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欺君(40)

作者:獭祭鱼鱼鱼

——眼前这个明眸善睐的女人,怕是没有表面上看来的这样柔婉单纯,倒像是在……扮猪吃老虎。

香榧兀自烦恼,烟年依旧乐乐呵呵,每日不是学针线就是弹琵琶,快活得令人嫉妒。

与她的悠闲相比,叶叙川就忙得多了。

据叶叙川身边的校尉,张化先的同僚李源透露,他们大人最近在处置军械贪污一案,接连办了好几位督军,案头上文牍堆积如山,夜里还要下天牢亲自审人,日日忙得脚不沾地,恨不能生出三头六臂来。

烟年沉吟片刻,试探问道:“李大人的意思是……”

“大人说他近日手上沾了不少血,怕烟娘子闻了眩晕,暂且先不来了,等此案完结,再带娘子出京避暑。”

说这话时,李源还有几分小慌张,怕眼前的大美人因见不到大人而垂泪伤神,张化先此前交代过他,此女得宠,万万开罪不得,你敢把她弄哭,叶大人势必会将你弄哭。

可没想到,对方非但没有哭哭啼啼,反而双眼噌地一亮,目光灼灼。

“真不来了?”她道:“别是哄我吧。”

李源点头:“真不来了。”

这一瞬间,烟年的神情几经变换,极为精彩。

起初,她似乎非常想笑,却硬是忍住了,极快地转变为失落的模样,低低叹息一声。

最后,还不忘做作地低下了头,难过道:“我怎么会嫌弃大人呢?”

李源心中呐喊:真的吗?可你这反应分明就是嫌弃了啊!

第19章

乞巧前一日,老周借卖烧饼的契机,向翠梨递了个消息。

翠梨回屋,找来对应的密文抄本,一字一字对完,酸溜溜道:“指挥使说他手上来了个新细作,机灵能干,打算配给烟姐你打下手。”

“哦。”烟年毫无波澜。

翠梨更酸:“指挥使定是嫌我不中用了,变着花儿夸那新来的细作。”

烟年随口道:“他这是聋子拉二胡——瞎扯,你忘了两年前他推销蒺藜时怎么说的么?此子乃是百年不遇的潜行天才,文韬武略无所不能,假以时日,定可接我衣钵……”

翠梨咦了一声:“我还道蒺藜来头不小,是烟姐亲自讨要而来的呢,原来竟也是被强塞的么?”

烟年沉痛道:“讨要他?我图什么?图他年纪大,图他爱洗澡,图他一顿能吃七个鸡腿吗?”

翠梨稍感安慰:“那……那我起码食量比他小。”

*

由于指挥使并未明说何时送人来,如何送人来,所以烟年只当他放了个磨磨叽叽的屁。

次日清晨,烟年清晨起身,去院中喂鹦鹉,练琵琶,顺便吩咐乌都古传信报平安。

好一个惬意的午后,吃着安西的玛瑙葡萄,闻着街口飘来的烧饼香,没有上司,没有男人……等等,不对。

这声音,莫非……

听见熟悉的脚步声,烟年大惊,一骨碌从秋千上爬起来,差点把自己摔出个好歹。

面前站着个面无表情的男人,着暗纹蜀锦裁的长袍,束玉冠,其他别无装饰,典型的老贵族审美。

叶叙川负手而立,嗤笑道:“你倒是懂享受。”

多日不见,他的容貌依旧出众得令人心折。

……但眼下的两团青黑不容忽视。

一般来说,通宵达旦工作之后,发现自己的女人舒舒服服晒太阳,惬意得甚至打起了盹,是个人都不会给好脸色。

“大人……”烟年深呼吸,挤出惊喜的笑容:“大人怎么突然想起来瞧我了?”

“你自己许的愿,自己都不记得。”他嘲讽道:“晒太阳把头脑晒化了么?”

“不,”他又沉吟道:“你本就没有这东西。”

烟年咬牙忍耐:“只是太意外了罢了,好像在做梦一般……”

正此时,翠梨提着鹦鹉架子从后罩房里走了出来,边走边得意道:“娘子,我给小八做了个屎兜子,这回它再也不能满地洒黄金了!”

叫小八的鹦鹉鸟嘴一瘪,蔫了吧唧地耷拉着脑袋。

烟年对她用力眨眼,暗示她赶紧走人。

没看见自己忙着敷衍任务对象吗?

翠梨眼神不好,又走了两步,才看清烟年身边的男人,喜悦的表情就此凝固,脚下打了个旋,飞速行了个礼跑了。

叶叙川淡淡问道:“手里是什么?”

翠梨不得已停住脚步,向烟年递去求救的目光。

烟年叹了口气,接过鹦鹉架子,对她无声道:下去。

翠梨溜之大吉。

烟年回身道:“是我养的鸟儿,叫小八。”

叶叙川淡淡“唔”了一声。

烟年没话找话:“当初鸟贩子卖了一窝鹦哥,就只有它生得不齐整,被挑剩下了,那小贩想扔了它,我觉得可怜,就先买回来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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