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恶役马甲都成白月光(111)
作者:枕藉舟
谢商激动地扬起了嘴角,他缓缓蹲下,将手腕递到靠近李明月的位置,她就睁着一双疲惫而不甘的眼,看着这个近在咫尺的人、看着自己青紫而伤痕遍布的手、看着母蛊和子蛊从两人腕口出咬破而出……
最终被他用木盒一把扣住,然后欣喜若狂地浇上火油、扔进了炭火中。
身体的不适感被谢商完全忽视,因为子蛊的离开和脱离掌握的兴奋,让他完全不在乎那么点伤痛,谢商双目灼灼,直直地看着火焰吞噬上蛊虫,它们的身体迅速扭曲、焦黑、燃烧、直到完完全全被毁灭,
他放声大笑起来,笑的格外畅快。
却在笑到一半时停了下来。
因为李明月也在笑,竟然还是那种嘲讽至极的笑。谢商冷冷地看去,死寂的刑房里,只有这个诡异的声音回荡着。
她笑了片刻,嘴角溢了血,眸中却依旧不减怨毒:“哈哈哈哈,谢商,你可真可怜……”
“你骗得了别人,骗得了你自己吗?你对我、哪怕有过一分爱,我那一刀都可能不会直捅你心口……
你不过就是怕了,怕自己那见不得人的心思、怕你那肮脏丑陋的欲望被别人窥探到!拿我麻痹你自己!
那我为何不好好利用起来?用蛊让你为我服务?”
“……闭嘴!”他猛的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瞧着他一寸寸难看下去的脸色,她快意非常:
“哈哈哈哈,竟然对自己的姐姐有那样不堪的感情,但是啊……谢商……
你就是个懦夫!”
“我让你闭嘴!!”
他拿起一旁的长刀就要砍下去,却在头顶硬生生停住,他颈侧青筋凸起,眼中仿佛要喷出过来,“你想激怒我…让你自己死个痛快?”
谢商一把扔了刀,“我不会让你如愿的,岂会这么便宜了你?往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日子,还长着呢……”
他说罢,黑沉着一张脸转身离开。
而在她身后,望着炭火之上蛊虫被烧毁的方向,李明月露出了一个癫狂的笑:
“没有结束……没有结束,虫卵……还有虫卵……”
“去杀了她,去杀了她!……”
第77章
值夜的宫女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忍不住坐向一旁的椅上。
这外殿虽不及内殿,但也是暖和的,宫女忍不住犯了困, 头越来越沉, 一点一点啄米似的。
猛然间似好像听到“砰”的一声响,她还没反应过来, 一片黑色就晃到了她面前,乍一眼险些给她吓得魂都没了,在喊出那声“鬼啊”之前,那个黑影低头瞪了她一眼。
“太子殿下?!”
宫女也不知是放心了还是更惊吓了, 下意识跪地想要行礼, 却见这一下的功夫, 太子就一把推开了殿门闯了进去。
“殿下您不能……”宫女想到已熟睡的公主,立马要拦,却被那骇人的眼神惊的立刻又跪了下去,惶恐地俯首请求恕罪。
谢商脚步未停, 他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只有一个念头驱使着他——去见她、想见她, 哪怕只看一眼……
看一眼, 然后呢?
像是骤然回了神一样,谢商疾风一样的脚步就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也就在此时, 颈侧瞬间被架上了什么冰冷锋利的东西。
只一刹便可收割他的性命。
可那凛冽的杀气却在霎时尽数收回,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这么晚了,太子殿下有何要事?”
谢商立即躲开, 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去。
微弱的烛光薄薄地散在寝帐四周,谢嗔痴右手持剑, 松松垮垮套了件外衫,其下竟只着了里衣!
