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头，钟离嫣靠在门框上笑看着她。

“师尊？”裴苒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仔细描摹着钟离嫣的轮廓，发现她似乎瘦了许多，“师尊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钟离嫣放下手中的托盘，缓步走了过来：“想看看你是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裴苒。”

“那师尊看出些什么来了？”

“是我认识的那个。”钟离嫣道，眼尾泛红，“连只鸟都不忍心看它被关在笼子里，是我认识的那个裴苒。”

裴苒笑了：“原来这鸟被师尊关在笼子里，就是为了试试我，看我是不是师尊，喜欢的那个裴苒？”

钟离嫣耳根红了，偏过头去没有说话。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裴苒凑近她，单手揽住她的腰往自己身上带，“咱们到床上去试试就知道，何必还劳烦师尊去抓只鸟来？”

钟离嫣耳根的红蔓延到了双侧脸颊，她轻轻推着裴苒：“你身子刚好，别再动了。”

裴苒轻咬着她的嘴唇，一路往下，手探进了她衣服里。

“裴苒！”钟离嫣猛推了她一把，“说了让你别动。”

裴苒一怔，松开了手，委屈地嘟着嘴站到一旁。

“师尊不喜欢就不弄了，何必发火，多伤身体。”

钟离嫣有些后悔自己声音大了几倍，看样子是把裴苒给吓到了，她忙道：“不是的，师尊不是有意向你发火的，只是你手不安分，处处撩拨，我，我……”

后面的话她说不出来了。

“师尊如何？”裴苒舔着脸又凑近了去，却惨遭钟离嫣在她后背扇了一巴掌。

“如此不知分寸，不知廉耻，当真是那个裴苒！”

裴苒僵住：“我哪里不知廉耻了？师尊与我都是自愿的，我何时逼迫过师尊？”

倒是没有。

钟离嫣没好意思说出来，便匆匆转了话头：“你身子如何，可有哪里不适？”

裴苒还想再耍个流氓，但看钟离嫣已经红到了脖子，自知地收了心，道：“没有哪里不适，只是伤口像是结痂了，痒得很，师尊何时替我挠挠？”

钟离嫣脸又红了一个度，怒瞪裴苒一眼，大步走回圆桌前坐下了。

裴苒这人就喜欢逗人，可钟离嫣却不经逗，但偏偏这样的人逗起来才有乐趣，她越发觉得自己狗得不行，话没几句又把人给气到了，便屁颠颠地跑过去，蹲下去哄人：“师尊别生气了，我不逗你了，你问什么我说什么，不耍流氓了。”

“你要是哪天真不耍流氓了，那就是你没气了。”

“那我没气的这段时间，师尊过得怎么样？”

裴苒刚刚确切感受到钟离嫣那瘦弱的躯干，只是她没说，话一出口，钟离嫣肯定要藏要躲。

“夜不能寐，茶饭不思，心神不宁，想与故人一同下黄泉。”

裴苒心一酸，紧抱着她的腰：“我回来了，回来了，师尊再也不用担心了。”

钟离嫣垂眸摸着她头顶的发，裴苒胸口那起伏让她甚是安心，她心安道：“你再不回来，为师就要与你一同去了。”

“别说这种话了，师尊要好好活着。”裴苒仰头，“不过，师尊是怎么把我给叫回来的，宁顾不是说没办法吗？”

钟离嫣道：“还得感谢沈芊芊，是她想出的办法。”

“芊芊师姐？”裴苒问。

“是她，不过今日一早她便下山了，只能等她回来，你再与她道谢了。”

“她怎么都不等我醒过来？”

钟离嫣轻按着她的头，眼睛看向窗外，道：“她是个好人。”

裴苒不知怎么回答，道：“师尊怎么这么说？”

“她成全了你我，难道不好吗？”

“话虽如此，但芊芊师姐是不能与我在一起的。”裴苒说，“她已有命定之人。”

“那个袁津歌？”

裴苒猛然抬头：“师尊知道？”

“那位宁公子告诉我的。”钟离嫣道，想起那日宁顾与自己说的话，此时还不太愿意相信，“你我都是书中之人，对吗？”

裴苒点头。

“你已然回到现实世界，为何还要回来，与我一同被困在这书里的世界呢裴苒？你原可以留在那里的。”

裴苒笑道：“我怎么舍得师尊？分别不过几日，我每天想师尊想得都要疯了，要我留在别的地方，那还不如去死。”

她顿了顿，小心翼翼道：“再说了，我在那个世界的身体都没了，回去了也是个孤魂野鬼，四处飘荡的。”

“那你怎么就确定，在青一门，你的尸体就会被好好保存着？”

裴苒一笑，眉眼弯弯：“我知道师尊一定舍不得我的。”

钟离嫣的心都化了。

“那你不怪我，把你给……杀了吗？”

这是钟离嫣一直介怀的事，她怕裴苒醒来会不能原谅自己，她怕裴苒会再也不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