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哄卿卿(30)

作者:十颗糖粒


郑凝最不耐烦和谢家人打交道,不知谢大娘子身边得用之人为何会管这事,抿了抿唇:“于妈妈因何事来此?”

“正巧,老奴在厅中见过虞家四姑娘,方才看到小姐派去找寻的奴婢,便多嘴问了一句。”于妈妈顿了顿,又笑道,“还好来了。否则,今日岂不是平白生事,冤枉好人,惹出些不必要的麻烦来。”

郑凝脸上挂不住,脸色涨红,张了张唇,不甚有底气地开口:“真是凑巧。那不知于妈妈可曾看到我丢的东西。”

于妈妈笑意不达眼底,声音温和如常:“我家娘子有孕在身,老奴少不了多操心些,让底下奴婢警醒些,莫要撞上什么不长眼的东西。”

于妈妈看了眼虞烟,瞧人好端端的没受什么惊吓,略放了心:“其他的倒没注意。就是虞家两位姑娘娇艳貌美,这才多看了几眼。”

虞烟与于妈妈友善的目光相触,回以一笑。

吴月然先前急着想走,说的几句话都向着郑凝。

这会儿来了个眼明心亮的老妈妈,又是谢大娘子身边的得用人,吴月然揪着帕子干笑,想说两句缓和气氛,在于妈妈冷厉的视线中,竟然不敢开口。

郑凝看于妈妈对一个外人的态度都如此热切,心里很是不满,但此事又不占理,只能闷不吭声地忍了。

“公子还在这站着做什么。”于妈妈朝郑仪笑了笑,缓声道,“侯爷那里正派人找您。世子亦是等候多时了。”

郑仪不疑有他,告辞离去。郑凝一个人留在这里,扭捏半晌才憋出了一句抱歉。

“方才冤枉我妹妹十句百句都说得,现下你两个字就完了?”虞樱姗姗来迟,气得头晕,看向郑仪的目光简直能喷出火来。

第25章 第 25 章

◎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放在平时,虞樱不敢这般与宁昌侯府的小姐说话,实在是欺人太甚,况且,还有个主持公道的于妈妈立在那里。

郑凝何时应付过这等场面,往日就是她骄纵一些,大不了就让身边的奴婢去赔个罪,反正她是宁昌侯府的姑娘,外面谁见了都恨不得把她供起来。

就是不敢在谢家人面前放肆。也不知于妈妈今天是怎么了,管起这等不入流的小事。

郑凝早知道有虞烟这么个人,生得娇媚,不太正经,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她往院中一站,廊上路过的男子纷纷停步看去,跟被勾了魂似的。

谢芊芊像被迷了心窍,看了虞烟好几眼,郑凝好心劝她不要和这人沾上关系,谢芊芊还要反过来说虞烟的好,末了便没再和郑凝说话。

郑凝转头就发现虞烟手上有她的金钗,哪能轻易放过,恨不得把这手脚不干净的提到谢芊芊面前,让谢芊芊擦亮眼睛看清楚,再和她低头服软。

虞烟无缘无故把金钗悄悄收起,又不肯交代缘由,怎么看怎么可疑。

谁能想到是这个结果。

而且事因谢芊芊而起,到头来又是谢大娘子的老妈妈来给人主持公道,就像谢家姑侄刻意与她作对似的。

郑凝瞥见远处看热闹的诸位贵女,明白不可耽搁下去,忍气吞声开了口:“今日是我鲁莽任性,误会了虞小姐,望你见谅,实是一时心急,才口不择言了。”

话毕,郑凝没管虞烟,先去看了于妈妈的神色,见于妈妈神色缓和些许,郑凝自觉完成了任务,松了口气。

虞樱神色微缓,冷声道:“望下回郑小姐看紧自己的东西,把身边婢女也好生管一管。”

郑凝憋着一口气:“已经道歉了,还要怎样?”

