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恶役马甲都成白月光(91)
作者:枕藉舟
她雍州刺史之女的身份是假的,但真实的,庭筠猜测大概和皇室脱不了关系——血统至上的封建王朝,只有这个才能凝聚和统领一群苦心积虑、做着复国美梦的“拥护者”。
立场不同、视角也不同,庭筠对他们这种“信念”不置可否,但他们为着所谓“光复”前朝,却毫无愧怍地设计自己曾经国家的疆土和臣民,请恕她无法苟同。
“这事儿暂时就先这样。”庭筠结束了话题。
“紫苏,你去请凝安殿那边的人进来。”
江南西知道了她还是不愿说出来全部的真相,但也不好直接点出来,免得让何鸢再操一份心,就低头剥了一颗茶叶蛋,把蛋白给了何鸢。
何鸢奇怪道:“你喜欢吃蛋黄?”
然后似乎是觉得自己确实对他的喜好多有疏忽,便转瞬也剥了蛋,颇为肉疼地把蛋黄放到了他小碟里。
“……”江南西语塞。
庭筠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以前用在其他女孩身上那套,在何鸢这里频频翻车,大概也是一物降一物。
选择不告诉他们,也是因为怕他们遭受剧情牵连,明月是主角,关于她的事知道的越少越好。
这时,紫苏带着凝安殿的内应进来,一番细说下,便把事情交代清楚了。
今日明月说是袭承雍州的习俗,年前准备了很多福袋,里头东西不一,有银两也有首饰之类的,图个热闹。后宫中抽到的宫,里头的侍女太监,凭身份牌都可以去她殿里头领。
中途明月不知为何突然离开了,走时面色有些骇人,只她留了两三人替她继续完成活动。
被抽到的几个宫里,就有凝安殿。虽说是皇帝仁慈还准赵灿住在里头,但那里差不多搬空了,早就和冷宫无异,伺候的侍女太监也就那几个,乐得有理由在外头多留一会儿,便没人还在殿内。
“等到被人发现时,那火都吞了整个帐子了,待扑灭之后,发现赵氏被活生生烧死在床榻上。”
“确定那是赵灿吗?”江南西问。
从他们截获的情报上,明月原本是想找借口把人支走,再让人潜入把赵灿转移出来。她也知道不能搞出太大动静,所以还提前找了人易容,方便之后伪装成赵灿继续住在凝安殿,待榨干赵灿最后一点价值,就再没留她的必要,届时才会想办法给她安排个死法。
但是庭筠这边早就截住了他们派去的人,而明月想必也是收到了庄子被袭击的消息,才火急火燎地离开,没工夫再管这边。
那赵灿理应是安全的才对啊?
“太医查验过了,说是半惊惧半焚烧而死,火燃的时间并没有很长,所以从尸体能获取到的线索也比较多,基本确定就是赵灿本人。”
“初步调查是判断她当时可能不太清醒,拿着烛台当武器在床边胡乱挥舞,然后点燃了床帐,又约莫是太虚弱了,倒下去后身体无法动弹,所以没有办法逃跑。
也就是说,她在有意识的情况下,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烧死。”
殿中一时有些沉默。
庭筠想起了葬身火海的“谢筠”,突然有种荒诞的“因果轮回”之感。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痛苦是没有办法感同身受的,除非她亲身经历。
所以庭筠把赵灿带给别人的苦难,再重新加诸在她身上,这样才称得上是报复。
只是没想到,最后是这样草草了却的结局。
世事无常,生与死亦然。
“好,知道了。”庭筠道,“后面凝安殿的仆从会被遣散,到时候我会借机把你调出来的,你先安心回去便是。”
“谢殿下。”
内应却没有离去,庭筠注意到她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便道:“还有什么事吗?不必顾虑,直说就是。”
内应顿了顿,开口:“有一个事我觉得有些奇怪,但又怕说了给您节外生枝,所以适才犹豫。”
“最近一段时间,侍奉赵氏的人多怨言,因为她精神状态非常糟糕,情绪也很不稳定,总是像梦魇一样说着胡话。有一次有个侍女忘记点安神香了,到晚上的时候她差点把人掐死……
自那次之后,大家都不敢不点那香,而且还会加倍用,生怕她再发疯……然后很巧的是,到今天,那香恰好就用完了。”
“香……”
庭筠蹙了蹙眉,忽然想起被赵灿的熏香日夜折磨的苏时蕴,
一切真这么巧合?
因为是避人耳目过来的,庭筠便吩咐紫苏送她一程,领了赏金安全回去。
“若真是有人想这里头动手脚,看上去倒不像是与我们为敌。”江南西说道。
庭筠点点头,“我会查清楚的。”
“行了行了,这氛围真是沉重,闷得慌。”江南西坐直了身体,重新换上了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来,上点喜事高兴高兴!”
说着便从怀中取出一方红通通的东西递给了庭筠。
庭筠下意识伸手接过,大红洒金,龙凤纹样,她怔愣在场,难得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你们要成亲了?!”
第64章
“其实很早之前就开始准备了。”倒是头一次见何鸢不好意思, “本来是想把这次的事顺利解决,然后两件喜事一起告诉你的……”
“看你这段日子心情似乎不怎么样,就想着给你个惊喜, 还特意免你的份子钱。”江南西笑道:“怎么样, 够意思吧?”
何鸢杵了江南西胳膊一下,疼的他龇牙咧嘴喊疼, 借机靠倒在她身上。
“有这好事?你个黑心商人居然舍得给人占便宜?”庭筠调侃。
“你别理他,他就是一句话得拐几个弯讲。其实就是因为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何鸢倒像是有几分紧张。
“跟我客气什么?”庭筠现在倒确实是挺高兴,那些糟心事和他们的婚礼比起来,都好似不值一提起来。
“我不是已经脱离何家了吗?族谱上都除名了那种。所以, 我打算成婚前在京中暂租一处宅子, 那几日便待在那儿。然后, 接亲那天,希望你能在我身边……”
“送她出嫁。”江南西笑眯眯补充。
何鸢认真点了点头。
“我不需要那个所谓的父亲和家庭,我的亲人只有你一个, 以后, 也只会多一个江家。”
她的眼神异常明亮,就那样看着庭筠, 清楚透彻。
庭筠眨了眨眼, 压走漫上的潮湿, 微微笑了:“不行,我不同意。”
两人敛了神色, 江南西立刻追问:“是因为什……”
“我不同意在京中暂租宅子。”庭筠郑重地开口道:
“我要让你从皇宫、从我这里, 风风光光地出嫁。”
炉上的茶壶中溢出水汽,蒸腾出茶香与果甜, 丝丝缕缕弥漫在周围。
何鸢似乎还在愣神没缓过来,呆呆道:“这应当…不合规矩……”
“我是那种在乎老掉牙规矩的人吗?”庭筠满不在乎地摊手。
何鸢这才反应过来一样, 突然板正,声音都大了一度:“我不在乎那些的!”
“我知道。”庭筠淡淡笑开,“你只要告诉我,你愿不愿意。”
她说完,瞥了眼一旁的江南西,“虽然你的意见并不重要,但还是走个形式意思意思问一下。”
“这事,你觉得如何?”
“甚妙!”
江南西知道庭筠这是在给何鸢撑腰、堵住那些爱冒酸水的碎嘴子,所以也不扭捏,大方地给予了配合,笑眯成狐狸眼对何鸢道:
“我是个顶顶的大俗人,到时也叫旁人羡慕地说一句:这江南西何等好运气,竟能娶到这样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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