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千岁(271)
“昨夜睡得可好?”
谢不倾的声音亦从身后传来。
他替她揉了头,又转而将她的双臂捧在手中,轻轻的揉弄着,替她舒缓使用过度的肌肉酸痛。
他这样体贴,明棠大为诧异。
正想多问,谢不倾却先问了她:“身上可还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明棠下意识摇了摇头。
她一觉醒来,确实只觉得头有些宿醉之后的疼痛,手臂也有些酸胀,但浑身上下一切都好,并无任何不适的迹象。
这老东西也会关怀她了?
当真是件新鲜稀罕事。
只是转念一想,明棠却又想起来,昨夜的记忆几乎就断在自己吃了点心之后——无缘无故怎会什么也记不得,这谢狗贼如此无事献殷勤,定和他脱不了干系。
二人昨夜本就是在外头一路纠缠到的雨花台,也算是一回生二回熟,后头的事情自不必多言,只是何必如此?
“昨夜我用点心的时候,可用了些别的什么?”
明棠转过身来,看他一眼。
谢不倾在她身后侧边,半躺着倚靠在床头,虚虚的从后头将她半个人搂在怀中。
谢不倾墨发亦是披散在身后,不曾梳扎起来,有些发尾一卷儿,给他添了些温润之色。
他身上着一身天青月白色的软缎中衣,因一夜的睡眠有些微微的凌乱。
明棠这样半转过身去,几乎是顿时投入到他的怀中,清浅的呼吸都打在他裸露出的脖颈上。
如此这般投怀送抱,谢不倾自然十分受用,也将她整个半搂进怀中,趁明棠不备,在她发顶落下一个细碎的吻:“送来的点心之中有一壶酒水,那是原是为本督备着的。谁知本督不过一刹那不曾注意,你便将它当成解渴的茶水饮了下去,这才酒性上头。”
这话也不是全无道理,明棠信了,却还是没想到自己怎么猛然一下扑进他怀里。
如此这样近,她甚至能够十分清晰的看清谢不倾上下滑动的喉结,更能够看清上头间或一两道浅浅的指痕,还有半圈牙印。
这自不会是他自个儿弄的。
明棠耳后微微的有些红——苦心冥思苦想起,自己究竟是否有如此癖好,竟将人弄得这般模样?
这一想可不了得,猛然想起来上一回在小年夜的时候,便是饮了酒醉,在他胸膛脖颈上挠出道道印子。
如今又是这般?
明棠微讶地瞪大了眼,然后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两人躺在一处。
又是饮酒,又在一处,难不成酒后乱性,她发了酒疯,就喜欢将人抓伤?
“当真只是喝酒?”
明棠顿时觉得古怪起来,下意识地想从他怀中挣脱出去。
却也不知帮她揉捏手上的谢不倾是碰着她手臂上的哪个穴位,顿时一阵麻痒传来,叫她不由自主的倒抽一口气,便把接下来想说的话咽入了喉中,也没能从他怀中挣脱。
看着明棠苦苦思索的模样,谢不倾忍不住失笑。
他知道的总比她多。
小小女郎怎会知道情动难耐时无处发泄,浑身流窜的快慰寻不到出口,便化为她不由自主的抓挠——小猫儿一般,没甚威力,甚而助兴。
于是谢不倾漫不经心地接着开了口:“你连饮好几杯,等本督察觉之时,你已然喝了数杯了,你喝了酒之后如何,你自个儿还不清楚?”
谢不倾微微笑起来,扬起了头,显得脖颈胸膛上的指痕抓痕齿痕越发明显。
明棠被这扑面而来的痕迹激得面红耳赤,不敢想象究竟是在如何情形下才能又抓又咬到如此地步,连忙将眼神避开。
这也难得谢不倾没有循着消息继续笑话她,反倒是转了个话题:“小年的时候,你曾同我说想练武强身健体,本督便托人寻了一门适合女子使用的功法。”
这话所说,乃是前些日子明棠心中最最要紧之事之一。
若能习武,日后总能做一张自己出乎意料的底牌。
尤其是除夕那夜,有人偷偷溜进潇湘阁意图不轨,是金宫派来将她掳走的人也好,是别的势力对她虎视瞩瞩要加害于她也罢,总归是她力不如人。
在如此这般情形之下,若无应对之法,纯然只依靠会武的仆役,下回若遇到突发情况、更是凶险的境地,连仆役都不顶用了。
故而事在人为,不如自己也多学一些法子,能强身健体就是最好,若是能在危急时刻派上用场救自己一命,那便更好不过。
有这事在前,明棠也懒怠去问昨夜究竟发生了何事。
总归只有他们二人,再是混乱,明棠也浑然只当自己被狗咬了一口。
方才所言的事儿远不如习武重要,明棠一下子就将心神挪到此事上来:“大人的意思是,愿将此功法传授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