞烟一看,十分庆幸自己当时没有耽搁。

若是宋轻舟晚归一日,这可怜的小家伙就要饿肚子了。

宋轻舟倒了盏温水,忽而问道:“后来送去的那位公子,他……还好吗?”

何家是地方一霸,为着往后生计,宋轻舟那日给虞峣指了路,便只能先躲起来。

虞烟怔了怔,宋轻舟大约没有旁的意思,她心底却有几分别扭,幽幽叹气:“他挺好的。受了重伤,但好像没什么大碍。”

她那时还以为他要死了,现在看起来,一点没有当初脸色苍白的羸弱模样。

不像她,还做噩梦,直接哭醒了。

宋轻舟凡事亲力亲为,闻言,持壶的手抖了抖。

何家众人胆大包天,只想找个模样俊俏,又识文断字的男子办事,怎么会要一个受伤的男人呢。

宋轻舟睨她一眼,道:“他们居然把重伤之人送来。小姐一定吓坏了。”

虞烟摩挲着杯壁,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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