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权贵送人后我封心(52)
喜欢就多吃点,卞如玉想着,手掌张大,一掌包住两个白玉团,塞进魏婉手中。
魏婉举到嘴边,咬一口,皮薄即刻咬到馅料,香甜细腻,是豆沙馅!
她心头暗喜,一口接一口。
斜方下首,蔺昭浮起一笑。
“……鼓瑟吹笙,酒与歌戏,乐共饮食,万岁子孙。”
《神仙曲》九首终于唱完,画舫再一次停靠湖西。
长公主身后内侍缓步出列,尖声尖气吟道:“春光无限,且赏春——”
魏婉不明所以,看向卞如玉,卞如玉因为时不时咳嗽,手帕还在膝上,这会拿起,似咳实道:“要转道甲板,你该推本王了。”
他话音还未落,长公主就已起身,抬手邀约:“诸位,且请随本宫一道出舱。”
魏婉推着卞如玉,第三个出舱。
甲板宽敞赛过寻常人家的正堂,沿围栏已架好一排钓竿。另一侧,竟装了个一丈见高的大秋千。许是为了讨吉利,甲板地面绘制了一只硕大的水鹢,魏婉和卞如玉正好站在鸟翅膀上。今日天气晴好,能瞧见最远的山川,稍远些岸上落了花,但果实还未显现的桃李,再近点,虹桥倒影,一只白鹭停在桥下的浮标上,纹丝不动,良久飞起,魏婉才确定它是真鸟,不是装饰的雕塑。
大多数三楼的宾客都已下至甲板,赏景竞钓,魏婉迅速扫了一圈,发现公主府和相府的人都没下来。
此时此刻,舱中,丽阳仍坐在座位上,侧身朝向梁彻,缓缓挑眉。
梁彻明白,丽阳在命令他近前。
梁彻像之前在相府演练那样,一步步走向丽阳,眼神和步伐一致坚定——但他到底和她差了十几岁,地位悬殊,且丽阳着实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梁彻演不下去,猛地低头。
然后,似那只著名的,吐火罗进贡的鸵鸟,埋着脑袋一路走到底,直到丽阳的墨色男靴映入眼帘。
梁彻沉默着单膝跪地。
丽阳纤细白皙,染了红甲的手伸来,二指掐住梁彻下巴,迫他仰头。
她冷冷地俯视他。
出席船宴的另外两位相府宾客,已悄然退出门外。蔺昭没回头,不疾不徐,一路下楼梯。公孙明方比蔺昭慢两、三步,不忍回望一眼,正好瞧见梁彻被抬起下巴。
公孙明方身体僵直,陷入沉默。少倾,缓转脖颈,彻底背对梁彻。
虽然阿彻是他的同袍挚友,但一个被送出去的面.首,不管他从前当的什么,怎么活的,从今往后他的使命只有以色侍人。
公孙再不回首,捻动佛珠,追赶蔺昭。
他发现蔺昭一踏上甲板就朝魏婉所处方向走,不由心头骤紧,疾步追随。
而蔺昭已快踱至魏婉面前。
魏婉瞧见蔺昭,接着又眺见公孙,不见梁彻,顿生厌恶。她一个字都不想和蔺昭聊,遂扭头躬身,用手虚掩住嘴巴,凑到卞如玉耳边,说悄悄话:“殿下,那边那些贵女在做什么?”
其实她早已经看明白,宫人摘下岸上怒放的绣球花,运来画舫,放入精美纸船中。贵女们再像放河灯那样,把一艘艘绣球花船放到水面上,赏景嬉戏。
因为水流朝西,大半绣球花重漂回岸边。
“没事找事。”卞如玉眉眼弯弯笑答,她也是没话找话,但不介意帮她一下。卞如玉抬手指向另一侧甲板:“你再看看那边,更有意思。”
那边一列七位世家公子,包括沈小将军和卫侍郎,都戴上斗笠,外套起小袖短衣,假扮船夫,明明画舫六条缆绳均牢牢栓在桩上,他们却划桨击水,津津有味,甚至同唱起《棹歌》。
“呵——”卞如玉耸肩笑出一声。就在这时,蔺昭与卞魏二人擦身而过,头不低目不斜视。
蔺昭靠近前方不远处,跟贵女们一起放绣球花船的长公主,拜道:“殿下,微臣还有许多公务,想先告辞。恳请殿下准许、见谅。”
蔺昭回回早退,长公主见怪不怪:“无妨、无妨,本宫送蔺相下船吧。”
“劳烦殿下,微臣惶恐。”蔺昭作揖,先后又向太子、卞如玉和吴王辞行。拜卞如玉时,他的表情和进门那会一样沉稳恬淡,视线没在魏婉脸上停留,亦读不出深意。
卞如玉同样客气,淡笑道:“蔺相慢走,本王就不送了。”
蔺昭颔首,与公孙明方一道转身下船,少倾到了岸上,等着接宾客的香车翠舆数不胜数,堵塞道路。他和公孙在车舆的缝隙间穿梭,公孙垂眼,偷用余光观察蔺昭,主公噙笑,眼角也弯弯,心情似乎比来之前好许多。公孙旋即思及魏婉,要知道,早上主公曾一度打算破例,提前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