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哄卿卿(32)
作者:十颗糖粒
这些天又仔细想了想,虞烟这丫头,倒也没那么差。
周夫人最不满意的,就是虞烟和小郡王的事。小郡王从前是肆意无拘,但也没有随便为女子大打出手的,不像是仗义执言,想来想去只能是对虞烟动了心思。
但今日虞烟行事规矩,根本没有和小郡王有往来,也许并不是她轻浮。
虞翎听周夫人的语气,哪能想不到她的心思,笑意微滞,把想说的话都忍了下来。
等找到虞烟,让医女一看,就知道她是人是鬼,有多不知羞耻。
虞翎带着周夫人到了厢房,还没进门,就听到了虞烟和丫鬟的争执声。
“为什么不让我走?我又没病。”
闻言,虞翎唇边勾起一抹笑,先抬步走了进去。
“五妹妹何必推辞?我是见你脸色不好,才有了这个念头。”虞翎从上到下将她打量一遍,续道,“莫要像从通州回来那几日一般,等回了家中,又恹恹的不肯吃东西。”
说话间,周夫人走向虞烟,扶虞烟坐下。
虞樱心觉古怪,撇了撇嘴小声道:“闹起来那会儿,不见人影。等平息了,人倒是又钻出来。”
虞翎笑着看了虞樱一眼:“四妹妹这话说的,真是让人心寒。你满心以为和她亲密无间,难道她所有的事,你都知道了?”
周夫人关切问询,虞烟脱身不得,一一作答,分出心神往门口一看,虞翎带来的医女已经到了。
虞烟猜不出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总归不会是好事,于是看向虞樱:“四姐姐,你再不去,大夫人又要谴人来找了。”
虞樱琢磨不出虞翎的用意,又看周夫人也站在虞翎那边,她一个晚辈不好多说什么。
听虞烟这般说,虞樱会意,转身便走。
虞烟好端端的,不想给自己找罪受,便从周夫人这里下手,软声恳求:“我没有不适,况且也有相熟的大夫。其他人开的药太苦了,我不想喝。”
周夫人因她的娇气眉心轻蹙,耐着性子说道:“养好身子是头一位的。”
虞翎令心腹丫鬟在外面望风,索性屋中再无旁人,用不着再遮掩,直接走到虞烟身边,把她的袖子捋上去,扣住手腕,回头叫医女过来。
虞烟脾气好,但此时也动气了,哪有这般押着人看病的。
虞翎动作粗鲁,还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她,虞烟当即把她挡开。论力气,虞翎还真敌不过她,虞烟一把将虞翎的手握住,气恼地瞪她一眼。
周夫人被眼前这一番动静吓着,连声劝道:“快放开,这是在做什么?”
虞烟知道自己有几分力气,闻言,下意识松了松手,但虞翎又开始不老实,她哪能吃亏,又把虞翎制住,气得不轻:“这话,我倒是想问三姐姐。”
虞翎没想到虞烟还有这个底气,这一激便把心底的想法说了出来:“谁做贼心虚,自己心里清楚。”
虞烟把她松开,起身往一旁走了两步。
周夫人见此,脸色一变,虞烟这是想和堂姐打起来不成?
从前怎么不知,虞烟长得娇娇柔柔的,还有这把力气。
虞烟不明就里,根本不懂虞翎在讲什么胡话。
余光瞥见周夫人神色不大好看,虞烟心里咯噔一下,想到周议章和她的约定。
周议章养了个心尖尖般的外室,她不想给薛宁远做妾,约好了暂不退亲。
这,不算做贼吧?他们两人都心甘情愿。
只有周夫人被瞒在鼓里。
虞烟想到这个,多少有些愧疚。
平日里若无其事是一回事,当着周夫人的面,被人若有所指的说了两句,又是另一回事。
虞翎一直盯着虞烟,当然没错过她微变的神色,讥笑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若现在承认和人有了首尾,不让医女把脉也可以。”
虞烟心口急跳两下,懵然回望,声音发紧:“你说什么?”