虞樱握住虞烟的手,作势要走:“我妹妹平白蒙受委屈,她平素怕生少言,这可不得把人吓坏了?我带她找个清净地歇息,不劳郑小姐操心了。”

虞烟由虞樱带到阴凉处,还未坐下,侯夫人身边有头有脸的丫鬟便迎了过来,满脸堆笑地将她们引去厢房:“虞小姐这边请。”

虞烟前几日因谢兰辞的事辗转反侧,看着比往常虚弱,又与郑凝对峙,虞樱放心不下,陪她去了厢房。

侯夫人那边得了空闲,从奴婢那里知道了这事,眉心稍蹙后,只打发跟前的丫鬟去解决。

虞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先派人安抚几句,宴会散去再送些东西,也就平息了。

郑凝虽不是她亲生的姑娘,平日在侯府都叫人捧着,在自家闹出点小事,侯夫人不大放在心上。

等丫鬟领命离去,侯夫人抿笑看向赶来的郑七夫人:“弟妹今日可是大好了?”

说着,一壁细细端详对面女子的脸色。

七弟比侯爷小了十来岁,前些年闷不吭声,瞧着没多大本事,近来出了风头,屡获嘉奖。

就连今日来的贵妇,闲话片刻后便明里暗里问七夫人怎么没来。

没来才好。今日若让人抢了风头,把她的脸面往哪搁。

郑七夫人心下冷笑,面上瞧不出来,应道:“是好多了。”抿口清茶,目光往厅中一扫,仿似无意间提起,“怎么没见着虞家的姑娘?”

目光落在侯夫人脸上,恍然一笑:“嫂嫂先时带一众姑娘去花房观赏。许是小姑娘贪玩,在那里多留了会儿。”

侯夫人唇角微僵,没应。

花房里精细养着的几盆名花,是宫中赐下。虞家也只一个四姑娘跟去看了,虞五姑娘哪有这样的机会。

郑七夫人噙着一抹冷笑,闲话几句便没再开口。

-

郑仪步入书房,先给宁昌侯请安,侧首一看,才看到圈椅中坐的那人。

郑仪鲜少与谢兰辞来往,虽有结交之心,到底不敢贸然打扰,在宁昌侯示意下同这位表兄打过招呼,便沉默下来。

按下浮动心绪,郑仪方发觉这书房内只有三人,其余仆侍都在门外候着。虽心有疑惑,但作为这里辈分最低者,郑仪没有多言。

谢兰辞找来时,宁昌侯又惊又喜,在老祖宗寿辰这等良辰吉日,他思量一番,只能是这外甥又念起了旧情,兴致颇高地来到书房。

等郑仪到了,谢兰辞还没有说话的意思,宁昌侯不以为忤,京中谁人不知他的性情,冷淡惯了。若哪日热络殷勤起来,反倒让人不安。

平日里宁昌侯私下对这外甥颇有微词,但一旦有了亲近的苗头,宁昌侯又能把谢兰辞当自己人来衡量。

少年才俊,英姿勃发。有些傲气也不妨事。

且因着二十余年前的旧事,宁昌侯多少有些愧疚,于是做出了和蔼可亲的长辈样。

但,宁昌侯万万没想到,谢兰辞会说起青州的政事。

这事难道不是翻了篇了?

“许是受刀伤影响,方才在厅中忘了提。令一应将士在驿站空耗时日,想来是陛下不愿见到的。”

宁昌侯干巴巴笑了下。

谁不知道谢兰辞有状元之才,哪会一不小心将事忘了。

又听他提到陛下,宁昌侯皱眉思索,掂量起轻重。

“望舅舅将话带到,好让诸位将士早日回京寻亲访友。”

无缘无故提什么亲啊友的,宁昌侯心觉古怪,笑问:“此话正合我意。七弟亦在军中做事,他前日刚好谴人打听过。其中难不成也有你的旧识?”

“虞将军同我,是有些渊源不假。”谢兰辞淡声道。

巧了。为的还是同一个人。

宁昌侯不动声色看他一眼,心下已有了计较,笑着将人送了出去。

回头又看侄子欲言又止,好像怀揣着心事,一问,才知道郑凝和虞家女眷起了龃龉,顿时面色一沉。

郑七夫人找了个清净地,端上来的茶水还烫着,就见宁昌侯书房伺候的小厮行迹匆匆地过来,与侯夫人耳语两句。

郑七夫人正想收回目光,却见侯夫人惊疑不定地往自己这方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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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烟平白受了委屈,相锦依吩咐去了一趟,远远瞧了眼,便回到谢兰辞身边禀事。

相锦抬眸看了看主子神色,便知道宁昌侯没落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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