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恶役马甲都成白月光(72)
作者:枕藉舟
“一直在外头处理事,身上很冷,会把寒气渡给你。”他蓄着一双春水初生的眼,温声道。
庭筠抬了抬眉尾,将手收回。
他说的是一方面,另一个最重要的方面……——庭筠敏锐地闻到了很淡的血腥味,虽在因为在外头待了很久,凛风冷雪几乎散去了全部,但大概是曾沾染了太多,所以仍有残留。
“很贴心嘛……”庭筠手下迅速地剥了个橘子,然后掰下一小块果肉准备递给蓝楹蝶,手腕蓦地被介嗔痴抓住,力道强紧,隐隐有些微颤。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她的指尖,那眼中似海浪翻腾,酝酿着一场未知的风暴。
庭筠望向自己手中,除了橘肉就是橘皮,没什么特别的啊。
于是她把另一手中,那块大的果肉递了过去,“想吃?”
介嗔痴怔愣着,眼中繁杂情绪重重叠叠又周而复始,面上便显出有着空洞的迷惘。
他张了张口,想说什么,话语却似堵住喉间,也塞住了她的反应。
庭筠直接把那块橘子果肉喂到了他口中,“想吃便说,做哑巴干什么?”
明亮颜色的水果像是递进一轮太阳,那双墨底而透着绀色的眼中,风暴停息,水面沉静,
而后,自那其中,溢出了融化的月光
————他流下泪来。
庭筠顿时有些无措,将侧坐的身体完全转向介嗔痴,“怎,怎么了?怎么便哭了?”
他闻言,似乎才惊觉自己流了泪,却也不管,只愈发向她凑近,那双漂亮的眼投来的眸光像是无形的手,将她从额头抚至唇角,最后上移,定在眼尾的绯色痣上:
“因为……太酸了。”他抓住庭筠的手,眼睛在笑,眼下却滴着泪:“橘子太酸了。”
“阿姐……我有点累,我想抱抱你。”
这一路颠沛流离,只得这一处,片刻停息。
他虽说说着“想”,却像是料定了她会同意,直接将他一把拉进怀里,紧紧搂住她的腰,
“我问你,如果有一个人,对你总是反复无常,她会给你许多糖果,有时那里头却又是□□,那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他真的想不明白,但他又那样迫切地想要得到答案。
虽然问题奇奇怪怪,但庭筠还是认真给了回答:“不可信,逼问后杀了即可。”
埋在她脖颈的人,默了瞬,发出一声短促的笑。最后她颈下一疼,发现这小子竟然在咬她!
还没等她发作,他便松开了牙,牢牢钳制住她使其动弹不得,他唇贴近她耳廓,轻声似呢喃:
“以后,不许再给我吃酸橘子了……
知道吗?”
庭筠总觉他很不对劲,刚想质问,外头便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
“皇姐!你不能一直躲着不见我!”
不,等等,是两道!
“你挡路了殿下,烦请让开。”
第52章
“温屿安你少给我摆谱!我先到的凭什么给你让位子?”
“太子殿下息怒。”温屿安看似恭敬, 语气却无甚谦让之意:“公主当下既不愿见您,那让有要事相商的人先行进殿,不正是昭显殿下您的仁德吗?”
“我与皇姐之事, 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嘴!”
听着外头的争执, 眼看着谢商发了怒,怕他又一时冲动做什么出格的事, 庭筠便想推开介嗔痴,起身让他们进来。
可周身像是被介嗔痴死死咬住了般,愣是纹丝不动。
介嗔痴似是根本没听到殿外的动静一样,或者说他听到了也不在乎, 依旧气定神闲地贴在她颈侧, 搂腰的一只手还缓缓上移, 轻轻拍了拍她后背,
“阿姐,不要紧张……”
他亲昵地蹭了蹭, 故意道:“他们是看不见里面的。”
庭筠被痒的一颤, 咬牙正要说话,殿门却砰一声被大力推开, 谢商的声音便愈发清晰起来, “皇姐!”
