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拉瑟卡夫人(4)

作者:铎雅

克雷西特尔的港口增加了关卡,出内港后还不断遇到临时搜查。甲板下面布兰修越来越紧张,加林为了缓和气氛,请大家喝了点果酒,气氛轻松很多,然后加林开玩笑问:女士们认为,判断某人是否为旅行好搭档的标准是什么?

迪·坎贝兹说了一些,共同的目标啊坚韧的态度啊或者技能或者常识,到后面多少有点开布兰修这个小脑残的玩笑。

微醺的布兰修举手:我也有标准!大家表示洗耳恭听。她歪过脑袋靠在迪的肩膀上,笑眯眯:看吧,刚刚好!然后坐好了按着迪的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问:舒服吗?

迪:…….;布兰修宣布:刚刚好!这就很合适嘛!这就是好搭档!

能够互相靠着彼此安心小憩,就是最好的出行伴侣——布兰修·梅纽茵的标准。迪·坎贝兹有点被齁住。

她们顺利登上春季商船队中的桑葚号,桑葚号性能优秀,经过一个半月绕开白海海域,跟着洋流就可以抵达温塔尼特最大的港口,安塔安泰普。然后北上再走两个月的时间,穿过温塔尼特北境,抢在秋雪到来前越过永无山脉(耶陵黑特的大雪山),再穿过科尔勒舒高原、入大沙海、最终到达月亮城。

布兰修本就骄娇二气,在船上吐得不能下床,迪继续全程照顾。海上暴风雨之夜,布兰修觉得自己可能是要死,百感交集地哭得一塌糊涂,有向迪交代后事的意思。迪完全无语,翻身和布兰修躺在一处,认命地抱着这个蠢宝宝顺毛,还给她唱了阿尔塔西童谣。歌词大意就是海会安静下来,你以为海不需要睡眠吗,等你听听大海的鼾声,天亮后就是个不晕船的好水手。

后半夜暴风雨停了,海面平静得仿佛无风的内湖,月光如昼琼田万里。迪轻悄悄想回自己床上睡,被布兰修拽住了,迪有点来火:你怎么还醒着?我白唱了是吧? 布兰修嗫喏:…不是你说醒着熬过暴风雨以后就不晕船了吗?

怎么那么听话?迪·坎贝兹有点被(甜)齁住。

别人让布兰修上甲板散散步,布兰修觉得连件漂亮衣服都没有还散个什么劲儿的步。迪就去给她置办了两件(钱最终算在雇主布兰修那里),宽飘带大帽子,梅纽茵小姐原地满血复活。

最终克服晕船症的方法是,在阳光灿烂的甲板上(哪怕有大风,有大风更好,飘带和裙摆在风中的感觉太好)由人陪着跳个舞。

布兰修克服了晕船症后,整个人活泛起来。其实联盟商队的海上航行,在和平年代本身就是类旅游的航行,布兰修看到各类风景:

1、她们在温辰尔撒外港口停留一晚,看到千灯夜游烟火盛宴;

2、由桑葚号随船的阿尔塔西神官宣讲天空圣城瓦解的那段史诗(东方的双胞胎,各自拥有一柄权杖,两人都是世界之主,相互制衡。恶的追击并最终杀死善的,阿尔塔西是双胞胎中贤者的后裔,耶陵黑特则是那恶魔的后裔);

3、海面萤火及偶现的淡水泉眼;迪是最先发现的那个,因为海中淡水泉眼是幸运的标志,天一亮商队就会放下救生艇蜂拥而至(都想打一些带回船上),布兰修和迪摸黑划船过去,却因为意外双双落水,迪看见布兰修在水里裙裾飞扬,月光里宛如花朵盛开,过去将她裙子扯了,顺便还教了个游泳和保命踩水法。

4、金色海峡隘口遭遇海盗,双方礼节式地谈判,最传统的海上礼仪。

5、靠近白海海域边沿,气温骤降,这是五十年一遇的意外情况。船队启动冰山警戒,并一度受阻于流凌。因为一般情况下,商队会在安塔安泰普附近做冬日补给,所以有点冷飕飕,难免又要睡在一起。

6、船队按惯例接受耶陵黑特军方的检查,气氛凝重。再次通行后,客商们拥着冬衣挤在甲板上,远远眺望著名的耶陵黑特白海要塞·碎叶港。布兰修隔着迷雾,只看到船桅林立如森林,以及依靠山体而建的黑色岩城。

虽然稍有波折,她们还是如期到达了安塔安泰普。

由于温塔尼特是游牧民族,安塔安泰普港口及以她为起始点的著名商路,其实是由联盟数国共同建造的,近二十年温塔尼特内乱,加上不断西进的耶陵黑特,势力错综复杂。

商船到达安塔安泰普之前,伽蓝驻港口的护商戍卫团团长已经接到指令,要秘密逮捕布兰修·梅纽茵及其随从。但迪的朋友出港送信,虽然当初加入船队就是用的假身份,但梅纽茵家族特有而浮夸的白金色头发仍然是太过显眼,众人说要不然就染色吧。迪觉得还是不保险。

桑葚号上那个阿尔塔西神官以一种类似障眼法的古老巫术为布兰修遮去头发和眼睛的原本颜色(同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混淆旁人的记忆),简单的仪式中需要腐朽的金器、钻石原石截面等一系列作者胡诌的元素,但最后的“礼成”,说到底需要“说谎者”的一个吻。而作为最终施咒的“说谎者”,要每天起码说三个谎才能保持这个咒语的效力,且得保持心情平稳避免过于真情实感的发言,否则可能会出纰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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