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敌她,晚来风急(101)
他无所谓,娇滴滴的小娘子怕是扛不住,转身把药包递给了她,“先去马车上等我会儿。”
人一走,温殊色便捂住心口,长吸了几口气,天知道她刚才有多慌,本就吃撑了,急急忙忙跑下来,不打嗝儿才怪。
“娘子,奴婢去给您买份饮子吧。”这嗝儿抽的,她看着都难受。
温殊色摇头,“不……嗝~不可轻举妄动。”
祥云一副心痛担忧,扶着她,“马车上有水,咱先上马车。”
温殊色点头,一面打着嗝儿,一面赶去了马车,坐在马车内抱着水袋喝了快半袋子水,嗝儿才稍微慢了下来。
实属受到的惊吓太多,至今还惊魂未定,双眼发直,还没缓过来。
祥云也心有余悸,趴在马车窗口,“娘子,太惊险了。”又道,“姑爷不是在王府当值吗,怎么到大街上来了,看来娘子以后出来得小心了。”叹一声,“娘子为了一口吃,也真是不容易。”
确实不容易。
半个月了,她没买一件新衣,首饰发簪也戴不成了,吃口东西还得偷偷摸摸,如同做贼,她太不容易了。
还差一个老员外呢,任重而道远,她不能前功尽弃。
嗝儿终于停了,谢劭迟迟未归,温殊色撩开车帘,正想问人去哪儿了,一眼便见到了从白楼里出来的俊俏郎君。
温殊色一愣,问外面的祥云,“你家姑爷是不是发财了。”
祥云也看到了,摇头说不像,“娘子早上好歹还‘吃’了几个荞面馒头,姑爷好像只喝了一碗白粥。”
温殊色:……
这丫头,说话越来越高深了。
人很快到了跟前,主仆二人都闭了嘴。
谢劭钻进马车,看了一眼坐在里面的小娘子,似乎已经平复了下来,“好了?”
温殊色点头,目光盯着他手里的食盒,“郎君买什么了?”
谢劭没答,挨着她坐下后先问,“温家没给你饭吃?”
温殊色噘嘴,“别提了,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这话说得一点都没错,温员外说养不起我,让我回家吃郎君的俸禄。”又往他旁边的食盒看去,“郎君也没吃饭?”
谢劭倒能理解,她这张嘴,确实难养,尤其是如今自身都难保的温淮,把手边的食盒递给她,“吃吧。”
温殊色愣住。
谢劭解释道,“前两日抄书,赚了一两多银子,贵的买不起,你先且忍一忍,等月末发了俸禄,日子会好过一些。”
温殊色打开食盒,里面是一盘咕噜肉,色香味俱全,还冒着热气。
狭小的空间内,味儿很快散发了出来,尽管自己已经油腻地想吐,却觉得这一盘东西比她适才吃的那一桌大鱼大肉还要弥足珍贵。
因为它不仅是一盘肥肉,还有身旁郎君待她的心意,自己喝白粥却给她买肉,这样的感情怎能不让人感动。
感天地泣鬼神都不为过,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感动之余免不得吐出一句贴心话,“郎君,我突然觉得,嫁给你我一点都不后悔了。”
患难见品行,这样的郎君能坏到哪儿去呢,甚至觉得一辈子跟着他,也不是不行。
身旁的郎君却完全不知自己在小娘子的心中突然有了如此高的地位,只觉得小娘子这话太过多余。
后悔还来得及吗。
轻“嗤”了一声,随意瞟过去,“能怎么办,拜过堂我总不能休了你,既然不能休了你,便不能把你饿出个好歹来。”末了还加了一句,“虽说你这样的败家娘子,很容易被休。”
这人真是多长了一张嘴,好好的人情不要,非得让人对他感激不起来。
吃是吃不下了,问他,“郎君还没吃饭吧。”
谢劭别过头去,“我不饿。”可喉咙却经不住吞咽了一下。
温殊色:……
罢了,不就是一张嘴,就当没长耳朵吧,看一个人靠心体会便是,逐问,“郎君,你会玩手势令吗。”
会饮酒的儿郎,哪个不会手势令。
谢劭狐疑地看着她,她该不会是想同他玩吧。
果然他猜得没错,小娘子一脸兴致,“如今是午食的点,郎君应该不忙,咱们来玩一把,赢了的吃肉。”
真幼稚。
一盘子肉还得靠玩手势令,他得有多落魄,不想把自己的惨状再扩大,一口回绝,“我已经吃过了。”
小娘子没放弃,“之前听明家二公子说,凤城内要论玩手势令,还得数郎君最厉害,从未输过,我一直心生仰慕,却没机会见识,如今郎君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成一家人了,我也就不客气了,让我见识一下呗?”
明二公子?
他听话只听了半截,“就是那位为你绝食一天的明家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