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家妻变暴君+番外(17)
他不对自己客气一声,属正常。
花暮雨点点头,接过事牒。
过目事牒间,谢望微笑口述道:
“西府之六十八坊,绝大多数乃是立国后修建的,至今已近三十年,不少坊街道路破败,南市、北市聚集着流动商贩,流动商贩不讲规矩,亦无固定摆卖点,通常谁来的早就谁占摆卖的位子,时不时生口角或拳脚矛盾,特请批十万钱款,以作坊街修缮用。”
“唔,十万……”太多了。
“邸下,西府六十八坊,定居着七十余万人,占全国总人口之一成,且西府还是国都,是我越国的脸面。”
谢望耐着性子微笑游说间,大理寺的主簿郎,抬着两口大箱子来到内殿。
花暮雨看了一眼箱子,随口问道:
“旧案都结案了,还看来做甚?”
叶秋风刚想回答,忽而敏锐察觉谢望的眼神,不经意地微妙变了一下。
常年断案练就的敏感,再加现在正怀疑着朝中大臣有作案嫌疑。
叶秋风无法忽略那微妙变化,于是故意露出轻浮自大的得意笑容:
“总结总结经验,以后破案时,速度也能更快些,这次东府灭门案,五天才破案,有失我大理寺司直的水准。”
话音落罢,叶秋风以余光捕捉到谢望眼神放松,且流过一丝轻蔑。
花暮雨朝她眯了下无语冷眼,随后转过头去。
距离年关还有两月,来年三月时,各地税赋才将陆续入库,都水监正在兴修水利,国库堪称捉襟见肘:
“卫尉卿,先修缮南市、北市吧,使流动商贩井然有序,重新递事牒来,将如何维持秩序亦详实规划后呈来,开支预算亦是。”
“是,邸下。”
谢望不动声色的躬身行礼,转身正要走之际,花暮雨又开腔道:
“卫尉卿,卫尉寺掌西府所有坊街之清道、徼巡、肃禁,有些流言,还请控制一下。”
谢望转过身来,沉吟思索了一下,尔后抬眼看向叶秋风:
“邸下是指……小叶侯之风流事?”
“……”叶秋风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
“流言,是指不实传言,说的人多了,就会有人信,信的人多了,假也成真。”
“还请邸下明言。”谢望又追问一声。
“谋反乃十恶之首,谣传外戚干政,乃是在指控相关官臣谋反,此已构成妖言罪,罪至处死,何为传言,何为妖言,卫尉卿想必分得清。”
“这……”谢望流露出为难的微笑,时不时扫一眼叶秋风:
“坊民茶余饭后闲谈,谈些甚,又怎控的住呢,再者,所谓外戚干政,事实如何,国主亦分辨的清。”
花暮雨冷着嗓音,监国宗主之气场十足:
“若坊民皆将妖言信以为真,皆以为外戚干政乃真,民心惶惶,将影响秩序及稳定。”
“武瞾以白石凿曰‘圣母临人,永昌帝业’,借妖言,覆李唐、立武周。”
“大隋开国名将高颖,仁义温良,素得军将之心,却遭妖言所陷不得不遭赐死以安民心,前车之鉴尤聩在耳,本座不容忠臣遭妖言所害,陷入被动境地。”
“邸下言重了,”谢望轻笑着:“坊民有闲暇关切宫内传闻,乃是国泰民安、安居乐业之表现,若闲谈也……”
“闲谈无可厚非,妖言则已触及律法,”花暮雨顿了顿,皱眉以示没耐心再多说:
“卫尉卿几番辞绕,莫非是以为自身能力不足以处置?若是如此,那这卫尉寺卿,就让有为的人来担任。”
谢望赶忙躬身:“非也,非也,臣这就去妥善处置。”
待人一走,花暮雨叫来一侍使,书写一份事牒后,递过去道:
“递交衣锦军都副将,点兵一千,与卫尉寺同步,徼巡西府六十八坊,不必动刑,道明谣传外戚干政乃妖言罪、罪至处死即可。”
“是,邸下。”侍使接下事牒,匆匆而去。
回过神来,花暮雨的左手,被时不时紧握一下,垂眸看向被十指紧扣的手,再抬眼,叶秋风正微笑看着她。
“你不会是在护着我吧?”
花暮雨眯了眯冷眼:“想多了,妖言罪本就该治,以免人心惶惶,冲击国纲。”
“得,那我还是走吧,免得又被传外戚干政。”
叶秋风站起身来,手刚一松,花暮雨下意识攥紧,未等叶秋风反应过来,她紧急找补以掩饰:
“去哪?逛花楼?是想尝廷杖一百是何滋味?”
“……”
这话,听着都浑身疼,算了,不走了。
俩人各忙各的,心思渐渐落在各自的重任上,手时不时紧握一下,都毫无觉察。
是夜,子时(0点)刚过。
叶秋风趁着月黑风高,着黑衣、蒙住面,摸索着来到普宁坊,谢望的私府位于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