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哄卿卿(33)

作者:十颗糖粒


虞翎神色微动,不敢置信地微抬视线。

若真像她猜的那般,虞烟已失了清白,那由谁诊断出来,都是一样。只要周夫人知道虞烟和人暧昧往来,虞烟往后便不会好过。

周夫人想法略有不同,心绪百转千回。

若虞烟真把身子给了旁人,置议章的脸面于何地!

但虞翎那个医女,定不如谢大娘子的随从可靠。由谢大娘子的医者出手,总不至于冤枉了好人。

不过。谢大娘子毫不遮掩对虞烟的青睐喜爱,若真有了什么,想必也会替她遮掩,不会闹开。

周夫人点点头。

先前虞翎咄咄逼人,虞烟一面不知何处泄露了她的秘密,一面忖度虞翎的用意,还要费心去拖延时间,耗费了颇多心力,而且还没想明白。

眼下瞧着,就有些憔悴虚弱,谢大娘子爱怜地握了握她手心,虞烟抬头,便看到貌美姐姐冲自己笑了笑,不禁也勾了勾唇。

笑了这么一下。虞烟忽然发现了一直被她忽略的细节。

漂亮姐姐的声音很是耳熟。

不就是她躲在谢兰辞厢房,来找他的客人吗。

所以。

眼前这位,是谢世子的姐姐?

谢大娘子关切地看着虞烟,正犹豫要不要让人传话给那个在外等候的三弟。

眨眼间,就看到眼皮子底下的小姑娘,忽然脸红了。

谢大娘子放柔声音:“令我的医女给你把脉,好不好?”

是他的姐姐,当然没什么不好了。

虞烟眨了眨眼,红着脸点头。

瞧她这般乖顺,谢大娘子有些烦躁的心情忽然平静下来。

虞烟这边点过头了,谢大娘子环视一圈,而后,又看向另外两人:“此地不太方便,另找个屋子再说。”

周夫人自然不敢问是何处不便。

虞翎亦是。

在一众奴仆开路下,走了没几步,便入了一个更僻静的院子,谢大娘子牵住虞烟,先进了屋中。

周夫人想要跟去,却被门口奴仆拦住,谢家丫鬟面色恭敬,说出的话显然不是那么回事了:“我家娘子身怀六甲,若屋中人多,难免窒闷,还请二位在旁等候。”

谢家丫鬟煮茶斟来,态度无可挑剔,就是绝口不提带她们过去的事。

虞烟的事还没厘清,周夫人哪里喝得下。

同时,又揣摩起谢大娘子的用意。若是旁人,这明摆着是袒护虞烟,要为她遮掩。但这可是谢家人,虞烟难道这就那般幸运,入了谢大娘子的眼?

虞翎端坐在旁,亦是食不知味,才抿了口清茶润喉,眼皮又开始跳个不停,险些把茶水泼在裙上。

-

谢大娘子把人带进屋中,暂且没让医者进来。

屋中横着一扇六折花卉屏风,谢大娘子往屏风那方扫了眼,还没说什么,就见虞烟双颊绯红,频频向屏风那侧望去。

原来她已经知道了。

谢大娘子了然一笑,怕小姑娘脸皮薄,没再说别的。

松开虞烟的手,轻笑道,“你和他聊聊。”

虞烟怔了怔。

他当真在屏风后?

她就是,想起寺中那日躲躲藏藏的情景,多看了两眼。

经虞翎无缘无故为难一遭,虞烟满腹委屈。

但这么快又要见他。虞烟感觉脸颊变得热烘烘的,那一点湿漉漉的委屈都要烤干了。

虞烟很是不舍地看向谢大娘子,满是眷恋。

谢大娘子与她相视,轻柔一笑:“放心。不会有人进来。”

她不是这个意思。

姐姐快进来吧!

