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千岁(293)

作者:凌衍

这一会儿的事情太多,杜太后站了好一会,终于后知后觉地想起昨夜所谓元宵宫宴的事,遂命人去将紫衣侯刘体请来。

两人一同对月饮酒,到后来自然饮的就不仅仅是酒,情热酣畅,连慈安宫中的素雅凉亭也可成颠覆倒凤之所。

而慈安宫中伺候的宫人早已见怪不怪,只视若无睹地端来遮挡的屏风与取暖的火盆,将凉亭团团围住,随后撤到听不见人窃窃私语的地方。

低低的呻吟惊扰了在枝头跃动的鸟雀,如此这般,连这冬日的夜都似乎透露出几分情热暧昧。

这说出去如此荒谬秽乱后宫之事,在慈安宫中却也屡见不鲜。

太后几番折腾,终于饕足地躺在刘体汗津津的胸膛上,刘体也半倚在凉亭的栏杆上,手上握着一只玉烟枪,慢慢地吞云吐雾。

夜色本就深沉,纵使点了一灯如豆,也照不亮刘体隐在烟后的神情。

“如何,昨日与明家三郎君可谈妥了?哀家给了你不少药,却不见你将人送来。”

太后有一下没一下地在他汗湿的胸膛上轻点,一双妩媚动人的凤眼看向刘体。

刘体面上露出些不屑之色,嗤笑了一声,很不掩不屑之色:“就他那样,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儿,也不知娘娘看上他哪点?”

太后看出两分吃醋的意思,伸手去摸他雪白的面颊:“好了,哀家也不过只是想尝个鲜,你吃这样大的醋做什么,怎么还说起人家年纪小来了。十五六岁的,也应当能成事了。再说了,哀家这么多年来独宠的,不也就只有你一人?”

刘体却不依不饶:“娘娘此言差矣,微臣侍奉娘娘多年,确实吃醋,也诚然确实见不得娘娘移情别恋,可谓微臣句句属实。”

太后吐气如兰:“此话怎讲?”

刘体一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俊秀的容颜上有几分邪气:“不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明家三郎君年纪小,还不曾长到能侍奉娘娘的地步,微臣昨夜已经亲眼见过。难不成娘娘这样挂念他,是对微臣的伺候不满意?嗯?”

坏笑,撩拨,几句这样的话,倒又歪向别的深渊。

水声渐起。

渐渐的,也只听见二人的言谈之中露出些急喘的话来。

“好了好了,哀家知道你有本事了,身有长物,自然是那等初出茅庐的小伙子比不上的,故而哀家这么多年来只宠你一个,自然是对你的伺候十分满意。”

而在刘体看不见的地方,杜太后一掩眼中一抹兴味。

刘体到底是太嫩,不知这世间并非要郎君能行才能成事。

明三郎君生的那般好颜色,又很有几分风流温柔,若当真叫她放过了,也太过可惜。

只不过这刘体伺候的虽好,却着实是个醋坛子,杜太后今时也懒得在这样快活的时候打搅二人的欢愉。

如此这般,又到了下半夜,慈安宫中才终于偃旗息鼓。

宫人们将弄脏的被褥屏风撤下去,刘体伺候着太后回到宫中沐浴,这才告退。

他俊秀的面上看着平静无波,可走出了慈安宫,在夜色中的他没有留人伺候引路,隐藏在黑暗夜色里,无声地蹲在宫墙边干呕。

第171章 夜探香闺

再半个时辰之后,刘体所写的密笺便呈到了谢不倾的桌案前。

沧海楼的灯亦一直亮到了半夜。

谢不倾从南疆解毒归来,小皇帝懒怠批阅发到西厂的奏折几乎堆积如山。

这些奏折总要看,谢不倾素来也睡得极晚,一夜都在批阅。

刘体的密笺送出宫来的时候,他手边的砚台都快沾空了。

那双纤细修长的手执着朱批,明明不过一只寻常小笔,倒也像是拿着什么稀罕物件儿,漂亮精致的很,刘体的密笺一到,谢不倾想起来了什么,便将手里的朱批放下了。

他掌中摊开的一本折子,是吏部呈上来关于下头升迁的事儿。

谢不倾瞧见里头提及一堆儿寻常小事,正想落笔,又瞥见里头有一句明家大郎君明以江以孝廉举,按例要去何处上任云云,遂动手就已然批了个“不允”。

不是什么肥缺,但明以江想去那位置?

谢不倾手里也不是很缺那位置,但如今瞧见是他,谢不倾便又觉得那位置可得,叫自己人去也成。

是不是肥缺无所谓,但明以江去不成,谢不倾便觉得有意义。

写了一夜,谢不倾很有些累了,“不允”二字洋洋洒洒几乎横穿整个折面,懒洋洋的,却依旧狂妄无度。

然后随着朱批的放下,朱批狼毫滴溜溜地在其上滚了两圈,沾脏了奏折。

谢不倾随意看了一眼,也不曾多管,懒懒地半倚在椅上,将那密笺展开。

“臣下与太后已说,明世子年龄尚小,伺候不了人,太后未曾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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