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千岁(119)
她瞪他,却和娇嗔一般没甚威慑力,方才蓄满了的眼泪还没骨气地随着谢不倾的动作点点滑落,谢不倾用得闲的另只手将她脸上的泪卷去了,又递到她的唇边:“尝尝?”
明棠不肯尝自己的眼泪,谢不倾便低头来用舌卷去了,看得明棠面红耳赤。
“同你一样苦。”
明棠不爱听,偏过头去气喘吁吁,才见谢不倾长臂一展,拿过一个她曾琢磨了好几日都不曾弄明白的玉盒。
那里头,装着的自然是明棠从头至尾都不曾弄明白的太极丸。
但明棠再是不明白,在这个时候出现,她便晓得定不是什么好物。
正如之前在雨花台那一回,明棠哪知那玉扳指是要做什么的?
她不晓得,谢不倾便会教她晓得。
现在想来,这所谓的太极丸恐怕与玉扳指也差不离多少,也难怪他方才说教她了!
思及那小小一个丸子在掌中过分灵活,捉也捉不住,只叫人被碰到的地方都一片震颤酸麻的样子,明棠花容失色。
她惊得要逃,可这浴池能有多大,谢不倾一伸手便将她逮回来。
明棠自认自己是没什么骨气的,含着一双泪眼求他饶了自己。
谢不倾却已然将那太极丸取出,以池水洗净煨暖了,慢条斯理地说道:“本督依稀记得,明世子当日说的是‘吃得下受得住’。此物甚至不如玉扳指,明世子可不要小看自己。”
明棠没了退路,只得用脚踢他,却被他一把捉住。
带着茧子的手摩挲得她惊声大喘,明棠短促地惊叫了一声,理智终于全线溃败,呜呜咽咽地哭,间以骂谢不倾。
“不要脸!”
“下流!”
“流氓!”
谢不倾却只含着她的指尖含混不清地笑:“本督实至名归。”
*
拾月正拉着双采与鸣琴为那少年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换药,鸣琴又是一脸如丧考妣,双采却觉得新鲜。
她甚至注意到拾月用棉花塞住了耳朵,好奇问起:“怎么塞这个?”
拾月长叹一口气:“你不懂,这是最好。不需多问。”
第78章 被他俯身以舌卷走眼角滑到颈边的泪珠
倒是双采为那受伤的少年人收拾血衣,瞧见他腰间挂了个弹珠盒子,不知怎的想起来明棠先前钻研的太极丸,随口一问:“对了,拾月姐姐,你见多识广,可知太极丸是何物?小郎曾问我一回,只是我不认得,还去问了我几个相熟的姊妹,可惜大家都不认得。”
拾月亦是摇头:“这也问住我了,我也不晓得。”
唯独鸣琴在心中将谢不倾祖坟都刨出来骂了千遍,差点将手里沾着血水的帕子捏碎。
她在被明棠之母沈夫人买来伺候之前,牙婆有将她卖进秦楼楚馆之意,先行逼她看了不少避火图,其中便提及太极丸一物。
所谓太极丸不过是个雅称,俗名勉子铃,金质薄极,无可比拟,莹润若珠,最不易得,往往放入炉内再行事,以为助兴。
谢不倾先前叫明棠学这玩意儿,鸣琴也见过,只是物件儿与图谱画的不同,彼时她并不曾联想到此物上,还是明棠捧着个格外灵活到处乱窜的小球儿来问她何为太极丸,她才猛然想起来此物是个贵重奇技淫巧之物。
鸣琴当日就将此物收起来丢得远远的,这回陡然听见双采提起,一脸的杀气腾腾:“不是什么好东西,下回不许提了。”
若她得知,此物现下正叫明棠哭得嗓子都哑了,恐怕连夜掘了谢不倾祖坟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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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棠已然哭累了,池边的地上尽是从池中飞溅出来的种种水光,腰腹以下一片震颤,舌根也被谢不倾的长指压着弄得酸麻不已。
一片香舌,没他的令,只能乖乖地依着他来。
谢不倾将她翻来覆去当作一块儿珍馐美食似得尝了个遍,下头紧紧缠着那颗要人性命的太极丸,上头也叫她没喘息的时机,谢不倾那一贯冷厉无情的眼中终于有了些翻涌的波澜。
明棠失神地与他对视,被他俯身以舌卷走眼角滑到颈边的泪珠,听见他浅浅带了点儿喑哑慵懒的语调:“上回问你可会含,你一点儿不会,如今瞧着大抵有些天赋,不学也成。”
她的思绪时刻随着晃动的金珠玉铃发颤,谢不倾这般喑哑的嗓音亦是从未见过的——明棠只觉得自己的灵肉似乎被一分为二,被贪嗔痴妄扯着下坠,又被理智扯着回到现实。
等她慢了不知多少拍,终于反应过来谢不倾在说什么,想起那一日他叫自己去和教坊司的妓子学学,眼神终于清明了些许。
那事儿她自然委屈,不过强压下去,如今又被谢不倾提起,又是在这般心绪与渴望叫缠着上升坠落的时刻,明棠经不住又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