珺锦如晔GL(40)
但她没有追问下去,锦兄能把这事告诉自己,表明非常信任自己,那更不需要多问什么,往后相处自能了解更多。
拓跋珺端起案上的羽觞,春风含笑道:“锦兄连博三彩,换我敬你三杯。”
“何意?”司马锦疑惑看她。
拓跋珺先饮一觞,缓缓解释说:“其一自然是佩服,其二祝锦兄今后云程万里,其三……我既高兴又觉惭愧。锦兄七载韶华脱胎换骨,而我尽是虚度。”
她没有为自己真正活过,多么惭愧,紧接又饮了一觞。
司马锦默然,自行斟上酒,也敬她道:“珺兄一句虚度就能满腹才能,却是多少人拼命努力都换不来的。”
拓跋珺没了话,听着是讽刺又是夸赞。
默然间,她们合樽饮尽一觞。
但今后,她只想为自己而活了。
待酒过三巡,见气氛仍不够活跃,贺兰达纳身边的两个女眷忽然拉着他到人前。
“郎在十重楼,女在九重阁。郎非黄鹞子,那得云中雀。”他们三人手臂相扣,姑娘俩一边鲜卑语唱着歌,一边出脚踏地打拍子。
这就是游牧民族的特色,不但喜欢观赏别人乐舞,更爱以歌舞自娱。
听她们唱得高兴,于是其余的姑娘们分别拉着那四个丧气的男子扣臂自成一排,唱道:“谁家女子能行步,反著裌褝后裙露。”
败战的男儿重振心情,吟歌继续:“天生男女共一处,愿得两个成翁妪。”
贺兰达纳看着司马锦,也唱道:“年少当及时,嗟跎日就老。”
这些人词里含义这般明显,多少触及到了拓跋珺与司马锦的内心。
“六郎,来!”贺兰达纳亮声呼唤。
众所皆知,彭城公主不但骑马射箭厉害,更喜歌善舞。
拓跋珺转眸间,忽一伸手,向司马锦邀请道:“珺兄,一起吧。”
司马锦也不作扭捏,爽快地握住她的手,陪她欢笑、陪她高歌。原来,珺兄的手是这般宽大,即使养尊处优,掌心还有被弓把常年磨出来茧子,磨着她的茧。
拓跋珺也在心想锦兄的手很是修长,刚好能将她的手背全然裹住,指间与掌心同样有习武与练字留下的茧子,磨着她的肤。
她们牢牢牵着彼此,任谁都能看出二人之间的微妙。
想她二人年相若,貌相似,那么彼此敬慕必然之事,意惹情牵在所难免。
第27章 盛时作乐(一)
至毕,众人继续合樽促坐。这回气氛非常融洽,酒也就喝得十分畅快。
不觉间。
殿外霞光万道,百鸟归林。殿内华灯初上,众人半醒半醉,酒酣至黄昏。
而城门将闭,司马锦知道今夜是回不去了。盛时不作乐,春花不重生,那么放任自己一回又何妨。
很快的,夜幕乌沉完全笼罩下来。
一袭人都努力在灌醉司马锦,可对方虽然满脸醉红,端坐的姿态仍旧一副游刃有余。
酒量居然这么好!众人都觉佩服,当下就放弃了灌醉的念头,继续喝下去只会是他们先趴倒。
这骑射跟角抵输了便输了,再要是喝酒都喝不过一个汉人……贺兰达纳眉头一拧,旋即跟身边的一个女眷交头接耳,那姑娘又窃窃私语地把话逐一传下去。
未几,他一句上茅房且先开溜。待他摇晃一走,其余人也随口理由相继的离场。
拓跋珺立着手肘托起梅腮,面上桃花两朵,眸底酒半醺,一言不发地看着一袭人全散尽后,幽幽然叹了一口气:“唉……”
“珺兄。”司马锦会意,温声道:“你若不够尽兴,我们继续喝。”
拓跋珺悦上眉梢,果然锦兄不是那些个斯文木头,也勉去她编诱拐的借口。
兰雅从旁机灵地说:“奴婢这就去拿酒。”
“等等。”拓跋珺清楚大家都在帮自己制造良机,她岂可辜负,便唤住脚步飞快的侍女,吩咐说:“叫人一起多拿几坛子去后殿。”
“是!”兰雅抿唇含笑跨出殿门,公主这是准备发酒威了。
她这一走,殿内气氛就快速沉寂下来。
拓跋珺终于可以专心把目光凝聚在心上人身上,看着司马锦那一脸熟透了的绯色,从眉眼、双颊到耳根,又至脖间往里蔓延,将那一身冰清玉骨染得彻底,且红得有些怪异。
“锦兄酒量这般好,可有什么秘诀?”她眼眸微眯,洞悉着这丝异样。
“果然还是瞒不过珺兄。”被看出端倪,司马锦唇角略弯,就知她聪慧,坦诚说:“我偷偷在运功将酒力逼出。”
所以引起周身泛红,看似醉了的模样,其实身上红意越重,人就越清醒。
“昂!”拓跋珺幡然明白:“那上回我们在泰平楼,锦兄也偷偷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