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万死陛下万受(98)

作者:俞夙汐

越凌嘴角一扬:“南宫世子好气魄,剑走偏锋,乃欲险中制胜?”

棋错一着,眼见大好局势付诸东流,又遭人奚落,南宫霁自要将气置于那始作俑者头上,乃沉声叱问何人!

门外人自也听出家主语带不悦,因而战战兢兢,乃道夫人已备下晚膳,言下之意自是请郎君前往。

南宫霁手中那才拈起的棋子当下又教掷回,厉声道:“吾有客在,尔等不知么?今日不往后去,休再来扰!”

门外之人诺了声,脚步声便速速远去了。看来是怕惹祸上身。

越凌玩味一笑,起身道:“今日便到此罢。”

孰料未待他迈出步,那人已起身拦在跟前:“怎可这般便走?”

“神女有心,襄王怎可不应?”越凌戏谑中尚带三分狡黠。抬头望了望窗外,黯淡的天光早已教室中扑朔的烛光所取代,且又加了句:“果真不早了!”

身前之人不接话,却一把拥他入怀:“今日前来,就为戏辱我这一番?”听去似嗔怨。

越凌面上一热,一时无语。

那人浅浅一笑:“无妨,既前来,便是前嫌不计,吾便放心了。”略一顿,却话锋突转:“然你这执抝性子,何时能改一改?”

天子的脾性,岂容他人非议?也难怪官家怫然。

南宫霁却无视他眼中的恼意,依旧顾自道:“回回这般,何种烦恼不能直言?吾非仙人,偶也有不得要领之时,你再执拗,岂不两伤?”

话虽如此,然越凌思来,自己一干浅显心思何时曾瞒住过他?

照旧沉默,只不过越凌眼中的怒意已渐敛去。

夜雨霏微,各自独对寂寥,不如一处共酌,还可打发些无聊时光。

三杯两盏过后,南宫霁渐为迷离,白日所发感触又一一涌上心头,跃跃欲出,忽便想倾诉一番,听一听彼之心意。

恰说起李琦,便将其早间之规劝对眼前人吐露了一二,然而措辞婉谨,倒也未见越凌现何大不悦,只静默片刻,淡淡道了一句:“他竟也冥顽至此!”似有几分失意,然少顷又释然:“罢了,他这般说亦或有他的道理,若是逆耳,便权当做过耳之风,倒也无妨。”

南宫霁闻来似觉有几分不识眼前人,然转瞬便又恍然:推己及彼,自己身侧尚有禹弼李琦这等忠士环绕,他左右岂又会缺“直言相谏”之“贤明”?恐日日所受之叨扰多过自己十倍百倍,闻之已成滥调,所以淡然。如此还是他南宫霁不够气量,心意总易为人言所动,想来倒甚惭愧。因是举杯一笑敬上,越凌欣然受之!

两心若存灵犀,无言自也能会!

作者有话要说:

jj又抽了么?过去这么久了跟我说没有审所以屏蔽,我真是无语对苍天了!!!

第60章 践诺

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场绵延数日的秋雨过后,汴梁便倏忽入了冬。扳指算去,这一年又只剩月余!

腊月初,张放因出广安军治水有功,又累断大案,签开封府判官事,改作大理寺丞。

故友相聚,南宫霁自是欣忭!只可惜这京中本是是非地,且结交外臣之罪名,乃是可轻可重!因是并不敢随意与之相见共饮,惟恐损他仕途!此自是憾事一桩。

说来往年此时,南宫霁早已在绸缪置备越凌的生辰礼,更莫说今年乾宁节,乃越凌二十华诞,典礼自为隆重,相较往年选礼,南宫霁自当更为上心!然当下,他却尚无所动,想来若非疏忽,便是万事俱备,已然成竹在胸了!

方入腊月,汴梁便早早呈现一派欢和之景。乘着一日晴好,南宫霁又拉越凌出宫游玩。

街市熙攘,车水马龙。游走了小半日,已有些疲乏,南宫霁便道:“去寻个清静处如何?”

越凌以为他意下是寻处清净些的茶肆或酒楼歇脚,自无不愿。

那人见得了首肯,忙不失时机道:“且将他等遣去!”言间回头扫了眼身后。

越凌心知他所指乃一干侍从,然此绝非易事,不禁面露难色。

那人一笑:“随我来!”

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酒楼。一阵,却自后院匆匆出来两人,出门一阵疾走,转过几个街角才缓下脚步。

越凌扶墙粗喘,待略平息,便嗔道:“汝若早说,吾才不听你为那不堪事!”

那人一面轻替他捶背平喘,一面笑道:“不过走个后门,官家言过了。”

越凌怒道:“翻窗跳墙,却是见得光之事?!”

那人不屑:“不过是条矮篱笆,怎与翻墙能比?翻墙这等事,便是有心,也得有那本事,想当初我。。。”倏忽抬眸,瞧见那人怒意汹涌的双眸,顿时噤声。

过了州桥一带的闹市,车马虽是渐少,人流却依旧不息,越凌想他莫不是欺蒙自己,又忧心离去久了教人发觉,便显了几分急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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