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万死陛下万受(83)
当下寻思着若要在这扇上下功夫,无非便是盘下间铺子自为营生,然而仅凭宋美人一人之力,每日最多也只出几把,乃是远不够的。知春知晓后,传话来说有法可想。数日之后,竟便果真送出了数十把扇子!南宫霁惊诧之余,也发觉这扇子并非出自一人之手。
令其道:“有些是美人当初闲时所作,有些是近身宫女所绘。知春说,宫人手笔或难免粗糙些,然做工是精细的,权当充个数,价钱上短缺些亦无妨。”
南宫霁细细看过,道:“笔法虽有欠缺,然也得了美人真传,倒难为她这功夫。”
令其道:“郎君有所不知,宋美人近来是得了清闲了。”
南宫霁笑道:“统领六宫自有林昭仪,她区区一介宫嫔,要不清闲也难。”
令其道:“此‘闲’非彼‘闲’,乃是昭仪近来无暇与她为难了。”
南宫霁抬头“哦”了一声,道:“这倒是奇事!”
令其凑近:“近来宫中又新晋两位美人,听说娇媚不可方物,官家甚爱!这不,林昭仪便又。。。”
南宫霁一时怔住。半晌,沉吟道:“令其,吾是有多久未尝进宫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吃了这么多天素,明天上小荤!
第50章 新欢
四月的阳光尚是软和,绿波荡于御湖,柳色渐入浓郁。琴声清灵,悠扬回荡湖上。时而风起,道道涟漪缠绵缱绻,拂来漾去。
湖心亭中,残局将尽,佳人素手,欲落不落,柳眉轻蹙,正是踌躇。清风兴起,衣袂飘舞,何处飞花沾罗裙。
凭空间,南宫霁似觉自己如牛闯斗室,坏了一室清幽!然而琴声已戛然而止!碧裳佳人静坐案后,垂眸一笑,万种风情。
越凌看似今日这棋性不甚浓,见了来人便起身道:“汝等且下去罢。”
碧裳女子依旧是一笑,福身轻诺。那侍棋佳人却大不情愿,嗔道:“回回如此,官家兴来则召。。。”
越凌一蹙眉,碧裳女子忙上前拉了那含嗔带怨之人,匆匆离去。
南宫霁倚栏而立,摇扇轻笑:“官家对佳人,可少了些耐性。”
越凌哼了声:“朕倒忘了,南宫世子原是花间情圣,这许久未曾露面,想是又添新欢了罢。”
听去似玩笑,却又显带不悦。
南宫霁心下叫屈:这不教常入宫的是他,如今嗔怨久不谋面的又是他,果真天子脾气!且还提甚新欢,岂非本末倒置、颠倒黑白?心内酸意翻涌,未加思索便道:“官家抬举微臣了,臣如今是今非昔比,哪来闲心养闲人?倒是官家身侧,莺啼燕绕,景致大好,着实教人称羡。”
越凌似觉着,凡与这人相斗,他素来是处于下风!无论弈棋、习射,还是钓鱼,甚至当下这---斗嘴!
忽而便有些沮丧,道:“吾只是独自无趣,才与她们消磨一时片刻。说来旁人指摘朕也罢了,你竟也以为吾果真那般荒唐?”语出落寞,似带极大委屈。
南宫霁心中某处顿一软,笑道:“吾不过玩笑话,你怎又当真了?罢了,休再提此!天色晴好,吾来时见园中牡丹初放,且去瞧瞧?”
皆说洛阳牡丹甲天下,南宫霁当初虽因时节之故,并未能赏得,然今日观这梁宫中的花,想来较之西京应是丝毫不差!看来情致之说,多还在于心。
徜徉花海,越凌脸上阴霾早已一扫而光,笑道:“当初,吾最恨便是每年春秋之时赏花游园!那时花纵再好,吾也无心观赏,只知年年此时,要为几篇诗文而苦尽心机!花尚未赏,诗却要先成,总怕做得不好,爹爹不悦。。。”
南宫霁亦笑:“这便难怪,当初吾初赴这赏花钓鱼宴,太子殿下便称病,想来乃是空空之疾啊!”
越凌不解。
南宫霁一拢折扇:“胸无成竹、腹无完稿,可不空空。”
越凌大笑。
日渐西沉,园间花好,且缓缓归!二人且走且谈笑,不觉便到了坤宁殿前,但见宫前一干宫人肃立,远远便能闻得叱声。
越凌皱了皱眉,欲绕道而行。
昭明却道:“那看去似杨美人,恐是又惹祸了!官家还是去瞧瞧罢。”
南宫霁抬眼瞧去,那跪着的粉衣女子看去确似方才亭中之佳人。
越凌道:“日日便只知招惹是非,除此再无他事可做了么?”所指不知是林昭仪,还是杨美人。
林妃正在气头上,但见官家驾到,礼数未尽,便先历数美人之罪。
越凌看去早已司空见惯,也不欲弄清甚么缘由,只轻描淡写道:“她初入宫,偶若犯过也是寻常,何须惊怪?而汝统领六宫,德行为众人所仰,下若有失,汝难道无需自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