谢商瞳孔颤了颤,整个人如遭雷击,最后后撤一步,闪身到了床前一把掀了帘帐。
介嗔痴明明离得很近,却分毫没有阻止。只是站在原地,好整以暇地欣赏起谢商的表情来。
烛火幽微,罩着那片云鬓肌雪,也清楚地照亮了那袒露的脖颈,在那锁骨处,鲜明地印着一个醒目的红痕。
她不肯陪他入睡,却是在这样亲昵地允许一个贱民……!
在这一瞬间,谢商甚至憎恨起自己为何拥有这样好的眼力。
而后一瞬,冲天的愤怒翻滚叫嚣,他目眦欲裂,冲上去就要砸下拳头,
他恨不得把眼前这东西千刀万剐!
可就要拳头挥舞出去之际,脑中突然闪过那个诡异的笑、那个女人嘲讽的话语、那个叫他痛苦不堪的字字句句……
——“竟然对自己的姐姐……”
不……不是!!
他惊惶地收回手抱住了自己的头,惨白着脸踉跄着好几步才站定。
介嗔痴挑了挑眉,对他这突然改变的反应有些惊讶,但看着他自我催眠般重复呢喃着“我没有”,又好似有些了然,扯起的嘴角,露了那颗有些尖利的犬齿。
谢商仓皇地跑出了内殿,像是要甩掉身后的什么洪水猛兽。
介嗔痴瞧了他背影一眼,走到榻边将剑插回剑鞘,眸色晦暗。
姐弟又如何?若换做自己,就算是骨肉至亲,他也不会放手。
大抵本性就是个不知伦常的妖、怎么伪装也正常不了的怪物吧。
柔软被褥中,传来不甚清醒的闷哼,介嗔痴立刻收起了所有情绪,换了神色,回到榻上拥住了她。
庭筠眼睛眯开了一条缝,迷迷糊糊地咕哝着问:“……怎么了?”
“没事,去关了窗而已。”介嗔痴拍哄着她继续入睡。
庭筠这时候很不清醒,咕哝着应了声,闭上了眼。
他亲了亲她的眼角,温声笑:
“睡吧。”
——
“你很困吗?筠姐姐。”
谢衡的询问让庭筠的飘散的思绪回拢归位。
“想休息便去休息好了,不用顾及我,我有不会的之后再一起问你和张大人。”谢衡目光澄澈。
不知道为什么,从地宫逃出来后,他总是倦怠的不行,像是生着一场烧退了却不见好的病。
“没有,大概是之前那次伤了身体,还没恢复吧。”庭筠拿过谢衡的习题一一看过,然后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很厉害。”她不吝夸赞。
端坐在书桌前的谢衡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垂下头乖乖地不动了。
“你怎么还没走?!”这时,门口传来一道炮仗似的声音,永安郡主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一脸不爽的指着谢衡:
“每次都超时!你就是故意的!”
“我不管,轮到我的时间了,你再占我就把你扔出去!”
她看上去气的不轻,谢衡倒是一声不吭地收起了书。
“他的课业还没结束,你就等一下嘛。”庭筠自认为十分的好声好气,没想到永安更炸了:
“你又这么说!这都第几次了,你看不出来他就是故意的吗?”
庭筠愣了一下,然后反思起自己是不是真的这样。
反思的结果就是……好吧,好像的确。
看着庭筠有点心虚的样子,永安气的又瞪了装模作样的谢衡好几下。
她倒是明白了,这个女人就是吃这一招。
啊啊啊,他们男人都是坏心眼的东西!
“可你不也总是提前好久来。”谢衡不甘示弱。
眼见着就要一片火药味,庭筠适时地叫停:“那谁都不多留好吧?你们都先回去用午膳。明天我上午和下午都空出来给永安你,可以吗?”
永安想想觉得划算,便哼了一声表示答应。
送走了两尊大佛后,庭筠叫小桃传膳进来。
谢衡和永安的天赋很高,只是擅长的方面不同。爻国总要培养起新鲜血液,所以庭筠也对他们很上心。
吵吵闹闹的其实也挺好的,感染得她好像都变得有活力了些。因为莫名地,也许是心境影响,她觉得自己苍老了好多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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