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老汇再无佳人+番外(442)
“你做了什么?”格瑞塔声嘶力竭地喊,“你不是沉溺于奥古斯都的幻梦,就是在/堕/落,你就是在/堕/落,你谈论婚姻,憧憬婚姻,让你的孩子穿上束腰,登上时尚杂志卖弄/风/骚,这令我想到,限制女人自由的法案,你一条都没有碰,你是自保?还是认可?”她无不讽刺,“你这是觉得,你身边有个女人陪伴,你拥有一个女人,所以你是个荣誉男人了?做你的春秋大梦!”
“我不是社会学家。”弗莱娅一字一顿,“我也没有军/队。”
“我早就不奢望你作为女人,为女人做些什么,”格瑞塔声音听起来疲惫,“我对你最起码的要求,仅仅是,你能像我对你似的,对你的孩子,教她怎么在社会生存,教她什么才是权力,教她怎么去自保,怎么去杀,怎么去抢,怎么去夺,哦,血统的力量真强大,你妈是只金丝雀,你骨子里就是只媚/男/金丝雀,所以你一定要把你的孩子教成金丝雀,真了不起,难怪一代又一代的女人都折断脊梁,毕竟你们这样的女人占绝大多数。”
“我不是,”弗莱娅辩白着,很快无名火起,声调转尖,十分刺耳。
她大喊,“我不是,你等着瞧!”
这句话吓得阿德莱德把手机从耳朵边拿开。
她相信弗莱娅可以去唱女高音,刚那一嗓子绝对成功到了B5。
她实在是受不了弗莱娅提着嗓子尖叫,好奇心不足以让她克服耳朵的不适,于是她放弃,收起手机但又拿起自己的手机。
阿德莱德很想给格瑞塔发个所有字母全大写的咆哮信——那他妈是家正经杂志!
思前想后还是克制住了自己。
这会暴露很多事。
可是她好想和格瑞塔吵架。
正纠结着,丽贝卡回了家。
“我回来了。”丽贝卡从纸袋里掏出证书,“要看博士学位证吗?”
“要。”阿德莱德举起被自己缠成哆啦A梦手的手爪,为构图美观,拍摄要求她不戴护具,但海雕爪子是实打实的,几个镜头拍下来她的手和胳膊伤痕累累,血/肉/模糊一片。
没人心疼她,她就自己心疼自己,给自己烤了鸡翅,还缠了一整卷纱布——导致她的手变成了个球。
“给……”丽贝卡拆开塑料袋,神情微变,转身拿上钥匙就要出门,“我走了。”
“你干嘛去?”阿德莱德踩上拖鞋。
“可不可以带盒巧克力豆。”玛戈在躺着看电视,看丽贝卡要走,赶紧说,可怜兮兮的,“我想吃巧克力豆。”
“好。”陈冷翡莞尔,她又回答阿呆,“有东西落在学校了。”
毕业证和学位证上的名字打错了,打成了她假护照上的名字李雍鸾。
这个假名总令她感觉微妙和不适。
一边再三强调她是收养的,叫阿姨叫妈妈都可以,无所谓;一边又给她弄了这么个名。
她跟管教学的老师吵了一架。
“我不叫这个名字。”她拿出护照。
“但你注册时的护照不是这个。”老师指着PDF文件。
“我是用那个护照注册的,”陈冷翡耐心解释,“但那不是我的名字,这本是真的。”
“稍等……可你那本也是真的……”老师开始挠头,指着屏幕。
“理论上那本也是真的……”陈冷翡只觉无力,“但那是假名字,就,我有两本护照。”
“但你的录取书,Visa信,注册文书,都是这个护照。”老师也开始抓狂。
“但那个护照是假的。”
“可你的签证在这个名字下面!你发论文也用这个名字,”老师疯了。“你现在跟我说这个名字是假的,你早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在报道时就说明你的特殊情况?而且你那本护照上没有签证,是非/法/入/境。”
三个小时后交涉未果,她不得不原封不动地拿着打错名字的证书回了家,吃了个哑巴亏,心情差到极点。
就在这种情况下,玛戈朝她要巧克力豆。
“没买呢。”她说,“和颜悦色”地说,“要吃自己去,”
“好的。”玛戈伸了个懒腰,委屈地说,“我不想下楼。”
然后浑然不觉地披上外衣下楼了。
看着玛戈的背影,陈冷翡很想把玛戈喊回来,大吵一架。
前前后后很多桩事加在一起,她想大喊,想大叫,想闹,想作,想质问,想冷嘲热讽“您可真爱您妹妹”,想叫玛戈做选择。
但转念一想,这没意思。
这般境地下,她懂了什么叫无望、无助和无能为力。
她没有必要也没有任何立场去让玛戈回答这道选择题。
显然,选阿呆,玛戈可以顺理成章的和阿呆在一起幸福平淡地过一辈子,选她,她给不了任何未来,自己的人生尚不得自主,必要时,还要挥刀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