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恶役马甲都成白月光(71)
作者:枕藉舟
“实话说,我不是一个有很高道德感的人。”她道:
“所以我从没有纠结过这点,我认为,为其复仇便是第一要义。将她生前所历经的种种苦痛如数奉还给加害者,才是对她最好的慰藉。”
“其余的,不过是手段的光明是否,我并不在乎。”
庭筠余光略去,瞥见柳韵因放置茶壶而露出的一截手臂,随即眉心微拧,问道:
“赵灿打的?”
柳韵抬手瞧了瞧,轻嗤道:“她那天闯进来时,想用马鞭抽我。”
“不用担心,我当时躲掉了,这是后来找紫苏姑娘补打了一次,然后再用色粉把它自己画的严重些。我已经假装无意间让皇帝看到了,想来,等我们回宫,便有好戏看了。”
庭筠同她相视一笑,以茶代酒,碰了一杯。
——
从秘密的接头地点分开后,庭筠穿过暗道,遇上来接应的紫苏,她们从偏殿一同走回长宁宫的路上,庭筠将顺带拿来的柑橘分给了她一个。
见她愣了愣,庭筠笑道:“很甜的,尝尝。”
“殿下似乎心情还不错?是什么事……”紫苏正说着,却突然停顿。
庭筠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向自己手中,被剥出的橘肉,表皮的白须便她尽数择了个干净。
“哦,这个,是从小养成的习惯了,幼时有大人逗我说这东西不剥干净吃了会中毒,我坚信了很长的时间,到了懂事时,却也改不掉了。”
紫苏点点头,“那殿下今后要仔细些才是,很多小细节容易被人拿去大做文章,毕竟那位……是没有这个特殊习惯的。”
“那位”,自然是指嘉懿公主谢筠。
“嗯。”庭筠往嘴里送进了那块被剔的只剩光滑果肉的橘子,“不过也没人知道。”
毕竟她人界的这个身体还没暴露过这个习惯,和自己从前那两个身份有联系的,也当然不会出现在宫中。
庭筠转念想起柳韵的话,便又对紫苏说道:“先不回长宁宫,陪我去趟凝安殿。”
“去哪儿作甚?”
“自然,是去好好感谢贵妃……对我母后这次葬礼的协助操办啊。”
刚踏进门,还未到殿内,庭筠便听到了异常激烈的争吵。
赵灿的声音尤其的歇斯底里:“冷静?你拿苏时蕴的赝品恶心我就算了!居然还让我舞到我头上来?!”
“现在更是为了她来骂我!谢闵!你让我怎么冷静!”
“谁准你直呼皇后名讳!又是谁给你的胆子质问朕!”谢闵怒极,“朕是天子,做什么还需要你同意吗!”
“有什么不能说的!苏时蕴那个短命鬼,活该她死无全尸!”
下一刻,在庭筠走进殿内的同时,响亮的巴掌声瞬时落下。
像所有被按下了暂停键,赵灿似乎没反应过来般,倒在地上,瞪着一双眼。
谢闵似乎已经和她吵累了,不耐地沉着声音:“若再有下次,朕会拔了你的舌头。”
赵灿终于回了神,震惊而痛苦地望向她身前之人:“你居然这样对我?……我从前擦伤了你都会心疼不已……”
“一定是那个贱人蛊惑了你!”
“够了!!”谢闵目光厌恶,“是朕从前看错了,出口成脏、自私跋扈、妒杀成性才是你!
你打在韵儿身上那道鞭子,朕便命人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我说了我没有!是她在陷害我!”赵灿崩溃大喊。
“韵儿性情单纯温良,绝不会如你一般。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谢闵不再看她一眼,转身便走,只留下轻飘一句:
“一鞭之刑加至十鞭,好自为之。”
庭筠故作刚来,踏入殿中与谢闵碰了面,“见过父皇。”
谢闵松了松紧皱的眉头,“明日,要给韵儿正式册封妃位,赵灿不堪用,便交由你安排吧。”
“是。”
谢闵不再多言,径直出了凝安殿。
庭筠心中暗嗤:你的那声“韵儿”,到底是在叫谁呢。又是否还记得自己在“蕴儿”蒙受冤屈之时,也说着类似的话,为真正有罪者偏心地辩白呢?
