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嫂(62)
叔嫂通奸,本就有悖伦常,种下恶因,怎能得善果。
回到禅房,姜窈就沉默不言,兀自在纸上勾勾画画,心乱了,字也写得乱如麻。
她随身带了一只算盘,葱白似的手指飞快拨动算盘上的琉璃珠子,在纸上记下这个月大小事项的开支。
及至日暮,她才推开算盘,站起身。
此次祭祀,岑晏也在随行官员中,他下月就要离京,她想去跟他道个别。
姜家和魏国公府也算交好,于情于理,她都该去跟岑晏告个别。
岑晏还有个快要及笄的妹妹,她以后也会替他多多照看。
青泥推开门,古旧松木门吱嘎作响,赤色霞光漫过古刹中苍翠碧树,遽然洒尽禅房里。
一片血红斜晖中,一抹黑色人影越来越近。
不出片刻,裴涉进了禅房,笑意阴森,“嫂嫂要去何处?”
“没想去哪里,就是想出去走走。”姜窈侧身站在夕阳下,半边脸被斜阳映红。
“嫂嫂想出去走走?那我陪着嫂嫂。”
“不必了,我有些乏了,不出去了。”
他心里一清二楚,嫂嫂哪里是出去走走,分明是要去见岑晏。
从前驯养白虎的时候,白虎若敢不听话,他会直接斩断它的牙齿,让它活生生饿死。
想要活下去,就得听他的话。
不知死了多少只老虎,才驯出了如今这几只听话的。
嫂嫂不听话,自然也是要罚的,不过是罚的手段不一样罢了。
倘若有一日嫂嫂不再听话了,那他也不介意用上更狠的手段。
青泥怕姜窈要去见岑晏的事被裴涉勘破,关上门退出去时还说了一句:“娘娘求签时手气不好,求的是个下签,正为此烦心呢。”
裴涉没打算揭穿,顺着青泥的话问道:“是么?我瞧瞧。”
他拿起姜窈放在翘头长条案上的竹签,笑道:“鬼神之说,嫂嫂不必相信。”
姜窈“嗯”了声,揉了揉眼,算了一下午的账,眼睛酸涩。
“嫂嫂信这竹签子作什么?信我便是,”他一把将姜窈搂紧怀里,低头去咬她微凉的耳垂,“有我在,嫂嫂不必忧心。”
姜窈被他这番话安抚下来,由着他去舔她的唇瓣,咬她唇瓣上那一点唇珠。
陈旧的木门蓦地被人敲响。
敲门声不大,落入姜窈耳中,却犹如惊雷。
“有,有人来了,”她想往后退,与他撇开距离,可腰上那只手箍得死死的,“别……有人。”
裴涉置若罔闻,专心舔咬她红润唇瓣,抵开她牙关,衔住她湿润小舌,堵得她说不出话,发出呜呜的声音。
“太后娘娘,中书舍人岑晏求见。”岑晏声音清亮,伴着敲门声再次响起。
这声音不啻于晴天一声霹雳,直冲她五脏六腑,震得她神魂俱碎。
“不行,你……”她水光盈盈的唇一张一合,刚吐露出几个字,又被人堵住,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姜窈被他带着躺倒在了墙边那张罗汉榻上。
她半坐着,上半个身子倚在墙上,能看见窗上岑晏的身影。
人影晃动一下,她的心就吊起来一下。
“二郎,今夜不成,呜——”她身子突然紧绷起来,手胡乱抓到床沿。
裴涉在她腰侧捏了一下,力道不轻不重,恰好让她克制不住,低哼声从唇缝儿见流出。
姜窈想去拨开他那只作乱的手,可此刻手臂绵软无力,身子也软了半边,比猫爪子的力道还小了几分。
裴涉捉住她双手,反剪在她腰后。
她腰间丝绦不知何时已经散开,裴涉隔着她身上的赤色肚兜,缓缓俯下身。
姜窈柔软腰腹骤然收紧,后背紧紧贴在墙上,“二郎,求你了。”
裴涉即将触碰到她肚脐,闻言抬眸,“嫂嫂,求我什么?”
姜窈仰头喘息,呼吸紊乱,几根发丝浸着汗,黏黏地贴在雪白脖颈上,她看了一眼,窗外人影还未消失,“求你,不要……”
裴涉侧耳,眉梢挑了挑,“嫂嫂说清楚些,不要什么?”
“太后娘娘。”岑晏在门前徘徊,总能听见房中有窸窸窣窣的动静,可也没有人回应。
他下月就要去汝州赴任了,给姜窈送了九封信,都没有收到回音,他只好亲自来找她告个别,相交多年,不辞而别总归是不好的。
秋夜风凉,姜窈却像是被烈火灼烧,“我,我……”
她脸皮薄,说不出口,不要什么?不要在这里交|欢。
她盼着岑晏快些走,可那人影就是迟迟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