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冷焰火+番外(110)

作者:半色水浅葱

瓦斯估计是大早上被深闺怨妇吵醒,困蒙圈了,来了句:你也知道你平啊,前面后面都……

在音乐界崭露头角的女歌手毫无偶像包袱,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声:滚啊!老娘下个月就去隆!不就是屁股么,居在就喜欢平的。

啊?那她以前老占甜甜便宜干嘛?

姓瓦的,你再说!

我不姓瓦,我全名老长了……

钟迦憋住笑,戳着九宫格给记性堪忧的施恒回消息:哥,你是不是忘了?我上次跟你说过,杀青了我想请几天假。

去晋城,妙云寺,她都订好票了。

等了半晌,没等到施恒回复,她返回聊天主页,被设成置顶的头像让她恍惚了一会儿,多久没联系了?

想着,也没留神脚下,钟迦完美踩空,两手在空中乱舞,压根就没东西给她借力,结结实实地跌倒在地,左膝狠狠磕碰了门框。

“嘶……”钟迦轻轻吸口冷气,挽起裤脚,抱着膝盖吹了吹,离出门还早,她干脆翻了个身坐在地上。

——谢迎年,我伤着腿了,你……

她斟酌,逐字逐句删完。

——你也才醒吧?要不要一起去片场?我下午就杀青了诶。

诶什么诶,我心情有那么轻松吗?

输入框又是一片寂寞的空白,钟迦叹了口气,屏幕熄灭,好友的呼唤叫不醒她,思绪不断倒退,退回倾盆大雨的那天。

谢迎年的问题奇怪得很,她下意识地笑答:“当然不想了,我有我的朋友,你也有你的朋友,怎么可能完全不往来?”

肌肤白嫩,膝盖很快就冒了点渗人的乌青。

钟迦顾不上疼,她支着头想,百思不得其解,这个回答有错吗?为什么谢迎年听完淡淡嗯了一声,**也消失得一干二净,平静地替她穿好内衣,雨小些了,便拿起车里的备用伞,同她一起回到休息室。

那天以后,谢迎年再没主动找过她。

钟迦隐隐约约明白些什么,还了那张房卡,她是有点赌气的,也没想到谢迎年真的就收了,一来二去,她们的距离仿佛回到了开机的时候,甚至还更疏远些。

杀青戏补的是之前的片段,农斯卿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这部电影的结局在剧本里板上钉钉了,她心血来潮自己编了个番外,或许会作为彩蛋在电影院放映。

副导笑了一声,说农导您的彩蛋也还是be味儿啊,这大哥东北人,be俩字母说得贼逗,在场的人哄笑一片。

农斯卿:“是吗?我以为多少给了点希望。”

她淡淡笑着,监视器的几个机位对准了崇乡县女子监狱,天空压得很低,仿佛不堪厚重云层,随时要坍塌下来似的。孔偲服刑期满的那天,阮听穿着新买的裙子站在樟树下等她,荷叶边的连衣裙包裹着多年以后依然曼妙姣好的身躯,第一次见面,她也是这么穿。

菜市场在政府的大刀阔斧之下模样大变,卤鸭店从城南迁到城北,阮听上次去已是三年前,闹市区的卷帘门紧闭,贴着被风吹皱被雨打湿的转让告示。

她没买到让她们结梁子也结了缘的卤鸭,但她如约出现就是最好的礼物。

阮听等这一天等了很久,最近连做梦也是高墙之外她与孔偲紧紧相拥的画面,她抱着这个将青春馈赠给她的女孩,无以为报,唯有余生。

轻飘飘一阵风就将这些都吹散了,她顺着风向奔跑,疯狂地追逐,却踩到了自己的裙角,跌进了凶兽似的将人吞没的沼泽……

噩梦,但梦是反的。

她望着不远处那扇缓缓打开的大门,期待又忐忑,满手都是汗,眼眶微热,向前走去。

彩蛋就停在这个地方,给人无限遐想。

不过正片的末尾其实很明显了,彩蛋到时候也就骗骗不认真观影或者宁愿欺骗自己的观众罢了,农斯卿很善于利用画面里的元素去暗示,苟家的施压,服刑的日子苦不堪言,身心双重的压力,孔偲最后一个镜头,探视结束,她转身,背对着阮听,眼里的光也倏然灭了。

“过。”农斯卿对剧务说,“准备下一场。”

剧务没敢耽误,立马调度去了,这一转头,他嘿了一声:“钟老师,你这腿……”

喇叭没关,声音传了出去,谢迎年听见,循声望过去。

她站在楼梯上,两腿踩着上下两层台阶,显然是正准备上到二楼去。

目之所及,是很快被工作人员围起来的女孩,或高或矮胖瘦不一的人影晃来晃去,她定睛去找那张嫩白脸蛋,见到了,钟迦被人围着,跟大家说说笑笑,一深一浅地往前走,走得有点慢,好像是伤着哪儿了。

谢迎年眉头几不可察地轻蹙了一下,目光没多逗留。

明明从进来就看到了谢迎年,钟迦的视线一直躲闪,余光里那道鹅黄色的身影缩到边角了,她才抬头若无其事地去张望,但对方已经走远,只剩三月末的微风吹得眼角泛起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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