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恶役马甲都成白月光(130)
作者:枕藉舟
他说完却又似乎觉得,这种话对于刚见面不到三天的人而言太过了,于是立刻又起身道,生硬道:
“你给我梳头。”
林雪竹看着他背过去的身影,日头和煦,似乎照得人心头也暖洋洋的,热流涌上眼眶,莫名让她酸涩,可脸上却是忍不住笑着的。
她掐了两净身术在各自身上,相当于洗漱过了,便一个抬手,让梳妆台上的木梳飞到了手中,开始细致地给他梳头。
其实也根本用不着怎么梳,那头发顺的很,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就开始给他编起了辫子。
她只会编麻花辫,便挑了几股歪七扭八地编,三股不断交错,像是纠缠的模糊记忆,有什么从这一前一后的编织中浮现,似乎很久很久之前,她也这样做着相同的事。
她停了下来,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她忽然不想装糊涂了,不管那层窗户纸之后是什么,好的坏的,她都要捅破来看看。
察觉到她没了动作,介嗔痴转过身来,对上林雪竹毫不躲闪的目光。
“你是不是因为这张脸……”
“不是!”她话还未说完便被他果断否认:
“只是因为,你是你。”
“我们之前是不是认识?”
“是。”他神情蒙上了一些哀色。
“所以……你在确定我是不是我?”
她一向聪颖,关窍处一点就通。
“我不可能会认错你,可是……要是万一呢,万一错了,你回来后,肯定会很生气……”
他抚上她的脸,绀色在瞳中翻涌不歇,“我是个胆小鬼,只敢不断地、一点一点的观察、试探,就只要……哪怕一点对不上,都是不可以的……”
真的太久太久了,百年那样长,早就记不清找过了多少地方、试过了多少方法、希望又失望过多少次,绵延的痛苦是心口的顽疾,无法剖离也无法愈合,可却时时刻刻在提醒他,不能停下。
哪怕他生命终结,也不能停下。
林雪竹仔仔细细看着那张脸,几度无声地张口,然后还是说了出来:
“可涂山祈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他测试过了,我不是。”
“你是。”介嗔痴神色没有任何改变,“道具只是死物,那东西对我没用。”
“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心,它是不会说谎的。”
他说到这儿,眯了眯眼,不忘贬低道:“是他眼瞎,蠢货一个。”
将机会拱手送人,还贴心地打包好送到家里。
林雪竹听出了他的明嘲和暗讽,向他凑近,到一个呼吸可闻的距离,目光从眉、鼻、眼,滑到唇,声音也仿若带了钩:
“我想亲你。”
他垂拢的眼陡然睁大,指尖难以自抑地捏了她的耳垂,喉结动了动,最后微微移开视线:
“现在不行。”
“为什么不行?”林雪竹拿下他的手,觉得自己像个调戏良家妇男的浪荡子,“你明明也很想。”
她其实分明知道为什么,他想给她足够的尊重,想等她拾回那份“完整”,再行使过界的权利。
介嗔痴一瞥眼便能看见她轻薄的衣衫和流水般的墨发,唇瓣轻启间,雪地红梅分外扎眼。
“你以前,不这样的……”他实在高估自己的自制力,连忙做着最后的抵抗。
“哪样?”
“……”
很少这样直白,也很少袒露对他的感受,所以他总是患得患失的,害怕她对他是习惯、是妥协。
“所以你不喜欢?”
“我当然不!……”他转回头,直直撞进那双笑意浅浅的眼,话便卡在了喉咙里,最终认输地埋首在她肩膀:
“真是要命……”
她哪怕主动一点点,他都会招架不住。
“那我从前肯定是没全部开窍,或者就是有什么让我束手束脚,但我绝对,非常、非常喜欢你……
你不需要怀疑。”
介嗔痴终于忍无可忍,环住她的腰一把揽近,颈侧那条青筋伸张躁动着,可落下的唇却仍是怜惜的,点在眼下、脸颊、嘴角,渲染磋磨着,要将原布催化成柔软无骨的形态。
林雪竹感觉面前是一只山野中的魅妖,要将人带入昳丽未知的渊林,暧昧升温而沸,就在她双手圈上他的后颈,唇瓣堪堪要相贴之时,房门骤然响起一连串的敲击。
恰然的氛围硬生生被打断,就这么戛然而止,介嗔痴不耐地呲出了那颗尖尖的犬齿,
“不管它。”
他做势再次贴近,林雪竹却一把抵住了他的胸膛,细雨的焦急声音若有若无地传来:
“你是谁呀?怎可随意私闯!”
回答她的是一个妍媚的女声:
“新邻初到,那不得来见见?”
第89章
林雪竹利索地把被子一掀, 往眉眼压着不爽的介嗔痴身上半盖了去,安抚地亲了亲他的脸,拿过衣架上的外衣披上, 便朝门口走去,
介嗔痴咬牙按下身体的反应,便直接进了被窝, 覆裹住林雪竹刚睡过的地方,像蜷在茧中。
林雪竹将门打开一个只容身体穿过的距离,严严实实遮挡住屋前访客的视线,而后迅速迈出, 手往后一背关上了门, 将一切隔绝。
还没把目光移到来人身上, 眼前就蓦地凑近了一张艳丽逼人的脸,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抬起了她的下巴,一双狐狸眼笑得风情摇曳:
“哎哟, 还是个大美儿~”
她的手指顺着她的下颌滑到脖子再落到肩膀, 然后凑近了在她耳边吹了口气,轻声道:
“屋里头藏着什么宝贝呢?也跟姐姐分享分享呗?”
“那倒不是很方便。”林雪竹淡定异常, 还非常礼貌地笑了笑:“小家伙认生, 可能会伤着你。”
“哦——”她拖长了尾调, “那真是蛮有凶性的,你遭得住吗?”
林雪竹面露惋惜:“还没试过, 不过我想应该挺猛的。”
女人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软着花枝一样曼妙的身子倚在她身边,“你真有意思!我喜欢!“
“奇怪, 怎么就觉得你眼熟呢…”她看着她眼睛,却突然像恍惚了一瞬, “倒是和那个人有些像……”
“纯狐言!”一道略显焦急的男声止住了她的话头。
纯狐?四大狐族之一的那个?林雪竹颇有些惊讶,因为以涂山祈如今在狐族的地位,除了不知为何突然有了些芥蒂的青丘,其他的早就归属他的阵营了,利益共同体几乎是铜墙铁壁,沧溟怎么把人挖来的?
还有……言齐,你最近出现的频率真的有点高。
而身旁这位纯狐言,却不紧不慢地瞥去一眼,反而更加紧密地贴了上来,声音中带了娇嗔:“干嘛,我又不会吃了她。”
言齐显得很是无奈,但眉目仍旧是宽和的,“这是尊主的贵客,不得放肆。”
说完又朝林雪竹拱手致歉,“林姑娘无碍吧?”
“没事,我和纯狐姑娘很合得来。”
林雪竹说完,身边的人便朝言齐轻哼了一声,“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古板啊?”
她态度好似不满,余光却总忍不住看他,言齐似是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并不做辩驳:“那我便带她去尊主那边回禀要事,打扰林姑娘了。”
他看向纯狐言,也不催促,就在几步之外安静等待。
“事情我都已同他传音过了,没什么好去的。”纯狐言低头赏玩自己的蔻丹。
言其垂下眼,照旧行礼:“那我便告辞了。”
语罢转身离去,纯狐言漂亮的指甲在掌心掐出了印子,“你!……”话都未说出口,那人已然没了踪影。
她站直了身体,适才的媚色敛去大半,语调也随之低了下来:“还真头也不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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