周夫人脸色顿变,目光惊疑不定,在两人之间看了个来回,虞翎胸有成竹,而虞烟隐隐透出些惊惶。
霎时,周夫人心里就有了偏向。
虞翎看周夫人生了怀疑之心,唇边笑意更真两分,幽幽道:“别的不提。你手上这玉镯,就来路不正,是哪位公子给的?”
周夫人看虞烟倏而苍白的脸色,更信了虞翎的说辞,愤然起身:“好啊,除了小郡王,竟还和其他男子牵扯不清。”
虞烟眼睫轻颤,慌张无措的样子落在虞翎眼里,就是不打自招。
虞翎唤来医女,朝虞烟扬了扬下巴:“去给她瞧一瞧。看我的好妹妹,究竟和人做了什么。”
医女收了银子,但没想到这姐妹间会闹成这样,在旁听了半晌,才知是这种差事,心里暗自叫苦,硬着头皮上前。
虞烟往后躲,不让医女靠近,不再提这个说不清来由的镯子。
“你危言耸听,无凭无据,凭什么恶言伤人。”
虞翎冷笑:“医女瞧过,不就有证据了?”
周夫人脸色极其难看,一言不发地盯着虞烟。
虞烟眸中氤氲起一重雾气,看着纤弱单薄,好不可怜。
周夫人眉心紧皱,没闲工夫理会她这可怜巴巴的模样,还开口催了催,看向虞烟的眼神几无半分温情:“清者自清。”
虞烟委屈得紧,但面前三人都紧盯着自己,她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四姐姐怎么还没回来啊。
医女抓住虞烟手臂,看她这般抗拒,不敢硬来,正想慢慢摸上她腕侧,门扉被人叩动。
是虞翎支使去望风的丫鬟。
声音微紧:“姑娘。有人找。”
虞翎眉心一拧,目光揶揄地扫向虞烟:“难不成你那财主也在侯府,那真是巧了。”
虞烟含泪瞪她。
虞翎嗤笑出声。没说奸夫已经给她脸面了。
医女在虞翎的目光中继续动作,但这回刚摸上脉搏,外面的动静倏而大了起来。
虞翎眼皮一跳,皱眉转身:“怎么回事?”
外面的丫鬟还未来得及作答,院中静了一瞬,而后响起一道年轻夫人的声音。
下一刻,奴仆推门而入,瞬息间便涌入数个侍婢。
虞翎缓了两息,不解地看向带头的那位夫人。
虞烟被来路不清的医女堵在窗边,后背快贴上窗沿,已然退无可退。再瞧她脸上,明艳娇柔的小脸失了神采,眸中蓄泪,像是有千言万语想与人倾诉。
谢大娘子看了眼虞烟,见人无事,眉间冷色稍缓。
周夫人离得近,最先认出来人,虽心头还存着气,此时也淡了愠色,一团和气地问道:“夫人是有何事?”
谢大娘子有孕后鲜少动气,今日这个消息着实将她惊了一跳,一刻不耽误地赶来,又见漂亮小娘子被如此为难,实在没有好脸色。
周夫人一错不错地盯着谢大娘子,心里浮现种种猜想,但下一刻都又否掉。
虞翎在周夫人道破来人身份时,流露出一丝惊讶,但随后便覆上一层阴霾。
有这般多奴仆引路,且又是如此贵重身份,绝不会随便走错地方。
这般阵仗,医女面露彷徨,本就不情愿继续下去,这下更不敢碰虞烟。
虞烟前一瞬还在想如何逃脱,陡然有人过来,整个人还在惊恐之中,没缓过神来。
虞烟泪眼朦胧地侧首看去,眨了眨眼,这不是妙音阁听经那日的夫人吗?
谢大娘子走到虞烟身前,虞烟不好意思地擦擦眼泪,动了动唇,不知道说什么。
那日差使奴仆给她引路的漂亮姐姐,能不能把她带走啊。
谢大娘子温柔地牵住虞烟的手,仔细看了眼。
谢大娘子转过身去,积年修养出的威严之下,虞翎蓦地垂下眼去,指尖几乎抠破手心。
“小娘子合我眼缘,在寺中初见,我便很是喜欢。”
谢大娘子温声道来,又瞥了眼墙角呆若木鸡的医女,“这是要为她诊视?我身边正好有医者跟随,小姑娘的身子可不能马虎,便由她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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