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老汇再无佳人+番外(678)
这导致她迟到了足足四十五分钟,不过她不在乎。
经纪人托尼帮她申请大学的目的是想在花瓶上边系个蝴蝶结,但一路读下来,她觉得校园才是她的归属。
一直以来,她和社会底层来往,或许对戏演员、导演、编剧乃至摄像仪表堂堂,看起来彬彬有礼,可本质仍是底层的市民,满口脏话,嚼着段子,间或来些“开心一刻”的加餐,会将一场冒犯她的邀请誉为应当“把握”的机会。
学校里的大多数人虽然本质和渣滓一致,但仿佛毕业自某专业,拥有某一个学位能为他们戴上镣铐,只要不来往,维持互相知道名字的熟悉程度,就有一层薄薄的体面。
那一层体面至关重要,人与动物全凭这点赖以区分。
导演对她致以崇高的白眼。“尊贵的凯撒终于光临了她的罗马。”
她致以爱搭不理。
“所以为什么要换演员?”导演很大声的“小声咒骂”。
“因为HBO出了钱。”B组导演圆场,开解道,他每次圆场都通过藐视她尊严与人格进行,“华纳要上《罗雅尔》,那部电影签了她。”
这时黛菲娜懂了上一个接这个角色的前辈为何会跟她说,“你会学到很多,但是要当心,角色是角色,不要被角色改变你。”
饰演李一季十二集以来,她开始学会愤怒。
以前她会为这样的评价而沾沾自喜,认为她是带有背景和认可,这样的话语是艳羡,可在对戏的短暂工作时光里,拜编剧设定所赐——暂且不论编剧将这个人设定为与养妹有染的女/同/性/恋/者算一种绝佳抹黑的逻辑是否正确,这个角色被设定为鼎盛时期罗马帝国的奥古斯丁,而罗马帝国的正君超越性别,她得到了一个“人”的待遇。
配角会斟酌每一句话是否会冒犯到她,发自真心的爱戴她——哪怕仅是一个镜头三五句话,她的错误会被包容,得到尊重的纠正——这样的纠正不会发生在大庭广众之下,而是在一个私人场合进行,同时她的利益会被誓死捍卫。
编剧亦非中世纪人,只能对君王论以揣摩和幻想,或许真实的世界与艺术相比更为夸张,或许艺术手法胜出,但她首次品尝到了被人尊重的滋味。
此刻这样的话语令她难以容忍——或许也是她想从事教职放弃演艺事业的原因。
至少对于学术界的人来说,如果她能掏出来一份影响因子还不错的A刊论文,她就能赢得尊敬,但与她共事影视职业的人不会这样,只要她是个漂亮女孩,就永远低人一等,可被公然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谁都想指点她两句。
谁都想教训她两句。
仿佛她作为一个女演员,就有义务为这种大家面上过去的去牺牲。
“是你们签了我。”黛菲娜纠正。“所以不要问我为何换了演员,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要学会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有意见,那我们就回到签合同的会议室里沟通。”
“还有,我不聋。”她奉上微笑,“可以稍微小声一些,我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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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伊宝:让我看看谁不喜欢我闺女(呲牙)
黛菲娜开始膨胀了,她会一直膨胀到阿呆邀请她做VP,她说你妈,众望所归,你嘛,我们下次见
第212章
无论何种境地,斑斑都是一个富有生活情调的可爱家伙。
宋夫人时常就这点责备斑斑为没心没肺,李半月认为斑斑幼稚,但陈冷翡很欣赏斑斑这一点。
她觉得,不管开心与否,斑斑都是在努力认真生活的。
时值晚春,和晚饭一起被买回来的有一束薰衣草和一束矢车菊,小小的两捧。
“你为什么不买花瓶呀。”斑斑嗔道,拿阿呆特意买回来装冰淇淋的玻璃小猫头碗当了临时花瓶。
“因为养到最后会有怪怪的味道。”陈冷翡挨茶几坐下,看斑斑摆弄花花草草。
坦白说,养这种瓶花需要往水里放白砂糖,细菌发酵后那个味道当真是忍无可忍——和她打工时细胞养坏掉培养皿所散发的恶臭一模一样。
虽然非常对不起阿呆的一片心意,她只能选择连花带瓶一起扔掉,因为她不想洗那个瓶子。
斑斑把花塞满花泥,去洗了洗手,回来忽然拿香水冲她喷了几下。
“喂,讨厌呢。”她说。
“哈哈哈晚春是紫色的。”斑斑把香水瓶塞回行李箱,一边哈哈大笑着,一边捉弄她,不以为忤,“妈妈的猫猫变成薰衣草味道的猫猫,紫色的猫猫头。”
斑斑有一项特异功能,在各处挖掘吃的,哪怕同样一家店,斑斑打包回来的东西也和她带回来的不一样,比如今天的烤鸡肉塔克,平时她只能买到沙拉酱和番茄酱两种口味的,但斑斑居然买到了芝麻酱和甜辣酱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