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死的道侣回来了(95)

作者:问西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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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朝之中,暗潮汹涌。而皇都外的学宫,倒是显得十分清寂。

丹蘅既不想与学宫的弟子往来,也不想在书斋中研读那些经典,索性拉着镜知寻乐子。

镜知半抱琵琶,坐在了蒲团上。

琵琶声急,一道道金色的流光回旋,宛如凤凰盘桓。

丹蘅撑着下巴,心不在焉地拨弄着封玉。

是嬴清言发来的消息,将皇城中的事情一一说来,听着可笑而可悲。

一时间她忘记了替镜知喝彩。

镜知抿了抿唇,琵琶声戛然而止,她抬眸瞥了丹蘅一眼,眉头微微蹙起。

丹蘅没太在意镜知的情绪,她伸了个懒腰道:“结束了吗?”说完一拨身上的落花,也不看镜知,起身就朝着外头走去。

她总是这样捉摸不定。

要听曲的是她,不听曲的还是她。

镜知抱着琵琶,怔怔地望着,直到丹蘅的身影才消失不见,她才垂眸望着搭在了琵琶弦上的手。她近来对丹蘅越发在意了,那股子怅惘自内心深处生出,可一时半会儿也辨不分明。

罢了。

镜知这样想着,坐在蒲团上入定。

丹蘅一直向外走了一段路,才发现镜知这一次没有跟过来。

她轻呵了一声,却没有往回走,而是加快了脚步,如掠空的惊鸿,向着皇城的方向飞去。

她行事无所拘束,在短短的时间就得罪了不少同道,半路上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可见她身影融入浓墨中,一袭红衣好似暗夜中的血月,桀骜又诡异,一时间来人却步,不敢再拦。

“无趣。”丹蘅“啧”了一声,哪会不知道有人盯着自己?他们盼着自己落单,可又不敢向前,这样的心性能争出个什么来?她轻轻一拨,刀光如弯月乍现,骤然斩在了那尘土飞扬的官道上,划下了一道深痕。四溢的刀气横扫草木间,原本在肃杀秋风中即将枯萎的草木,瞬间便被夺了生机,只余下一片萧瑟。

“青木主生机,可她的刀法怎么看都没有那种蓬勃的生机。”

“不是蓬莱宗主的独女吗?怎么会练这样邪门的、杀气腾腾的道术?”

“你是没瞧见她身上的业障,上辈子到底杀了多少人,才会导致业障缠身?她迟早会堕入魔道中,是我辈的大敌!”

贪生怕死的修士还在那儿议论纷纷,丹蘅已经借着一阵好风入了巍峨气派的皇城,进入了嬴清言的府邸。楼阁高高低低,长廊回转,草木竞相争放,整个府邸中窥不见秋日的冷寂,反倒是“富贵逼人”。毕竟是天子的“女儿”,如今又获新帝信重,日子怎么都不会过得太差。

挥退了伺候的下人后,嬴清言亲自给丹蘅倒酒。

丹蘅散漫地坐在了椅子上,有种“理当如此”的傲然和从容。

“司天局要乱了。”嬴清言开口。

丹蘅听了嬴清言的话语,只觉得有趣。她托着下巴道:“你要是坚持一下,坐在帝位上,就是你了。”

嬴清言谦逊一笑:“还不是时候。”她素来果决,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样的事情。即便是觊觎至尊之位,那也要在恰当的时机坐上,如此才能命长。

“灵山十巫离开皇都了?”丹蘅又问,她极为率性,都是想到什么就问什么。

嬴清言点头笑道:“是。”

丹蘅:“怎么?不敕封秦神了?”

嬴清言定定地望着丹蘅:“他们推说‘玉皇宝箓’上有浸润千年的尸气,需要灵山之水先净化一变。”顿了顿,又道,“近来乱得很,嬴名封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灵山十巫,他跟神启帝不一样,对祖宗之遗训不太在意。”

丹蘅道:“看起来像是好事情。”

嬴清言听着丹蘅的语气,总觉得有说不出的怪异,她想了一会儿,笑道:“至少目前看到的是好处。”灵山十巫回灵山后,迎神司山海阁便沉寂了下来,不怎么管帝朝的事情。如果灵山十巫在的话,世家的那群人会有第二个选择。

丹蘅拍掌大笑:“看来有热闹看了。”

嬴清言眸光逐渐幽沉:“就看道友愿不愿意添把火了。”

丹蘅笑容一止,散漫的神情敛起,浸润着艳色的眉眼间竟寒峭如刀。

“你想要什么?”丹蘅问。

嬴清言一点都没将丹蘅当外人,直言道:“一种可以让嬴名封下定决心的利器。”

“你怎么知道我有?”丹蘅又问。

嬴清言吐出了两个字:“《文藏》。”她笑了笑,“如果有机会,我倒是想拜入学宫看看。”

丹蘅笑而不语,她从袖中摸出了一枚玉简扔在桌上,她道:“这是神照弓的制法,能够射穿修士护身灵光。以天工部的实力,应该能够打造出来。不过——”丹蘅停顿数息,拖长了语调道,“直接投放玄兵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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