虞烟还没来得及挽留住谢大娘子,谢兰辞已然绕过屏风,目光毫不遮掩地落在她身上。

一个时辰前那种不自在,再次蔓延周身。

屋中静得落针可闻。

虞烟静等着他开口,可是,过了两息,忽然发觉他的视线一直落在一个奇怪的地方。

虞烟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肚子,不解地看向谢兰辞。

他和虞翎都好奇怪。

虞烟一肚子疑问得不到解答,摸着肚子还觉得腹中空空,有点饿了。

忽而灵光一闪,虞烟想起方才谢大娘子走在身侧,那无意间抚摸孕肚的动作,把今日的异样想了个明白。

虞烟脸上红了又白,僵硬地抬起头来,神色无辜,吐字清晰,语气坚决道:“我没有,没有喜脉。”

谢兰辞大约没遇到过这般刁钻的麻烦,漆眸似有情绪涌动,无奈叹道:“我知道。”

谢兰辞眼睁睁看着她的脸越来越红,便低垂眼眸,没再看向她的脸。

视线理所当然落到她腰上。

纤细腰肢被衣衫轻裹,显出姣好动人的曲线。

她的腰又细又软,掌心覆上去,轻易就能握入掌中。在何员外宅中,为护住她,是有过些逾矩的接触,但也只在瞬息间,便放开。

今日看来,和饿了两三日差不太多。怎么这些天,一点也没养回来。

她连洞房前须翻阅的小册子都看不明白。分明不知人事。

而且她还很娇气,这样的小娘子,倘若有孕在身,应该受不得劳累,比平日还要缠人。

……想这些做什么。

这些不过是合理的推测,但无因自然无果。

谢兰辞不自在地敛眸,强迫自己挪开视线。

虞烟松了口气。

是啊。他们什么都没做的。

虞烟左想右想,琢磨不出这个误会自何而来,反正没有讹上他的念头,羞红着脸开始为自己分辨:“今日这是怎么回事,我不太清楚。但在你过后,我没有接触过任何男子。”

好像不太对劲。

她没有说和他就有不可告人的亲密接触的意思。

自己的嘴可能有点笨。

虞烟抿了抿唇,义正词严:“世子是众所周知的谦谦君子。是不会让人有孕的。”

谢兰辞神色微动,黑沉漆眸无声回视。

没有斥责她的意思,但大约,也不太满意。

没有子嗣,对一个男子来说,好像是很了不得的事。

不会就是不能,她说的不会是骂人的话吧。

她为何一开口就这般狠毒。到底在说什么啊。

但怎么能怪她。又没人教过这些。

虞烟泪湿的眼睫轻动,躲避他的视线,开始放弃斟酌言辞,动了动唇:“你知道我什么都不懂。那个小册子我都没看过的。”

所以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和她计较。

虞烟纯稚不知世事,遑论夫妻床帏间的秘事。

谢兰辞当然不会和她计较。

细论起来,也是他思虑不周。没有把后续之事考虑周全。

窗外竹影横斜,清风徐来,把小姑娘懊恼的话语送到他耳边。

“我可以学的。还有什么我不明白的,你通通告诉我吧。”虞烟眉间萦绕着怅然神色,偷偷看他。

今日虞翎就差指着她鼻子骂了,她都不知道虞翎在说什么。

连人家阴阳怪气都反应不过来。

早知道虞翎打的这个主意,她就该和四姐姐一起走。

虞烟想的很清楚,她很早就在谢兰辞这里显露她无知的本性,丢脸的次数也很惊人。

已经不差这一回了。

连抚琴都能教。而且还是他主动提起的。

她求一求他,干脆把这些也跟她讲一讲。反正他懂的很多。她也懒得去麻烦其他人了。

虞烟目光热切,像是全然信任眼前这人,只等他拯救她于水火之中。

谢兰辞有些头疼。

是个好学的。

可是,却不该由他来讲。

“往后再议。”谢兰辞没去看她骤然变得失落的神色,往门口走去,打算让医女进来。

“那我又让人欺负了怎么办。”虞烟声音甜软,此刻却有些沙哑,无端的惹人心疼。

像今日这般,她的确应付不来。

谢兰辞没有迟疑:“来找我。”

虞烟不明白他怎么连女子有孕这些事都要藏私,但他又很大方地说可以去找他。

怎么看,她都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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