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娇(61)
姜姝挽下意识的不认同,私心里就认为梁钰这话是在给自己下套,所以不管梁钰说什么,她都会反驳:“大人昨日还在问我想不想知道肖氏和丈夫重逢时的样子,也就说明是认可肖氏对丈夫的感情,可眼下又如此说辞,我实在是不理解您为何会出此结论。”
“感情的深浅不是在嘴上,而是在心中。”黑夜中他的嗓音愈发低沉。
那肖氏对丈夫感情不假,只是依照梁钰今日看来,那感情早已不似她所说那般纯粹,或许其中早已掺杂了别的,只是姜姝挽心思单纯,只看到表面罢了。
她还想要辩驳,梁钰却及时打断:“挽挽若不信,可敢与我赌一局?”
她一腔反驳的话憋在心口处,此时被他打断发泄不得,好胜心的驱使下下,一口就答应下来:“赌什么?”
“既然肖氏这案子你全程都经手,那我们便赌最后的结果,肖氏究竟有没有说谎。”
若这会车里有灯,姜姝挽定然能看到他一副成竹在胸志在必得的样子,眼神微眯,唇角含笑:“既然是赌局,那便有彩头,若是挽挽输了,就送我一个药包,如何?”
她立马反驳:“大人怎知我一定会输?”
…
今日的笔录姜姝挽已经做好,但因为记录仓促潦草,还需回去斟酌润色,好这案件已经初步审理完,接下来只需顺着肖氏丈夫这条线定能找到蛛丝马迹。
她夜里挑灯斟酌白日里写下的一字一句,努力想从字里行间找到每一样能反驳梁钰的理由。
梓春不明所以,只当是她责任感作祟才会如此,不便打扰她,只是默默给她添了一次又一次的烛油,快要临近子时才忍不住出声:
“原本以为这事简单,可小姐才去第一日便晚睡至此,实在辛苦了些。”
姜姝挽不由瘪嘴,想到那个和梁钰的赌约,她便不能怠慢,只因她反问梁钰要他的彩头时,梁钰只是不轻不重的道了句:“若我输了,便把荷包还给挽挽。”
第33章
夜色黑如曜石, 过往熙攘的声音一直萦绕在马车的周围,车内狭小密闭的场所形成了二人独有的相处空间,让他们不得不面对彼此, 隔绝在所有尘嚣之外。
因着梁钰方才那句话,这场对话戛然中止在此处,就像是它的开始一样, 结束的也是如此仓促。
梁钰说这话的意思是,他就算输了, 那也是姜姝挽先输,他再把因赢来的荷包当做彩头再还给他, 潜意思就是说, 他不会输。
收回思绪, 忆到此处, 姜姝挽自己都没发觉她眉头深蹙, 一副有所思的样子, 她隐隐感觉的出来,梁钰说这话的时候, 总有一种和她赌的不是肖氏的案子, 而是之前二人之间谈论的那些事。
那些不能明目张胆宣之于口,只存在二人心底深处的事。
她木然的想了良久,没发觉手上的动作也停驻好一会,直到梓春惊呼出声,才发觉,她手下的小毫已经在一张写完的宣纸上面戳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墨点。
“小姐辛辛苦苦写了一个晚上,眼看就要写完了, 怎的最后一处走了神。”心疼姜姝挽这会都没睡觉,她捧着那张有一点瑕疵的录卷在一旁惋惜。
梁钰那么聪明, 定是会看出什么来吧,姜姝挽盯着梓春手里的东西,思了又思,最后,那夜姜姝挽的小院,子时过后都还亮着烛……
…
往后几日,梁钰都同姜姝挽前去府衙翻阅从各县递交上来的当年的募兵名册,其间,二人都心照不宣,即便日日相对,也没人提及那晚马车上的事情,像是独属于他们两人之间的秘密。
两人无声的相处,在姜姝挽看来更像是默默的较劲儿,就像谁先找到肖氏丈夫的下落和踪迹就成了这个案件的破题之处。
而翻阅卷宗是枯燥无聊的,尤其江陵属地不少,一年下来的卷宗就不知凡几,两人每日都扎在堆积成小山的案卷中翻阅出零星碎点的有用信息,有时不注意一翻阅就是好几个时辰。
姜姝挽之前没有经历过这种琐碎细致的工作,不过几日,眼里看什么都是卷宗上的字,常常一日下来脑晕眼花,好几次眼睛睁不开只好趴在面前的卷宗上略略睡上一小会才能继续翻阅。
梁钰则是不同,大理寺处理这些早已习以为常,便是坐上一整日他都不带困顿,只是在入了卷宗室的第二日,让李岩在屋内准备了一方小塌,倒是惊的李岩有些不知所措,连连向他告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