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权贵送人后我封心(66)
他不想听了。
阿土在旁瞧着,又纳闷了,之前那些乐姬不像魏姑娘,殿下左一个不耐烦,右一个不满意,现在好不容易找出个极像的,怎么更不高兴了呢?
阿土只得把碧音请出水云阁。
一开门,竟瞧见烟雨苑那个叫霞红的丫鬟,一路小跑上山来。
阿土冷脸收回视线,回报卞如玉:“魏姑娘身边那个吴王细作,冲水云阁来了。”
卞如玉沉默须臾,启唇:“让她进来。”
霞红不一会跑到门口,啪啪拍门:“殿下,启禀殿下,魏姑娘病了!”
阿土刚把门打开,霞红就扒着门框气喘吁吁:“魏姑娘、魏姑娘突然发了热病!”
阿土蹙眉,中午还好好的,怎么说倒就倒?难不成是昨日落水感染风寒,加之受惊,瘀滞一日,才爆发出来?
阿土:“府里的医官看过没有?”
“请孙大夫看过,服了药,却仍头疼鼻塞声重,这会好像又烧起来。我和桃露姐姐皆瞧着心急,所以、所以想请王爷开恩,让陶大夫去瞧瞧魏姑娘!”
王府里有两名医官,孙大夫负责诊治下人仆役,医术稍逊。陶大夫虽医术高明,却只给主子和内官看病。
阿土扭头看向卞如玉。
卞如玉晲看霞红,淡淡吩咐:“你去找陶侃,就说本王的命令,让他去烟雨苑看病。”
“多谢殿下、多谢殿下!”救人要紧,霞红给卞如玉行了个大礼后,匆匆下山。
阿土刚关紧阁门,就听卞如玉徐徐又道:“阿火。”
少年自梁上下来,形若鬼魅,单膝跪地听令。
“去宫里请黄太医来。”
阿火和阿土同时张嘴,一个应喏领命,另一个纯属惊讶得合不拢嘴——不至于吧,魏婉估摸就是个着凉,过几日就好,杀鸡焉用牛刀?
阿土凝视小题大做的殿下,若有所思。
“去烟雨苑。”卞如玉沉声下令。
谁去?
阿土先是一愣,继而反应过来,殿下命他去一趟。
“喏。”阿土抬腿就要走,卞如玉斜瞪横一眼:“站住。”
“殿下?”阿土疑惑回身。
卞如玉头别向另一侧,且垂眼微微压低下巴,瞧不清神色:“本王要亲自去一趟。”
第25章 廿五
*
魏婉平躺在烟雨苑厢房的床上, 天青色的床幔散开垂落,好似弥漫一场烟雨。
她来府里整整两个月,上回霞红说漏嘴, 才晓得烟雨苑的名字, 来源于卞如玉和心上人邂逅在烟雨江南。
所以苑中有许多别出心裁的呼应,比方这天青色的帐子, 造得像半边画船的厢房,再比方外头特意从江南移栽来梅子树……总之,楚王殿下既浪漫又讲究。
可魏婉对浪漫不感兴趣,对劳民伤财的讲究更生数分厌恶。
“霞红,劳烦把这端系到魏姑娘腕上。”
“好的,大人尽管吩咐!”
魏婉听见帐外对话,翻半个身侧躺, 面朝帐幔。从帐底缓缓伸进来一根金线,她揪住线头, 绕系腕上。
“系好了。”魏婉告知霞红。
执着金线的霞红却没有离开, 反而脑袋钻进帐子, 明目张胆要看魏婉。她撞上魏婉目光, 吐了吐舌头,但仍坚持扫向魏婉手腕,而后才退出去。
床帐重坠,孙医官坐到椅上,指头扯了扯金线,叮嘱:“魏姑娘,请闭上双眼, 轻柔吐纳,尽量让呼吸匀称, 然后放心交给老夫诊脉。”
“好。”魏婉“有气无力”应声,“有劳大人了。”
她的病其实是装的,纯粹为了重新博得卞如玉注意。
她在帐内深吸口气,却不按孙大夫的吩咐吐出,反而将气憋住——以前从别的流民那学到一样无名却特别的本事,可以通过控制气息,暂短改变自己的脉搏。
以前她和流民伙伴们一起改脉装病,骗同情饭吃。
魏婉收紧喉咙,再敛胸腔,气一路下沉,孙大夫才刚扯线,还未按压,就感觉到魏婉脉搏跳动。
举之有余,按之不足,是浮脉。
孙大夫另一只空着的手捻须,看来魏婉是外感风邪引发的热病。
他又长按了按,魏婉的脉不仅浮而无力,且细若弦丝,看来她邪伤肝气,情志郁结,气血两虚。
这是经年积累的慢病,被凤凰湖的惊吓和风寒一激发,难调理了。
孙大夫眉头渐渐蹙深,心里琢磨开方,忽听外面传道:“殿下到——”
孙大夫连忙放下金线,站起恭迎。
卞如玉环视屋内,目光在天青色的帐子上停留少倾,又顺金线由远及近:“孙医在悬丝诊脉?”
“回殿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