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千岁(196)
谢不倾分明意为安抚,他扣住她的手,她却也反扣回去,好似这般用力,肌骨与肌骨死磕在一处,就能将那些骨血里翻涌叫嚣的痛发泄出去。
“怎么,这般不痛快,用这样大的力气?”
“是,太过了些了——你总不听我的话……太多了,不成!”
她的神情太过纯粹惹人怜,一句话之中还带着点点喘息细碎呜咽,断断续续也要坚持着说出口的抱怨却是这般话——谢不倾的呼吸都忽然一停,喉头微微一滚,先停了动作。
明棠有了喘息之机,隔着一层泪眼想要瞪他。
谢不倾将她脸颊被汗沾湿的鬓发拂开,仿佛诱哄似的问她:“既是如此,那便不是不痛快?”
“……不是不痛快,只是太过了些。”
明棠昏昏沉沉的头脑怎会想明白猎人守株待兔的道理,谢不倾问什么,她便答什么,乖顺极了。
这话引得谢不倾叹了一声,颇有些难耐地舔了舔自己的后槽牙。
明棠却好似是被他的喉结所吸引,伸手略略戳了戳,见其还会随着自己的动作滚动,一双手顿时好奇地在谢不倾的脖颈上轻抚,丝毫不曾意识到男儿身上这处何等脆弱敏感。
谢不倾脖颈上都一紧,已然有汗流下。
“别动。”谢不倾的嗓音更哑了几分。
说话之时,喉中震动,明棠能感觉到指尖下轻轻的震动。
明棠顿觉新鲜,听他不许自己动,反而起了更多的逆反之心,不仅上了手,甚至仰起头,一口轻咬在他喉结上,想看看将其咬住,是否还会上下滑动。
“嘶——”
谢不倾轻抽了口气,明棠那点儿小奶猫似的轻咬不疼不痒,只觉得喉结被她软舌含在口中,偶尔乱动的唇舌软腻温润,引人发疯。
“最后一次,不许再动。”
“我偏要动。”
明棠见他微微皱着眉,似是在隐忍着什么,更起了玩乐报复之心,用力一吮,在他喉结上留下一圈齿痕。
崩紧的弦瞬间飞断。
“总是你自找的。”
谢不倾抬了眼,一扫衣襟,一把攥住她的手,咬牙切齿又铺天盖地的吻俯身而落。
明棠唇被狠狠蹂躏,手也被谢不倾紧紧攥成一团。
天旋地转里,她手心愈发灼烫,越来越多的汗混在一处,粘腻不堪。
谢不倾低哑的喘息叹声又轻又急,引得明棠的心也跟着一同跳得急促,她脑海之中愈发迷糊,只觉得自己好似翻来覆去地捧了一团火,她想松手,谢不倾却不肯,一手攥得她手腕动弹不得。
天地翻覆,擦得生疼,撞得凶狠。
明棠只觉得自己好似在一匹脱了缰的野马上翻腾,丝毫拉不住那缰绳,偏生胸腹之中所有的气都被他夺了去,心神失守,万般迷离。
“你,你走开。”
初时娇憨清脆的嗓音已不知哭叹求饶了多少次,谢不倾咬牙切齿的冷笑亦不如从前气定神闲:“明世子自讨苦吃,本督求之不得,没此时走的道理。”
“大人——谢不倾!”到了最后,明棠更是求出了声。
“倒也还记得本督是谁,没失了所有的魂。”
谢不倾数度闷哼,一室翻腾。
*
等明棠再睁眼的时候,外头已然暗了下来。
她不知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只觉得头疼欲裂。
环顾四周,仍旧还在那破旧的屋舍之中,明棠只觉得眼熟,但脑海之中一片混沌,竟是什么事情都想不起来了,只记得自己在马车之中昏了过去。
那时候还是上午,如今外头却已然月上柳梢头。
那酒这样烈,一觉宿醉睡这许久?
她勉强着坐起来,只觉得浑身好似被巨石碾过,连手指头都不愿动一下。
手掌心更是一片烫红,甚至有些发肿。
就在明棠瞪着自己的手心,思索自己什么时候弄伤了自个儿时,外头的门开了,谢不倾端了一盏现调的脂膏施施然而入。
见她盯着自己的掌心看,谢不倾唇边的笑意更深,几步到她身前,颇好脾气地半跪着与她平视着,将她的手拉到掌心,将带来的消肿脂膏缓缓揉进她的掌心。
那脂膏冰凉,降了她掌心灼痛感,明棠舒服地眯了眯眼,问起:“这是几时弄伤的,我怎一点儿也不记得了?”
谢不倾眼神一瞥角落里的铜汤婆子,明棠顺着他眼神看过去,不禁皱了眉头:“被汤婆子烫伤了?”
第133章 灯火暖暖,气氛暧昧。
谢不倾未置可否地扬了扬眉:“不知是谁,宿醉之后一时喊冷,一时贪凉,急而冒进。”
明棠细细看了看那汤婆子,见外头应有的棉布软罩被扯脱了丢在一边,心中有了几分了然——铜制的东西导热原本就厉害,若是以手直接捧着,会被烫伤也不是全无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