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千岁(148)
谢不倾一笑。
他想起驿馆那一夜,又想起雨花台那一夜,眉眼之中漫出热来,双眼灼灼,若明棠此刻抬头,恐怕能被他的目光都剥拆入腹。
这可同他无关,他难得为了明棠做回好人,是她自个儿阴差阳错。
只是谢不倾素来能忍常人不能忍之事,敛下眉眼,抱着不住挣扎的明棠拾级而下,步入温泉之中。
明棠浑身酸痛,温泉确为解乏之处,而谢不倾将她放入水中,却转身而去。
明棠不知他又要作哪门子的妖,可是她实在是浑身难受的紧,尤其方才被谢不倾抱来这一路,下摆几乎又湿了个透,只得速速洗净。
那处除了谢不倾也无人造访,她自己也不曾有过,明棠囫囵清理了下,微微有些肿了,只好在没破皮。
胸口又不知怎得慢慢红了一片,明棠也不知是不是不小心碰着了,还是谢不倾那老狗东西偷袭。
她狠狠在心里把谢不倾翻来覆去骂了个死去活来,只想着怎生金宫没有什么能叫人断情绝爱的药,否则非要一碗药给这谢老贼灌下去,叫他再生不出这一点轻狂心思。
正这般想着,她却不知为何又从心底蔓出深深的不得劲来。
她本已经洗净穿上了衣物,正跽坐在侧间的暖室之中擦净湿漉漉的发丝,却不知为何觉得身下的地面似乎都热烫起来,一股子郁郁的热气从地下往她浑身灌去。
初时她还以为是不是暖室下的地龙烧得太热了些,挪动了下身子,后来却觉得热气顺着四肢百骸一同涌到头上去,体内似乎燃起了一把燎原火,烧得她头晕目眩,口干舌燥。
不可言说之处更是翕张忒忒,明棠怎么坐都觉得不大舒坦,一时换一个姿势,却只觉得将双腿紧紧绞弄在一起,方能解解滋味,又好似隔靴搔痒。
她的中衣皆是上乘的软缎,轻若无物,可如今与她肌肤相触,却叫她格外烦躁,生出一股子要将这些衣裳全甩出去的烦躁来。
明棠似有些察觉了,起了身,便瞧见原本跽坐的软垫上一片水渍。
她脑海之中轰然一片,差点又跌倒在地。
情毒,又是情毒。
这不是第一回了,这是第三回了。
在驿馆与谢不倾头一回遇到那一次,是第一回;
在雨花台痴缠谢不倾,主动献身的那一次,是第二回;
如今这般,乃是第三回。
明棠只觉得浑身上下处处都热,尤其是太阳穴,几乎是热得发昏,跳动得几欲炸开。
药性横冲直撞,明棠在角落里缩成一团,欲与情毒抵抗,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想起谢不倾方才跨坐在她身前的模样。
他扯头冠,墨发一下子倾泻而下,他的目光隐忍不发;
他拉衣襟,喉结微微滚动,薄汗涔涔,他的动作昂藏攻势;
他的脖颈微红,他的眼角靡丽,而及他如同拨弄琴弦似的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或急或缓的浪潮,明棠眼都失了神。
人皆是记吃不记打的,食髓知味的欢愉更是如此。
便在明棠几乎昏厥过去的那一刻,他微凉的手便已搭在明棠的脸侧,不轻不重地捏了捏。
“有压情毒的药,也……有本督。”
“你要什么?”
第100章 大人便算是可怜可怜我,疼疼我罢
明棠看他,却看不大清楚了。
她察觉不到谢不倾的神色,只能察觉到他的触碰。
指尖较她火热的肌肤凉数倍,明棠被他捏住脸颊,红唇也微微翕张。
谢不倾见她不答唯有目光昏昏,勾唇笑了笑,指腹在她唇上游弋,将晶亮的涎水涂抹开,看着贝齿后藏着的粉嫩舌尖,神色微晦,却并无更多动作,只是说道:“本督也非那乘人之危之人,只叫你自己选就是了。”
明棠长呼了一口气,伸手起来,滚烫的掌心紧紧握住谢不倾的手,从他坚硬的肌骨上汲取些许冰寒,这才有了些清明。
她耐着要从心底深处吐出的轻喘,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谢不倾面上,握着谢不倾指节的手不由得紧了紧,这才哑着嗓音问道:“究竟如何,还请千岁解惑。”
明棠已然是坐不稳了,握住谢不倾的手是为阻止他的作乱,可也不知那情毒究竟是否这般热烈,察觉他的肌骨坚硬,长指粗粝,又想起来此物方才是如何挑拨搅弄地将她逼上云霄,思绪一时间又乱了起来。
谢不倾见她强自压着难受,便将她先拢到自己怀中来。
明棠碰着他,已然是没有一点儿反抗之力,手软绵绵地要推拒他,却没有一丝作用,反而因肌骨的相触而觉得舒服,花了极大的耐力,才控住自己不要如雨花台那一夜往他身上缠。
彼时是为魏烜纠缠所恶,又为情毒所惑,才那般顾不上颜面纠缠于他,如今……如今虽为谢不倾容色所惑,却更不能往他的身上爬,否则日后叫她怎么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