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片杏仁+番外(265)

作者:athos (athos1978)


待维持勾栏秩序的五奴撅丁们出手时,高闹儿已经和两个女人大战了三百个回合了。

汪怜怜和刘婆昔充分利用了女人的优势,撕、揪、掐、抓、掏等泼妇技巧。高闹儿狼狈无比,头发被扯掉一把,脸上肩头全是抓痕。衣服也扯了几道口子。

呼哧呼哧的喘着,高闹儿恨死了两个贱人。但他也不能怎么样。他和她们一样,都是隶属乐籍的下等人。

所以他们才会相互婚配。乌龟配淫妇。

高闹儿完全不在乎自己老婆和汪怜怜之间的贴贴摸摸蹭蹭,在他看来两个没鸡巴的娘们儿啥实质性的活儿也干不出来。哪怕她俩在兔儿神见证下结金兰姐妹契,高闹儿也只当笑话来看。

但是,刘婆昔这个女人偏偏攀附上了做怯薛歹、配金虎符的张九,人称九拔都的世侯爷爷。

她想带着她那兔儿姐妹一起离开这个低贱、卑微、龌龊充满了酗酒与暴力的家,和妹妹双宿双栖,和妹妹共守一夫。她相中了张九这颗大树,并以自己的勇敢大胆的将梦想付诸实践。

高闹儿手累了,握着半截椅子腿的手腕哆哆嗦嗦,血,顺着胳膊流下手腕子。周围是满地狼藉。高闹儿知道今日的事情是闹大了,他和两个女人都要被责罚。

刘婆昔被枷了数日示众,因为她是个女人,不便当众鞭笞。回到家中,如死一样的日子仍然继续要过,每一天都是煎熬。数度溜走,数度被捉回来痛打。但刘婆昔从没放弃过希望。她想,至少世上还有个张九。这就是盼头。所以她坚决不再叫高闹儿沾身。汪怜怜住她家隔壁,她总趁着高闹儿出去应官身的时机,进来用肉体安慰义结金兰的姐姐。

市井乐人,不知天下大事。但灭宋大军凯旋搬师还朝的那天,刘婆昔和汪怜怜是知道的。张九爷仍然未还朝,因为他承担了追击残宋伪帝极其军队的任务。但是既然伯颜元帅已经返回大都,那张九的归来还会远吗?

九爷何时回来?是两个女人想的最多的问题。她们掐着指头算日子。一日复一日的盼。

高闹儿看守自己女人看守的更严了,动不动就要揍一顿。刘婆昔已经不可能出去应官身。再说她经常被酒醉后的丈夫揍的鼻青脸肿,怎好出去见人。

但最终刘婆昔再也憋不住了,憋在家里的她急切的想弄明白外面发生的一切。我军不是已经早就胜利回朝这许多时日了吗?那张九应该也完成了他的使命回大都来了吧?九爷!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呢?!汪怜怜打听到的,似乎说九爷病重了?说是打南边染上的疫病,发作的越来越厉害!怜怜还说,有人说九爷他快不行了?但是她们这等人,连世侯府邸的门都进不去,还不全是道听途说!但是,如果九爷好好的,为何从来见不着他的身影?

当刘婆昔灌醉自己丈夫摸黑儿出了位于羊肉胡同的勾栏的家,跌跌撞撞的她如没头苍蝇一般不知该向何处去。家,她是不想再回了。

她朦胧的想起曾经坐在怜怜身边的那位“颜公”,却远远看见那府邸被武卫军抄家并上了封条。她强撑着身子去了张府,却看见门外挂起了一拉溜儿的白色魂帆。她所有的希望在一夜间全部破碎。

刘婆昔黑暗中犹疑良久,她决定回勾栏的家,然后夜色就吞没了她消瘦的身影。

约一年后。

一个穿着普普通通的瘦高个儿男人踏着春草,似乎是无意间的走到了羊肉胡同的勾栏大门前,这个男人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坚定的迈步进了园子。他脸色苍白,似乎尚带病容。此时勾栏内戏尚未开始,比较清净人少。这个人信步踱进了门前院落。

撅丁们以为他是看戏的,却不想他是来找人的,找的还是早就死了的人。

勾栏色长李妈妈见了来的男子,就知道是为什么了。她无声的领着男人去了拜兔儿神的小庙。

“张公子来过,就是九爷家大公子。只是没想到您这样的高贵大人也会想起来这下贱的行院家。”李妈妈神情淡漠:“您能来,这俩姑娘也算是前世积德了。”