————“灿儿生性单纯,绝做不出那等事,你为何要将这等恶毒之事压在她身上!”
时移世易,如今,却是全然颠倒。
庭筠抬起眼,同目光怨毒的赵灿对视,她左脸通红一片,咬牙道:“你很得意吧?
“娘娘这是说的什么话?”庭筠面露无辜:“我知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叫您难堪了,但您怎的这般误解我?”
“你别装模作样了!不过我奉劝你不要高兴的太早,我不过是一时叫陛下生了气,至于那个赝品
……你也不想你母后被人替代吧,我们现在,有着共同的敌人,若不解决她,今日发生在我身上之事,明日也就会轮到你!”
啊,还算有点脑子,但不多。
想拉拢她一起除掉阻碍,再最后反咬她一口,打的是好算盘。
“多谢娘娘美意,嘉懿怕是无福消受。”庭筠居高临下地行了一礼,“告辞。”
他转身而去时,正遇被皇帝派来执刑的人,瞧着一眼他们手中那条粗长的马鞭,庭筠不动声色地移开。
赵灿看似光鲜实则贫瘠的枝叶,全数依赖于那名为谢闵的土壤,她以为那爱的土壤专属于她,并把他视为一切。
她便是要让他明白,她以为的爱实则廉价而不堪,让她眼看着自己被曾以为打败了的人重新打败。
再折去支撑她的枝干,剥离她的树叶,踩踏他的花朵,让她同谢闵相互折磨,一共烂在泥里。
而谢闵……他也休想从中隐身,等收拾掉赵灿等人,也就轮到他了。
赵灿掩不住惊恐的骂声、挥起再抽下的鞭声、疼痛的尖锐叫喊声在庭筠身后交替响起,随着她一步步的前行而逐渐远去。
这不过是刚刚开始啊,往后,你们的痛苦,只增不减。
——
最近的襄城并不太平,看似平静的湖面下皆是暗流涌动。
何鸢此次回来时便和她说起,北境是阻挡尉国的防线,尉国好战,两国之间摩擦不断,边境时有战事,从前也没出过什么大问题,但近一年来,总有诸如粮草被截、埋伏反被包围、支援队伍迟迟不到等情况发生,
北境梵岭和沧山一带的守将们,都怀疑是有叛徒或是间谍,将消息抖露给尉国,所以她这次,就是为了查清这事而回来。
庭筠为何鸢引荐了介嗔痴做帮手,以及江南西也会提供帮助,并跟着何鸢帮她打掩护,有了他这个“纨绔”插科打诨一般,怀疑和防备就会少很多,也利于他们的调查。
但中途,介嗔痴却是独自回来了,说是何鸢不许他跟着他们。
虽然他看着是受了委屈的样子,但因为庭筠从何鸢那里听来了另一副说辞,所以对他的小白花攻击的算是打了预防针。
何鸢的原话是:就他那个走哪儿打哪儿显眼、执行任务时弑杀修罗的样子,我是不敢再要了。
————要知道,何鸢从不说谎。
所以庭筠知道她说的才是真相,而介嗔痴总爱将自己塑成看似弱势的模样。
“阿姐在想什么?”
刚进门的介嗔痴,几步走到她身边,顺手将架上的大氅为她披上。
庭筠放下执笔的手,瞧见笔架上的蓝楹蝶,便说道:“在想给它喂什么,它有爱吃的东西吗?”
“蓝楹蝶嗜甜,你可以喂它些蜂蜜或者水果。”
庭筠偏头望向他,瞧见他发上和肩头落了雪,便习惯性申请想给他拍去。在她伸手后,介嗔痴却微微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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