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恶役马甲都成白月光(115)
作者:枕藉舟
“你骗我……你又在骗我!
你甚至愿意去死,也不愿意为我留下来!”
庭筠伸出的手就那样僵在了半空。
“你根本就没想过活路,你要杀温屿安、你要报仇,你要为何鸢他们的命争、你要为爻国的安定争……那我呢?你有想过我吗?”
——我会不会难过、会不会痛苦!
我会怎么想、我该怎么办?”
他的眼泪是无声的、静默的,不同于以往的伪装的委屈伤心,或是大起大落,就是那样空茫地睁着眼,像漏雨的屋檐。
庭筠的滞愣与沉默让他的理智更加荡然无存,他近乎歇斯底里:
“我在你这里根本无足轻重!!”
“我最期待的对你而言不过是一步棋,我在你的设计里、欺瞒里,当着那个白日做梦的蠢货!你一定觉得我可笑极了吧?”
——不,不是的……
她张了张口,却仿若锁喉窒息。
“任何人任何事,都可以让你毫不犹豫地抛下我!我却从来成为不了你不舍的理由,哪怕一分!”
——“不是的!”
它终于喊出了口。
却已是潸然而泣,却坚定地再次向他伸出了手,脑中纷杂,语无伦次地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是想,没有我,你也可以过得……”
“过得好是吗?留我一人,叫我快意余生?”
“你到底要狠到什么地步才肯罢休!”
话调将落,一片赤红骤然刺入视线。
介嗔痴痛彻的眉眼生生停滞,几欲立刻转身离开的他,就这样僵硬在原地,感受到衣襟和脸颊溅上的血色
——温热的、转瞬即凉的。
对面之人吐出的血像是决堤的溪,淅沥在她和他的身上。
她眼里也决着堤,嘴角一片殷红:
“对不起,我……”
身影如断线的风筝,往后坠落而去,
介嗔痴像是终于反应过来,面色霎时惨白,骤缩的瞳孔恐慌遍布,无措地接住那抹身影,急切地拥在怀中,什么也不顾不得了,抱起他便向外疯狂向外奔跑。
庭筠感受到血的流失、意识的模糊,乃至自己生命的流逝,却仍不肯妥协的,不死心的呢喃着、强调着:
“是我不会说话,你别生气……别生气好吗?”
“是我不懂,我在这种事上、很笨…它对我有点难,所以你可以……可以原谅我犯一次错吗?”
“之后你教我……好不好…别哭了,眼泪都砸我脸上了……”
你怎么,还是那么爱哭啊。
可介嗔痴再说着什么,回答了什么,她都听不清了,耳畔只有无声的空茫,单调的白、冰冷的雪。
庭筠想,这次……她大概,真的要死了。
第79章
李明月做了一个梦。
说是梦, 但它太真实了,就像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一样。
她是一只半妖,幼年在家后的岷山洞穴里, 无意发现了一位昏迷的老者, 她只当他许是饿晕了,便给他喂了颗丹药, 然后把自己上山的干粮——一个粗粮饼,给掰了大半下来,放在老者的胸口衣服上。
老者醒来后,她便催着让他赶快吃了饼, 那样就会有力气了。老者艰难地笑了笑, 艰难地咽下几口饼, 便不再吃了。他问了她几句话,然后说她正直良善,抬手间一缕流光没入额心, 倏的不见了。
老者说自己受了敌人暗算, 就快死了,决定把平生所学传授给她。
最后, 他递给她一枚玉佩, 说以后若是有困难, 可凭此去涂山求助。
老者死了,散成了光消散在洞穴中。
自此, 她习得了顶尖的医术, 行走妖界历练时,救了一只狐狸, 她刚开始以为只是被妖兽攻击了的小动物,后来那只狐狸竟幻化成了一个少年, 她询问他的身份,少年说可以叫自己小白,他只是个青丘最普通的狐妖,进阶突破时被心存妒忌的兄弟暗害,才会变回本体。
她便答应护着重伤的他回青丘,谁料中途被他的兄弟发现,他们为躲避追杀逃到了涂山,可涂山护境结界根本进不去,就在即将命丧黄泉时,那枚玉佩发出刺眼白光,结界之上,骤现一个银月般的身影,只轻轻一击便杀尽了追杀的所有妖。
他带他们进了涂山。而后她才知道,他是涂山一族的少主,名涂山祈,与小白算是熟识,而小白也不是小白,是青丘的少主青丘白渊。
他们越来越熟稔之后,因为狩猎节来到了有苏地界,白渊在闲云楼为他包场庆祝生辰,出来时在门口遇上一个小乞丐,她心中不忍,给了它丹药和食物。
小乞丐长着一双绀色的眼,就那样空洞地看着她。
白渊被族中长辈叫走,她便准备独自回程,可途中突被一妖挟持而走,她极力反抗,谁料正巧撞上有苏家的马车。
涂山祈和白渊赶来,那马车里的少女却不肯罢休,全然不顾她的生死,对那妖出手的同时也重伤了她。
她醒来后想去和那个叫有苏安筠的少女道歉,连累了她那么多仆从都死于非命,可有苏家的侍女故意为难她,让她站在外头冻了许久,还说真有那么好心不如去佛堂里拜拜。
她便真的去了,路上帮了一个老婆婆,婆婆同她道谢,给她指了一天到净梵寺的近路——便要穿过俞风林。
她在林中的一棵老枯树下又遇见了那个小乞丐,但他这时好像没有当初那么贫寒了。
正施针救她,白渊便紧接着找来了,还带着有苏安筠,她不分青红皂白污蔑她,说她残害小乞丐。白渊发了怒,瞳孔灵力流光闪过,施展了青丘的魅术。
有苏安筠便像是被控制了,满脸不甘地鞠躬、跪下、磕头,不停向她道歉。
她正要叫停,他们确突然遭到了伏击。对战片刻后,白渊看出那伙人是冲着有苏安筠来的,他们两个如何那些人根本不管,所以趁她不注意便用了传送符带她离开了。
她觉得他不可理喻,却被白渊定住身形无法动弹。
他说有苏安筠是咎由自取,死了便死了,其他狐族乐得这局面,最好能趁机一举吞并有苏。
但有苏安筠并没有死,但杀了那群刺客的,也不是她,而是那个小乞丐——有苏庶系的私生子。
他觉醒了始祖化。
听了他们已经安全后,她放下心来,白渊在身后紧紧抱住了她,突然向她告白,说自己喜欢她:
“所有人说爱慕我,我知道只是爱我的地位、权势、力量,或许还有那点皮囊……
但你不一样,不管我是青丘的少主还是个最普通不过的小妖,你都是一样的对我。”
她推开了他,说自己想静静,不管他的挽留,跑到了闲云楼,在那里,她见到了涂山祈。
她以为是巧合,他却一笑否认:
“是我一直在等你。”
“为你耗费些时间算不得什么,因为你对我而言,是最特别的存在。”
……
————“你在干什么?!”
一声厉呵斩断了所有。
她正看的入神,猛的被吓得一抖,手中的镜子便哐当掉了地。
是的,那个“她”不是她,只是她从那面司恒镜中看到的画面。
“见过止砚仙君!”她慌忙跪下,伏地认错,“我正好好拿着,它不知为何突然发光,我便拿起来想瞧瞧……是我一时迷了心窍,请仙君恕罪!”
“你看了司恒镜?!”眉眼冷肃的女仙君,神情更显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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