庭筠心跳猛的加快, 难得慌张地挣扎,但没等她动作, 介嗔痴便率先放开了她, 还将她转回了正面,自己也无事发生过似的, 懒懒散散地坐在一旁,用细签挑了橘肉递向蓝楹蝶。
掌心划过她腰肢, 不情不愿地收回原位。
谢商的身影已经近在眼前,庭筠轻乜了介嗔痴一眼,迅速拢紧自己的衣襟,遮盖脖颈上的咬痕,然后掩下情绪,镇定地重新拿笔蘸墨。
“皇姐,我们有必要好好谈谈!”谢商人未到声先至,在目光投来的一瞬,正欲对她开口,却骤然睁大了眼,盯着庭筠身旁之人,停住了脚步。
随即又伤又怒道:“他怎么在这儿?!”
庭筠觉得他实在管的有点宽,“你的私事我从不插手过问,同样,我做什么,也不需要一一同你汇报。”
谢商那天接受明月的见面邀请,在庭筠的帮助下如期赴约,也自然是见到了自己这位重要笔友,知晓其是雍州刺史之女后,便以“熟悉襄城”、“适应新环境”、“散心”等由头,两人常一道四处游玩,来往十分密切。
加上剧情和系统的刻意推进,也便自然挺久没和庭筠碰过面,现在却说什么是庭筠躲着不想见他,仿佛自己受了天大委屈似的。
温屿安也从旁为明月妥帖安置一切,她在襄城多番亮相,各类宴会上对诗作画、为百姓布施……短短时间,才名远扬,声誉鹊起。
本来庭筠也不甚在意,就是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的,这两人扎着堆地来她这儿。
她冷淡的态度让谢商怔住,他似是略有些无措,“皇姐……我没有责问你的意思…”
他藐着介嗔痴,话里有话:“你这样尊贵的身份,我可以给你安排更好的人侍奉你,那些来路不明的东西……就别勉为其难的用了。”
但他攻击的对象却像完全没听到他在说什么,毫无反应地依旧做着自己的事,还略微有些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而庭筠听罢却是淡淡拧了眉,“你来到底是什么事?别东扯西……”
“殿下!”话还未说完,就被急急跑来的紫苏打断,她倒是也顾不上同谢商行礼了,面色难看道:
“阮娘……被发现死在自己房中。”
庭筠立即站起身来,听此后谢商反应很大:“什么?昨日下午不还好好的吗!”
紫苏瞧了他一眼,有点犹豫地补充道:“发现此事的,是雍州那位……明月小姐。”
思绪被一瞬拉紧,见谢商已迅速转身离开,庭筠沉下气息,冷声道:“紫苏,你随我一同去。”
她侧目恰与介嗔痴对视,他了然了她的意思,微微点头。
庭筠走出殿中后,在门外遇到了一直等在殿前未曾闯入的温屿安,
“本是因为两件事来找殿下,现在其一已由紫苏告知于你,其二……待殿下处理完这件事,能否给我些单独的时间?”
他一直都这样宠辱不惊的样子,似乎没什么事能够让他起些波澜。
“可以。”庭筠暂时顾不上许多,应下后便快步离开。
留在原地的温屿安,目送她远去后,不急不缓地转过了身,同殿前那人对上目光。
只那么一眼,他便难以自控地紧皱起眉,虽一瞬便恢复,神色却冷了下来。
那个叫谢嗔痴的人,面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眸中却并无多少温度,他一步步走来,在即将掠过他时,温屿安开了口:
“你应该摆正自己的位置,公主珍惜亲缘,但不是你心存肖想的理由。”
谢嗔痴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默了一刹,却是轻笑了一声,“那温公子,又是以什么身份来告诫我的?”
“或许这句话该送给自己——摆正你的位置,处理好你那位雍州的未婚妻,再来置喙我和阿姐的事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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