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冷焰火+番外(28)
钟迦不说话,眼眶泛红,垂头看着谢迎年的手,直到对方有所领会地将手收回。她低头整理自己的衣服,蓦地想起媛媛之前用一块钱的小猪印章在孔偲手背上敲的图案,说这是家人的象征,等爸爸来了也会给他敲一个。
可爸妈离了婚的小孩是没有家的。
短暂的沉默,灯光暗下去之前,谢迎年见到钟迦默默流泪。
“我吻得你很难受吗?为什么哭了?”她最后在钟迦湿润的眼角落下了阮听轻柔的一吻。
农斯卿:“很好。”
没等场务打板,钟迦便飞快地跑下楼,不知道去了哪儿,匆忙极了,还踢了地上的道具伞一脚。
谢迎年注视着她慌乱的背影,啾啾过来喊人,说导演让过去一趟。
“甜甜呢?”农斯卿见只有谢迎年,将回放的画面暂停。
艾以蓝从导演的膝盖上跳下来,小跑过去,有些黏糊地抱着谢迎年。
谢迎年牵起小女孩的手,一大一小在农斯卿身旁坐下,她瞥了窗外一眼,答非所问:“有点走心了吧。”
确实很难不作出联想,孔偲是离异家庭的孩子,钟迦也是,区别在于孔偲或多或少得到过母亲的爱,钟迦从头到尾都是多余的那一个。
因为钟克飞要儿子,乔映秋就给他生了,哪知道是龙凤胎。
农斯卿以为谢迎年说的是另外一回事,她对假戏真做见怪不怪,口吻平淡得有些冰冷:“没演过戏的只能这样,你当年不也是这么过来的?”
“少关心别人,多管管自己吧。”她的目光落在谢迎年重新戴回手腕上的佛珠。
谢迎年笑了笑,没再多言。
过不了多久,钟迦也回来了,像是去洗了个脸,细腻光滑的肌肤上浮着一层水雾似的。
农斯卿又倒回了亲吻的部分,她自己是习惯多磨几遍的,但还是想询问演员的意见。
演戏的时候不觉得,钟迦看着画面里的自己,简直像是另一个人,灯光组给的也不是很白很透亮的光,脸红成那样,好像浑身上下都在发烧。
很多人都在屏幕前围观,她很不好意思地将下巴埋进了道具围巾里。
谢迎年递了颗为了哄小演员专门买的糖给她:“表现很好,别老低着头了。”
最有评价权的人是农斯卿,施恒刚才走过来又走过去,紧张得像陪媳妇生产似的,也屏息凝神地听着。
“是进步了,不过有的地方我觉得还差点细节,比如这里……”
农斯卿的意见比较中肯,不像谢迎年闭眼夸,但多多少少还是肯定了钟迦的表现。
她长舒了一口气,和谢迎年一起专注地看着监视器,水果硬糖是夹心的,咬破以后,芒果的味道包围了整个口腔。
后面又磨了几遍,一直到下午五点多,农斯卿选了最满意的一个版本。晚上是单人戏,分别在AB组,两个人直到下戏了都没再见面。
等钟迦回到酒店已经是夜里十点过,她留意到谢迎年房间的门缝没有透出光。
施恒像个老妈子似的,信谣传谣,不太放心阿茶办事,还是陪钟迦到房间里检查日用品有没有缺,见她太累就没待太久,两三分钟就走了。
钟迦洗了个澡,她这一整天都有些浑浑噩噩的,相似的遭遇还是其次,更多的是直到现在都还有些分不清,吻戏那段的某些反应究竟是自己的还是孔偲的。
看着与谢迎年的房间相连的那堵墙,她陷入了沉思。
作者有话说:
小小剧透一下,这对不算因戏生情哈。
第13章 夜半歌声
剧组在片场不远处包了住的地方,是县城里最好的酒店,勉强能算个四星级。
崇乡县旅游的几个景点都在乡下,最近的开车都要半个小时,什么溶洞石林花田之类的,所以外地的游客也就来城里歇个脚,反而是吊脚楼改的民宿受欢迎一点,相应的也会在床品跟设施上下点功夫。
这酒店就显得很一般了,下榻那天钟迦还听见随行的工作人员说好久没住过这么差的了,不过农导向来不在意这些,只要电影成品好就行。
前几天晚上钟迦倒是睡得很舒服,她不认床,洗完澡躺下就能睡着。
这会儿翻来覆去,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每每有点睡意,白天演戏的种种细节像电影闪回似的浮现在脑海中,楼道里忽明忽灭的光,耳边稀里哗啦的雨声,阮听的温柔,谢迎年手上的薄茧……
还有后来补妆的时候,她们一个在屋里一个在屋外,楼梯口那条瘦高的身影慢慢从钟迦的心底远去,谢迎年下颌线流畅的侧脸映在红木格子的玻璃窗上,不是取笑孔偲是胆小鬼的阮听,也不是多年前说着让你不舒服了吗的谢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