那夜,刘婆昔吊死了。她无法离开高闹儿也无法再见张弘范。她的心死了。至于汪怜怜,她不是因为男人而死,而是因为她的姐姐而死。

两个女孩上吊前,还将自己的莲鞋脱下,恭恭敬敬的摆在了敬兔儿神、义结金兰的香案前。香案前的火盆里是已经烧做焦灰的姐妹金兰契。

伯颜进入兔儿小庙时,感觉时间在这里似乎凝固了,什么都没有动过。只是两对精致的莲鞋上薄薄的有层积灰。以及焚烧的契纸的焦黑渣滓早已不再燃烧火热,它是冷掉的了。

伯颜一阵剧烈咳嗽,他疲软无力的瘫坐在兔儿庙的地板上,手里是那枚精致的小鞋。

伯颜喃喃自语道:“婆昔哦... ...,怜怜!哎... ...都、没、有、了... ...。张弘范啊,你可知道... ...?”

颤巍巍的双手,将绣花小鞋重新放回了它原来的位置。

一切,一切都是假的,什么也没发生过。都是假的。

第160章 《两片杏仁》番外-托雷斯库索珊瑚

“红色珊瑚的书签,标识出乐土的秘密位置。

谁能够得到它,谁就可以进入所罗门的花园。”

--玛格丽特·可顿题跋《哈菲兹诗选英译本》。

我是玛格丽特·贝尔,在英国,我被嫉妒我成就的男人戏称为“可顿”。当然,也有仰慕者称我为“沙漠女王”。

从牛津大学毕业后(我是牛津历史上第一个获得一等学位的女性)。作为一个有钱有教养的铁器制造商家族里相貌平平、表情严肃、体态纤弱却又一脸学究气质的长女,决定了我在维多利亚时代英国婚姻市场里的价值确实不可能太受到追捧。

父亲还没有来得及操心我的婚姻,就被委派至伊朗出任大使。而我,则满怀着一颗对神秘东方的好奇之心,随父亲与自三岁起就抚养我的继母一同远赴恺加王朝统治下的德黑兰。

在前往充满了未知恐惧的异域远方的航程上,我随身携带了一本《简易波斯语英语对照词典》和一本《哈菲兹诗选》。此时我已经开始学习波斯语,并背诵波斯古典诗人的诗篇。

一方面是为了打发轮船上怎么也花不完的无聊时间,令一方面也提前熟悉一下即将前往落脚的异乡、异教、异族人之间的思维方式与风俗。

他们是怎么生活的,是怎么想的,是怎么看待世界和我们的。这些都是我所好奇的。

我十岁的时候,在吃早餐时看到报纸上连载的纳赛尔丁·沙阿访问俄国高加索地区的新闻图片。一连好几天都是关于伊朗沙阿访俄的专题报道。恺加人在英国的报纸新闻里留下的印象是穿着西方式礼服的野蛮人。

我在伦敦的报纸上经常见到如此的相片:

一个穿欧式华丽纱裙的肥硕恺加女人。她有着牛奶样的皮肤和臃肿粗壮的腰身(她们不穿带鲸鱼骨撑的紧身搭)。她的上唇微微显得毛绒绒的,双眉浓黑茂密,在鼻梁上的额头中间连成一条粗黑的线。她的手里通常捧着一只尖底蓝或者绿色玻璃质地的香膏瓶子。瓶子明显是仿制品,按照从美索不达米亚北方出土的亚述帝国香油瓶文物的样子制作的。她身后通常会立着一块巨大的背景布画板,上面绘制着古亚述帝国首都尼尼微城城门守护神,人首狮身牛腿鹰翼的怪物“拉玛苏”。

我从小就对异邦的远方有所好奇,常常会盯着这类宣扬异域风情的色情类照片或油画看了又看。直到我的家庭教师布朗太太用她手中的教鞭抽在我的手背上。

我们走海路去往伊朗。那时的恺加人已经日趋势微。

去伊朗的途径可有两条:

一条从黑海南岸的特拉布宗上船,顺阿拉斯河入波斯湾抵大不里士。这条路被靠海的胡齐斯坦阿拉伯人所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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