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妃(38)
“若是还想等着的,到东街大客栈避寒,咱家付银子。”常真话落,摆手示意小修子施粥。
那群书生有人颤颤巍巍站起身,到了粥锅前,见此景,常真面漏笑意,小修子安排好,到他的身侧。
“爷爷真是厉害。”他竖起大拇指拍着马屁。“爷爷怎会知这招有用?”
“这些人你当真以为不怕死?他们捏住了朝廷的弱点,官兵不敢动手,口舌之战点醒他们罢了,读了多年书,死在此处,不能出人头地,家都没脸回,贱骨头又臭又硬,有几个是真心为太傅请命,有的来装高洁风亮。谁会不知道,即使顾家之事与太傅有关,只要那顾家女儿活着,太傅便不会有事。”
“朝廷,哪怕查出太傅与此事有染,也会因为这些个书生百姓,而将此事盖下去。”
“他们呐,到时候坚持到最后的,回了家,那可是镀了一层金,随便写几首诗,几本书,也能好卖的很,这些人贼得很,只要说是咱家出得银子请他们去客栈歇息,谁不卖个面子,到时回家又是一件贴金的事儿。”
常真笑道,他算是解决了心头大患,能托上一阵是一阵,起码等到云太傅家眷到了浔安,太后才会下懿旨,给云太傅清白。
小修子赞叹道:“还是爷爷厉害。”
这打城中的书生住进客栈等消息起,宫里内外算是安静了下来。
天黑的较早,刚用过晚膳,顾司宜正疑惑柳儿怎么还没回来,便听着屋外有人敲门,她推门一看,季般般手拿提着食盒进屋。
“可用过晚膳了?”季般般问道。
顾司宜撇了一眼,说:“刚用过。”她眼神朝着屋外看了看。
“尝尝新做的荷叶糕点。”季般般打开那盒子,食盒还冒着热气。
顾司宜走到她的旁侧,说:“把你的人撤了,趁我现在还能好好跟你说话前。”
季般般手顿了顿,面带笑意,“这么快就发现了,有他们在不更好吗?还能保护你的安全,瞧太后派的那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篓篓,能起什么作用。”
从早上允乔说她撞见柳儿出去时,那时她便清楚她在说谎,季般般派人监视着琼露殿也不是一两日了。
顾司宜刚想再说什么,外面一阵异响,侍卫推门而入,随即进院的是两个太监,抬着担架。
顾司宜探头看上一眼,莫名感到不安。
领头太监对着季般般行了礼,“原来公主也在。”
一太监到顾司宜面前说道:“晌午时,奴才们在宫里找到一具宫女的尸体,查验后,方才知是姑娘宫中的人,特来带给姑娘确认一下。”
季般般拦住顾司宜,自己上前揭开,柳儿如睡着了一般,静躺在担架之上,脖子上有勒痕,她翻看过将白布又盖了回去,站起身道:“是琼露殿的人。”
季般般挡在她的身前,太监谦谦有礼,“那奴才这便将人处理了。”
顾司宜想多看上两眼,太监头也不回抬着人走了。
待着太监走后,顾司宜还忍不住追上前去两步,季般般拉着她进了屋,顾司宜双目失色,默着未作声。
顾司宜细想着近日来柳儿的动态,说:“她平日尚未得罪谁,向来恪守本分。”
顾司宜想破头也想不出到底是谁对柳儿下手,能知晓她的动向,又能不动声色,不被人察觉,除了季般般,但是季般般没有理由。
季般般观察着她的微表情,开口道:“你莫要因此事乱了阵脚,她是大长公主身侧的人,哪怕身在琼露殿,长期也在大长公主殿中走动,宫里历来如此,她身有中毒迹象,并非全是外伤。”
“我且问你,你可有将太傅家眷之事告知给她?”
顾司宜细回忆着,说:“那日是在隐仙殿才说了此事,平日未曾提过,她尚不知情。”
季般般松了一口气,她坐下抓住顾司宜的肩膀,顾司宜心里是难过的,季般般看在眼里。
安慰道:“你听着,目前局势来看,谁都有可能对你不利,顾氏的事情已过了好几年,她遭遇不测与你毫无关系,她也曾是大长公主贴身侍女,宫中侍女太监谁不敬她几分,她能得罪的人也只有位高权重的主子,你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此事便就此翻篇,莫要再想,出了这琼露殿才是首要。”
许久,顾司宜眼中都没有一丝光亮,宫里这类事,又不是第一次见。她缓缓点头,季般般此时这番话更将她乱了的心给理顺。
这乱世之中,活着甚是不易,若柳儿未曾进宫,此时也应嫁人了,她此时替柳儿觉着惋惜,这琼露殿是被狼盯上的猎物,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第20章 朝堂
眼看着临近岁除,浔安放了晴,但夜晚仍有阵阵寒风时时吹得树梢枯枝沙沙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