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尘+番外(162)

作者:花唱

他觉得自己失败透了,从被人硬逼着坐上君王宝座的那一天起就是。优柔寡断的他原本就不适合坐上那个位置,硬逼着自己狠心也无法直面重要之人的离开。

“走!”列仪怒吼道。他一刀挑飞一名黑甲的武器,那柄剑打着旋儿飞向正鬼鬼祟祟要从侧面爬上殿台的王公公,直直插入对方心口。

长刀光芒闪烁,试图回头的暮渊被那寒芒舞得刺痛,下意识挪开了眼睛。

晁坤听见身后晁节吼了一句,大意是别让他们跑了等等。而后身后厮杀的声音忽然停顿了一瞬,紧接着他注意力高度集中的耳朵听到了□□紧绷的声音。

晁坤没有回头,快速扫了一眼面前的龙椅,很快打开了机关,露出来一个黑漆漆的入口。他用完好的那只手撑着暮渊,机械手微微一抖,指间落下一枚圆球。那球状物体很快炸开一片烟雾,掩住了密道入口。

烟雾升起之前,暮渊也听到了弓箭的声音,便说了一句:“列仪,他们要放箭了,你快躲开啊。”

长刀的光芒并没有停止。某一刻暮渊觉得眼睛不那么刺痛了,便侧过头去瞧,发现禁军统领的刀光忽然凝滞了。

然后逐渐暗了下去。

***

禁苑外,边声起与林涛战得正酣。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恩怨,你放心去做你的事。”动手之前,边声起对暮城雪道。

暮城雪给他留了一支队伍,率领其他人奔向皇宫。即便如此,她也没能及时赶到,因为户衣从春欢楼的方向奔了过来,说水雨月那边出了事。

今夜动荡,暮城雪一早便吩咐户衣守在水雨月身边,保护她的安全。

户衣低下头:“属下遵照您的吩咐,果然看见有可疑的人出现花魁门口。属下将他们解决后,屋里却一直没有动静。属下心中奇怪,推门一看,窗户半掩,系着一条绳子,屋里却没有人。”

暮城雪两眼一黑:“可检查仔细了?”

“确实没人,窗沿上还有人攀附过的痕迹。属下办事不力,请少主降罪。”

她接着抬头,担忧地看着暮城雪嘴角的血迹:“少主,您的伤......”

暮城雪一摆手,调转马头就要冲春欢楼冲去,旋身之间却是两眼一黑,之前被大象伤过的地方不受控制地剧烈抽动起来。

她强压着喘了口气,抬头欲走却看见了晁燮。

在今夜这种局势下,他二人并不用多费口舌,打个照面就战在一处。漫街沸沸战火,晁燮不知何时也换上了戎装,手提长剑朝她劈来。

暮城雪随手拔出侍从的剑,迎了上去。

鹿台

晁坤,番外一。

我是晁坤。

人人唾弃的,以色侍君的,大奸臣晁坤。

在变成那个人之前,我也曾是个少年。我与暮渊,诉兰,水一方四人常在一处,京城都被我们踏遍。

我又与他们三个不同。他们是贵公子和大小姐,是生下来就受尽无限宠爱的存在。

我不一样。

我只是晁家的一条狗。

从生下来就是。

晁家醉心于玩弄权术,对待子嗣却如城中野狗。也算是祖上一代代留下的传统,到我这里便更为苛刻。家里待我残酷暴烈,饭食粗制简砺,衣衫勉强能穿。五岁以前,我都被关在晁府下面的地牢里,不见天光。往后人人见我皮肤苍白,常以目光艳羡。若是得知这苍白缘何而来,不知还是否渴望我的肤白。

五岁以后晁节把我想起来了,我于是被提了上去,送到屋子里学习。每日要我完成超出分量的功课,做不好只有脊杖和惩罚。这还是嫡子的待遇,我那倒霉的庶出哥哥混得可比我惨多了。

父亲从不浪费时间在下一代身上,他总是很忙,有时候一年都看不见一次人影。我猜他不在府中的时候大多也不在京中,没证据,只是一种感觉。

我八岁那年知道了家里在做的事。是我的父亲晁节把我带进了峰山,把那个世界指给我看。他说晁家筹谋多年登天指日可待,要我做他家登天的最后一块垫脚石。

他说得自然而然,完全没把我当人看。

我又被送到国子监上学,接触上流的社会,积攒优质的人脉,为晁家日后的诡谋做打算。

我与暮渊日日同起同坐,朝夕相对,时间一久便爱看他的衣角。

他当然是极俊美的,暮家人都貌美,恍若天神一样。

一开始晁家的目标是当时众望所归的太子暮尧。原本设计了一场大火准备送给他,谁知就在临要动手的时候暮尧被废了储君之位,到宫墙之外远走高飞去了。晁节摸不透宫中的想法,暂时按兵不动,等着局势变化。

自暮尧被废以后,先帝便迟迟未立新太子。晁节等不及了,又要动手,结果堂上忽然丢下一纸诏书把暮渊推上了东宫之位。他自是愤怒,就把本来要烧暮尧的那场火包装包装给了暮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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