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妃(80)
过身之事皆不提,保全性命她的性命才不枉顾司宜父亲的嘱托。
顾司宜难以置信,她问道:“小安何时成了景家的人?”
景白烯扫了她一眼,“他一直都是,五日药茶认主子,景家召军时便下了此令。”
顾司宜方才想起几年前她刚入琼露殿时,阎王殿前徘徊一阵捡了性命,那几日景听尘彻夜守在她的床边,让柳儿连着给门口侍卫送了几日药茶,本以为是做这炎炎夏日顺水人情,不料是早有预谋。
“绾绾,我并不想同你争闹一番,你回偃台吧,剩下的交给我来做。”景白烯咽下茶水,真诚的看着顾司宜。
顾司宜愣了半晌,她的注意力全在景白烯说的那封信上,她站起身,问道:“那哥哥可信顾家通敌。”父亲如何能预料南下浔安会出状况,按照以往,有叔父陪同,淮策将军接应,这状况断不会出。
景白烯不应声,喝着杯中茶,苦涩后的甘甜在此刻都消失不见,只剩那点点酸涩带咸,“回偃台,日后若你想嫁人了,哥哥拿偃台五十万将士为你庆贺,百里嫁妆不会落下,若不想嫁人,你便做大帅府一辈子的主人。”
顾司宜深吸一口气,双眼一闭,说:“哥哥若想帮我,别将我藏在臂膀之下。”她望着大门,继续道,“人说顾家留下个翻不起浪花的姑娘,如今翻起了浪花,不知朝堂众臣是否接住。”她将目光落至在景白烯手中的茶杯上,“我也想护住你和尘姐姐。”
说完,她便朝着门口去,景白烯没有叫住她,若是顾司宜要留,他怎拦的住。
第40章 奴隶
顾司宜疾步往回走,脑中回想着景白烯的话,季般般一把火烧了太傅家眷为的是,不让太后拿捏把柄。
而纪家当初力保下的小皇帝季锦十不过是同太后做了一场交易,一场能让季般般回宫的交易。
纪家若是早已完全掌控太后,太后怎敢生二心,费尽心思想拉拢景家,镇压朝堂,到底还是这手中权柄太小。
只有在浔安行宫的将军殿,才能见着五月的海棠盖青砖,顾司宜顿下脚步,在院外的侍卫见她出来,便回了内院把守。
八岁前每年冬季来临她都有随大长公主来浔安居住,她每年盼着将军殿海棠花开,但总等不到一睹盛景。
“嫡小姐。”大宝的声音干净纯粹,他一路小跑着,路过拱门险些摔倒。
顾司宜转过头,大宝和她年龄相当,自幼在景家长大,母亲是个柴房厨娘当初怀着大宝去了景家,后来病死了,大宝便被景老将军安排到了景白烯的院中做打扫,这一跟着便是十几年。
大宝脸蛋圆乎乎,看着好生有福,跟着景白烯太久,浑身透着隐隐约约的贵气,他说:“姑娘可是和将军争辩了几句?”
见顾司宜不答话,大宝无奈朝着身后看了眼,说:“姑娘恕我直言,公子来了浔安三年,算起来,今年是第四年,隔三差五便有人汇报姑娘踪迹,阿洵如今死了,顾家之事也过了这么久,不管是谁,都要姑娘好好活着,姑娘何不听公子的话,回了偃台。”
“大宝,有些事,一旦涉足便脱不了身,有些人,一旦缠上,同样也甩不掉,我做不了掌上杯,但我不甘成脚下瓷。”顾司宜脚底一阵软绵之感,一阵风扫起她脚边的花瓣,话罢,顾司宜转身便要离开。
大宝轻叹一口气,叫住了她,说:“姑娘,公子说若有事需要,便来寻他。”
顾司宜背对着他说:“嗯,替我谢谢哥哥。”她提上步子往隐仙殿去。
她的这份执拗固执不知会以怎样的方式回报她,或许命运要她一生留宫阙,或许又给予她另一种安排。
她回到隐仙殿的时候,季般般正在院中翻看着她刚刚看过的书本,恰好停留在她翻开的那页。
季般般的背影有种道不出的孤寂,像是脱群的大雁,低声哀鸣找不到归宿。
听到脚步声,季般般转头看着她,道:“你回来了。”她面上表情自然,将书搁了回去。
顾司宜挪开眼应声说:“出去走了走。”
季般般说:“浔安行宫不大,逛不出什么名堂。明日鬼面暗卫新督卫上任,景白烯也回归到骠骑将军一职,太后今夜设了宴,可要同我一起去?”季般般试探性地询问。
“谁替了孔信的位置?”顾司宜看着她,季般般应该一早便知道她消了宫籍的事情,明显她回来时,季般般带着些诧异。
季般般双手背在身后,说道:“崔寄成,听说还是景白烯举荐。”她淡淡一笑,“该说不说,景白烯比景听尘脑子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